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大战之前(2 / 2)

先说那个从赵军将领脱胎而来的殷王司马卬,韩淮楚只派了灌婴一支奇兵抄了他老家朝歌,手下十万大军就土崩瓦解。再说那个也是赵将的河南王申阳,那刘邦渡过黄河还未开打,申阳就竖起白旗投降。近日里汉军全歼赵军精锐夏说部队五万大军,平定太原,雁门,代郡三郡,一路凯歌。不知那赵军实力的都把赵军看成一支鱼腩部队,以为大将军令旗一指,那赵军也会如以前一般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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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军的士气高涨,可汉军与那赵军一样实力疲软,打仗不能靠士气,只能靠计谋。

这计谋属于军事机密,只能对参战的核心将领与那军师蒯通说。

还是一个巨大的沙盘,仿真了整个井陉战场。

“原来大将军要出一支奇兵抄赵军的老家!一正一奇,奇正相合。此计大妙也!”读过一点兵法书的半瓢子将领们发出由衷地赞叹。

那蒯通却不随声附和。沉思一阵,摇头道:“此计还有个问题。那赵军大营就算被夺,就算处于我军两面夹击,赵军也不会军心大乱。那陈余一定会兵分两路,一路抵挡我军从后追杀,一路不计代价拼死来夺回营寨。我军奇兵只有区区五千,如何抵挡得住赵军的疯狂进攻?”

韩淮楚闻言大汗。

原以为这计策按照史书上拷贝过来就能成功,谁知被蒯通一针见血指出要害。

战前任何考虑上的不周,都会导致那战场的失利。而汉军的本钱就那么一丁点,哪里容得了一点小小的失利?

如果被赵军夺回营寨杀尽那五千奇兵,再转过身来对付背靠绵蔓水无路可退的汉军,那真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二千奇兵拔下那赵军的旗帜,把汉军的红旗在寨子里一插,赵军都不知道怎么打仗了?当那二十万赵军都是弱智啊!”

小瞧战场上的对手,只能是被对手踩在脚下,狠狠地踩死。

“如何去完善这个计划?”巨大的沙盘前,韩淮楚在众人的目光中,苦苦地思索。

这次被蒯通先想出来了。只因这个计划太过残忍,韩淮楚不会朝这个方向想。

这一计刘邦就曾用过,用一个酷似张耳的人,割下人头来糊弄陈余!

只听那蒯通冷酷地说道:“找一个与赵王歇容貌相似之人,割下他的人头悬在赵军辕门上,谎称已攻下襄国。那赵军见主上被杀,必然军心大乱。这一战之胜我军就唾手可得。”

老大都被人家做掉了,还去与人家拼什么命?古时候打仗大多都是这样,君王被擒被杀,战争立马结束。(当然有少数例外。)

那赵军见了这颗“大王”的人头,会不会相信呢?不要全部相信,只要有一半相信,就已经足够。要知道那个时候,赵军与汉军恐怕已血拼了可能超过一日一夜,早已经累得精疲力竭。后面有汉军骑兵凶猛地追杀,前面是汉军抄了老家,已经快到崩溃的边缘。一半人军心大乱,就是彻底的崩盘。那蒯通出的计谋实在毒辣之至!

但那赵歇年纪已接近六旬,风烛残年一个,要想找与他容貌相似者汉军队伍里是找不到,只有到民间去找。就算找到,韩淮楚又怎会忍心对一个无辜的老人下此毒手?

韩淮楚听了蒯通支的高招,立马说道:“那割下头颅者何其无辜,此计绝不可行!”

蒯通冷笑一声,讥讽道:“成大事者当不择手段。水淹颍川,水淹废丘,死在尔手中的无辜百姓早已不计其数,难道师弟今日会生怜悯之心,也要效一次妇人之仁?”

“军师说得不错,死一个平头百姓,却能溃敌,大将军切不可慈悲心肠。”众将异口同声一起劝道。

韩淮楚闻言,颓然坐下,发呆了一阵,说道:“且去死囚中看看,有没有与赵王酷似之人。”

死囚都是些什么人?杀人放火,拦路抢劫,再就是公然叛乱的赵国人。一个老头还能有这份担当?说得韩淮楚自己都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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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事就是操演那韩淮楚自创的偃月大阵。

这个偃月大阵的布置十分奇怪,以老卒布在前列,而新兵皆在阵后。主将坠在阵尾,骑兵在他周围,身后全无防备。与以往汉军接触过的战阵主将身后均有重重翼护大不相同。且阵型极不对称。

这一次小利豨得到了一个光荣的任务,当韩淮楚第一天上午带着全军练一遍这偃月大阵之后,下午便由他代大将军指挥操练。

将士们都觉得奇怪,不知这怪阵派何用场。问韩淮楚不好问,便问那代韩淮楚操演阵法的小利豨,小利豨笑道:“大将军练这阵法必有深意,何必多问。”

操练之余,到了晚饭之后,韩淮楚便发动全军到营外割草根,撮绳子,结那网兜套在马腹上准备起吊战马。

要插到赵军大营的汉军红旗当然要多造,而且要大造特造。到时候插他个铺天盖地,叫那赵兵一看就心裏发慌。

这一厢军中找来的木匠与工兵正干得热火朝天。

动滑轮这词大家还是破天荒第一次听到,看了韩淮楚绘出的图样,都觉得新鲜。却又不知如何下叉。韩淮楚少不得亲自操起那木工家当,带着那些木匠做出一个样品作为示范。

因山道狭窄车辆难行,韩淮楚下令要造出瘦身型车辆两百辆。这瘦身的意思就是两个轮子的间距由秦朝的标准六尺改为四尺。而拉战车的牲口都是现成的,只须改动后面的车身便是。体积小了一号,重量也减轻不少,更利车辆通行于那起伏崎岖的山道。

这一日,韩淮楚从营中巡视一番,回到他那中军大帐内,发现案上多出了一口锦盒。

“这是什么?”韩淮楚纳闷地问那帐前守衞。

守衞答道:“这是军师送来,说大将军打开便知。”

韩淮楚用那缠抖的手捧起锦盒,脸上现出苦涩的表情,呆呆地发愣了良久,又将那锦盒放下。

一切均已准备就绪。若不能攻下井陉荡平赵国,早日结束这人命如草芥的动乱时代,如何能对得起那一个个含冤死去的无辜百姓?

“传本帅军令,明日进军!”韩淮楚断然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