第三十九章 天大人情(1 / 2)

这一日,项羽正在营中与诸将商讨军务,项追找了过来。

项羽便问:“妹子找我何事?”项追一脸的生气,问道:“羽哥哥,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项羽一听便明白了,笑道:“你说的可是让韩信做回统兵大将的事吗?妹子放心,羽哥哥记着呢。”项追问道:“既然记着,为何不见你去办?”

项羽道:“亚父与我商量过,他原来的军马,现在有季布执掌,总不能把季布拉下来让他作统领。现在各营职务都没空缺,总不能让他做个空头将军,手底下却无兵无将,我正想着怎么安置他才好。”

季布一听这话,赶忙说道:“俺这统领不当也罢,就让给韩信。这支军马是他带出来的,还是交给他的好。俺就在韩信手下做个马前卒算了。”

项羽道:“这怎么行。你此番复魏平韩立下大功,没有封赏你反而要降你的职,怎么也说不过去。”

锺离昧道:“末将愿分一半兵马给韩信。”周兰亦道:“末将的步骑也可分一半给韩信。”

项羽想了一想,说道:“你们都不必说了。韩信最会练兵,若是今后征募到新兵,就交给他带。妹子,你可满意?”

项追得了这话,搂着项羽的脖子,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哧溜一声小跑开了。

众将哄笑:“看来大小姐对韩信是情有独锺。少将军,什么时候喝他俩的喜酒啊?”

项羽摇了摇头,说道:“我叔叔说过,要攻下咸阳便与他俩操办喜事。强秦未灭,现在谈喝喜酒是不是为时过早。”

众人想起要面临的对秦军的血战,心头均是一噤。

那章邯王离在巨鹿布下三十余万大军,大战下来还不知有几人能活在这世上。攻入咸阳,喝上韩信与项追的喜酒,对众人来说,就像是一个遥远的梦,不知何日才能实现。

锺离昧干咳一声,说道:“那虞子期去了彭城也有好几天了,大王的正式绶状应该下来了吧。”

众人听得心中又是一沉。按时日计,楚怀王若是颁下绶状,该当前日便有使者来营。可两日过后,却无任何音讯。谁也不知那楚怀王熊心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桓楚打破沉寂,粗声道:“要那劳什子的绶状作甚?咱们大家就把心扎起来,只听少将军一人的命令。要是那大王派了别人来做大将军,咱们就把他轰出去。大家说好不好?”众将一阵哄然,高声道好。

锺离昧道:“桓将军这主意虽然不错,但名不正言不顺,还是希望大王早日颁下绶状,正式任命少将军为好。”

正说话间,忽有一小兵来报,说虞子期回营来了。

项羽便道:“他既然回营,怎不来向我回话?”那小兵道:“虞将军一到营中,就直接去找韩信去了。看得出他神色焦急,走路也是飞快。”

众人大奇,“那虞子期回营,找韩信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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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顶小帐内,虞子期正在对韩淮楚诉说着彭城朝廷的动态。

虞子期神情焦急道:“大王闻少将军兵变,杀了宋义夺得军权,大为震怒,便要遣使责问。上柱国陈婴拦阻云,少将军兵权在握,若是处理不妥,再要审验降罪便会自取其祸。不如依了少将军所奏,降诏封项羽为上将军。大王无奈,只好同意。但怒气未消,也不知从哪里听来,说宋义父子皆死在韩兄弟手中,要拘拿韩兄弟回彭城治罪。派了陈婴为使,就在半道之中。韩兄弟,你快快逃走,再晚就来不及。”

韩淮楚听罢,半晌做声不得。

想不到杀了宋义父子这对叛国奸贼,竟引来如此掀然大|波。那楚王熊心,奈何项羽不得,竟将一腔怒气发泄在自己头上,要拿自己问罪!

看来这楚营不是自己呆的地方,自己真的要离开这些朝夕相处的战友,去往他方。

但天地之大,又有何处能是自己施展抱负的地方?

田荣?魏咎?都不容考虑。自己的未来老板刘邦,还在砀北一带溜达,一时南一时北,做着螺旋形运动呢。

※※※

原来那刘邦出兵彭城之后,一开始也豪情万丈,想趁秦军云集巨鹿之机,从南线攻入函谷关。

对此,军师陆贾为刘邦制定了稳扎稳打的战略方针,先拿小城开刀,壮大自己的实力。起初也攻克了两座小城,给刘邦带来了极大的信心。接下来便打到了东郡。这期间几乎没有遇到秦军的抵抗,还收编了不少陈胜战败及项梁溃亡后流散在各地的残军。其中值得一提的是后来做到刚武侯的陈武的几千人马。到了魏地,大概是觉得跟随赤帝之子刘邦杀入关中前途光明,又有魏咎的故将皇欣和武满两人带着上山打游击的几千盗匪来投。刘邦刚出师,军队就增加了两万左右。他一路上不停地派送“热情的拥抱”,搞得拥抱症又复发了。

按道理刘邦军该跨过黄河,向河内进军杀向函谷关。可宋义一直按兵不动,那秦军可腾出手来打击其他对函谷关有想法的任何军马。陆贾担心一旦北上就暴露了目标,遭到章邯派大军围追堵截,到时候就成为一支孤军,有去无回。于是劝说刘邦且不忙进军,一边扫平砀北稳住后防,一边观望宋义的动向。于是刘邦就在砀北一带溜达来溜达去,忽南忽北,像螺旋一样游动,对楚怀王上奏的理由是西征军必须补充足够的粮食和兵力。

暂时不提那无耻的流氓。且说韩淮楚听虞子期劝自己逃亡,问道:“令妹可知此事?”

虞子期道:“正是舍妹听到消息,要吾趁大王使者赶到前,通知你尽快离开楚营。”

韩淮楚哈哈一笑,说道:“我若是逃走,巨鹿一场大战不就不能参与了。韩某无愧于心,哪里也不去,就在这裏等着上柱国来与他分说。”

虞子期作急道:“你怎这般固执!大王使者到来,就拿你去彭城,你会没命的。”

韩淮楚淡笑道:“大王偏听偏信,不知宋氏父子奸谋。若不解说清楚,自个逃走,岂不更显得我畏罪而逃,让少将军与韩某蒙上不白之冤。”

人家要来拿韩淮楚治罪,他为什么不逃呢?

原来韩淮楚是穿人,知道那巨鹿之战自己将会亲历。在这一场大战来临之前,绝对不相信自己会被楚王的使者拘拿到彭城。

虞子期便闻言叹道:“韩兄弟既不愿逃,吾只有去告知少将军,要他与众将合力保你。”话说完,拱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