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淮楚收摄住心神,俯下身,将那被单盖在吕嬃身上。
突然两只亮晶晶的大眼睛霍地睁开,一双藕臂如长春藤般勾住了韩淮楚的脖子,小丫头竟然将韩淮楚紧紧抱住,娇声唤道:“樊大哥,是你么?”
“不会吧,小生长得如此英俊,会把我喊成是那樊屠子?莫非是小丫头梦里发春,竟想起她的樊大哥来?”韩淮楚是尴尬至极,拒也不是,迎也不是。
“她刚才还口口声声说喜欢我,怎梦中想到的情郎会是那樊屠子?”韩淮楚不由心中生起一股酸溜溜的感觉。
韩淮楚还在不知所措,那吕嬃手上猛一使劲。他本是半蹲着,被吕嬃这么一拉,立足不稳,一把跌在一堆软玉温香中。
身下温软如绵,一对傲挺的玉兔直抵住韩淮楚的胸膛,令人心中一荡。他还未反应过来,一双润湿的红唇已堵住了他的嘴。只听吕嬃樱唇中吐出一声犹如梦幻般的呢喃:“樊大哥,吻吻媭儿。”
一条灵蛇一般滑腻的丁香直往韩淮楚口中钻去,少女那满嘴的芬芳扑鼻而来。韩淮楚面对突如其来的香艳诱惑,大脑简直要短路。
“这吕嬃有倾城之貌,又有显赫的身世。真要娶了她,也不失为良偶。只是这小丫头竟这么浪,梦中与她的樊大哥亲吻。看来她内心深处,还是倾向樊哙多一些。小生还是赶紧抽身,不要胡思乱想。”
韩淮楚正要把吕嬃推开,便觉嘴唇一阵生痛,居然是那吕嬃启开编贝在咬,竟被她咬出血来。
“啪”的一声,他脸上重重被抽了一记耳光。那吕嬃翻身坐起,目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是你!韩信,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小生还弄不清呢。看来这小丫头把我当成了淫贼,想趁她睡梦中轻薄与她。”
只是这种事情,哪里分辩得清楚?韩淮楚讷讷着,说不出话来。
那吕嬃望着他窘态,莞尔一笑,笑得是无比的狡黠:“韩信,原来你是口是心非。你口口声声说不会娶我,不会把我放在眼里。怎会偷偷地吻我?看来你心裏也喜欢我,是也不是?”
这等事情哪能承认?韩淮楚一个劲地摇头,分辩道:“姑娘搞错了,是你——”
“是我什么?难道不是你趁我睡着了,想占我便宜。总不会是我故意勾引你不成?你一个大男人,这种话也说得出口?”吕嬃粉面披上一层寒霜,眼光却似笑非笑。
一听“勾引”二字,韩淮楚瞬时恍然大悟。“原来这小丫头与她姐老处女一样,也这般有心计!她早就认出我来,口中故意喊着樊哙,竟是假装的。为的便是设下这个温柔陷阱!”
韩淮楚想到陷入这温柔陷阱的后果,不由瞠目结舌,背后冷汗涔涔。
果然,那刁蛮公主吕嬃得了道理,就穷追猛打:“韩信,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反正你今日做出这种事来,就要对本姑娘负责。你要是想不娶了我,我就把今夜的事情公诸于众,告你企图强|奸。”
不是韩淮楚强|奸了吕嬃。他此时的心情,倒像是被这小丫头强|奸。
韩淮楚苦笑道:“吕家小姐,韩某不过是吻了你一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刚才这一吻,总不会是你第一次吧?”
那吕嬃闻言,蛾眉上挑,怒气冲天道:“本小姐还未出嫁,怎会同人接吻?韩信,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韩淮楚楞道:“你与你的樊大哥——?”
吕嬃厉叱一声:“你想到哪去了?我虽与樊大哥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对他也有好感,却一直清清白白,怎会私下做出苟且的事情?”
韩淮楚叫声糟糕,心道这真的是小丫头的初吻,看来事情比想象的还要不妙,这刁蛮公主是存心要赖上了自己。
得到美貌少女初吻的韩淮楚,就那么皱着眉头,好像吞吃了一颗苦药一般。想了半天,说道:“那樊哙非你不娶,韩某已当着他面发下重誓,不会抢他的心上人。”
“我确实与他定过情,可我那时太小不懂事,不知道世间还有你这般人物。为了我一生幸福,只有亏欠与樊大哥了。韩信,你放心,樊大哥那边由我去说,不会让你为难。”
看来吕嬃这次是下定决心,要与那樊屠子分手。韩淮楚想用樊哙来做挡箭牌,是打错了算盘。
那吕嬃妩媚一笑,将柔软的娇躯贴了上来,紧挨着韩淮楚的胸膛,柔声道:“韩信,你想轻薄与我,我却并不生气,反而欢喜得很。要不是这般,我哪知道你的心?其实媭儿心中也有你。别看我蛮横无理,可那是对别人的。待我嫁了你,一定会好好相夫教子,做个好妻子的。你在外带兵打仗征战沙场,我替你守着这家,你说该当多么美满?”
手掌生死符,醉卧美人膝,而且这美人还是汉王刘邦的小姨子,简直是太美满了。
可韩淮楚的心并不在这有倾城之貌的吕嬃身上,他的心中已有佳人虞芷雅,伊人张良,还有曾与他耳鬓厮磨卿卿我我的项追,哪里还容得了别人?
但怎么拒绝这小丫头,确实令人挠头。万一这刁蛮公主真的豁了去告他强|奸,韩淮楚岂不名声扫地,在汉国无颜立足?说不定还会被判个极刑,人头落地?
吕嬃见韩淮楚无语,以为他有所心动,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擦拭着他嘴角被自己咬出的血痕,作出愧疚的模样:“韩信,那一巴掌打痛你了吧?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我是太愤怒了。你不会怪我吧?”
韩淮楚怎么敢责怪她?连忙摇了摇头。
吕嬃咯咯一笑,似乎对自己设下的这温柔陷阱十分的得意,继续开展魅力攻势:“你刚才那一吻是不是没有尽兴。要是这样,你就再吻吻媭儿,作为我对你的补偿。”
想接吻还绕圈子,吕家的女儿原来都是这么有心机。韩淮楚心中狂吼,“够了!再这么下去,小生便会把持不定。”
他瞬时冷静下来,想出了一个摆脱小丫头厮缠的理由:“吕姑娘,你知不知道韩某明日便要出征?”
吕嬃呀了一声,貌似意想不到,问道:“真的吗,你要去哪里,与何人开战?”
韩淮楚便道:“明日一早,我便要赶赴成都,去调兵征讨巴郡叛贼。吕姑娘你看,现在夜已深,我还要养足精力去旅途奔波。而你夜不归家,你家人正急坏了。日里我在你姐宫中,听见你大哥正在到处找你。要不我俩的事,等我打仗回来再说。”
吕嬃听韩淮楚说出我俩二字,仿佛真的有娶她的意思,顿时喜上眉梢,说道:“原来你要出征。好啊,好男儿当志在建功立业。我就在家中等你得胜归来,迎娶我进你韩家的门。”
在这乱世之中,看来吕嬃也希望嫁给的郎君是个驰骋疆场,杀敌报捷的将军。
韩淮楚使出拖字诀稳住吕嬃,又道:“我已派人去通知你的家人,想必不久便会有人前来接你。韩某身有要事,这便告辞。”一拱手,便欲转身离去。
“等一等!”吕嬃一声娇呼。韩淮楚回过头,愕然地望着她,不知她还有什么话要说。
那吕嬃皓腕一伸,缠住了韩淮楚的脖子,用红唇在他脸上轻轻一吻,留下一道浅浅的殷红。
还不闪人,更待何时?吕嬃一脱开韩淮楚,他便像吃了败仗一般,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