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子房手捧着一本书,听到了贪狼的话之后也并没有太多表情,实质上对于这个女人多少有些了解的端木子房并不希望和她有太多的交集,然和在端木子房的刻意回避之下两人几乎也没有什么机会交谈,这一次,端木子房也是实在逃不过去了。端起了手边的茶杯,微微啜了一口,端木子房翻过一页黄卷之后,微笑道:“糊涂人经常犯错,但都是一些不致命的小错误,因此也无伤大雅,但聪明人一旦犯了错,通常都是足以致命的,所以聪明人大多数时候都活的战战兢兢,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让一个精神已经高度紧张的聪明对手彻底崩溃,然后由错误的判断做出错误的决策来,这样,我们就赢了。”
“看你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并没有把丰臣遵放在眼里?”与面对叶无道时的狐媚不同,在面对端木子房的时候贪狼似乎并没有兴趣展露她那任何男人都会心浮气躁的诱惑手段,狐魅天下的眸子也因此而透露出些许灵气盎然的清亮。
“你该知道,如果我真自大到了这样的地步,那么恐怕现在的局势就要反过来了。我尊重任何一名敌人,因此,我不会轻视任何一名敌人,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能容忍英式弈抢尽他风头数年而只是默默地增加自己力量的丰臣遵,又何止是一只兔子那么简单。在我看来,虽然借用了家族的力量作为发展基础,但丰臣遵的发展轨迹多多少少和小花在国内的时候是有相同点的,这也是为什么小花将丰臣遵列为日本继英式弈之后年青一代最为出色的人的原因所在。”端木子房摇了摇头,不过这一次视线却没有再放在眼前的黄卷上,端着茶杯的手也凝在了半空,似乎在思考什么。
“九州岛原本就是包括山口组在内整个日本和太子党达成的默契,这一块地方终究是要让出来的,虽然不清楚小花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日本让出这样大的利益,但我现在考虑的是,既然已经成为了所有人都默认的既定事实,为什么丰臣遵还要在这个时候插上一手,难道真的只是刺杀那么简单?”端木子房合上了书本,凝眉思考的他如同书生般出尘的气质让这个坐在轮椅上原本就与众不同的男人煞时如同画龙点睛般地明亮了起来。
端木子房的疑惑让贪狼很满意,起码在她看来眼前这个男人不愧是叶无道的左膀右臂。
“是不是小花知道些什么了?所以那个家伙现在跑去解决了?”端木子房忽然抬起头,灼灼地望着贪狼。到目前为止,端木子房不得不承认真正能让他感觉束手无策的只有叶无道一个人,然而他现在面临的困惑和叶无道的神秘消失两件看似不搭边的事情联系起来就能看出些许奥妙来了,隐隐约约捕捉到一些什么的端木子房懒得细想,索性直接问貌似了解不少内幕的贪狼。
“你可别问我,我知道的也不比你多。不过现在日本的局势似乎并不寻常,三大神社的异常,还有水月流,甚至连田中家族似乎都蠢蠢欲动,整个日本的武士道,禅宗,除去被他控制在手中的忍者部落还算安静之外都烽烟四起,或许丰臣遵所做的只是一出转移注意力的障眼法,又或者是真的打算来暗杀的,而他这一次离开似乎也和这些事情有关。”贪狼很不负责任地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无论如何,赤龙军者这近千人既然来了,就不要想回去了。”端木子房很快就把自己的注意力转回到了目前山崎县的局势上,在他看来,之前困扰他的问题是叶无道去解决的,而他也懒得去想那么多本该不是他所想的事情,逐步将胸中计划完善的端木子房重新打开刚才看到一般的书,又喝了一口茶,虽然凉了些,但味道却还是那样的醇厚。
贪狼转身走出屋外,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她认同了端木子房在叶无道身边地位的话,那么现在无疑就是明白了叶无道之所以会如此看重这个人最根本的原因了,他聪明,但是他从来不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在你身边的人,是不是一个个都是如此玲珑的妙人呢?那么你自己呢?
咖啡厅内。
伊莎贝瑞抹了抹嘴角的鲜血,原本雍容无比的她此时此刻略显得狼狈,身上好几处伤口渗出来的鲜血机会要把她整个人给染红了,这些血,有自己的也有敌人的。
现在的局面对她很不利,一片狼藉的咖啡厅现在完全找不到了之前的整洁和明亮,伊莎贝瑞站在一侧,对面,是面容冷冽但同样很不好受的黑石濯。
“怎么样,还有什么花招吗?”伊莎贝瑞握紧了自己手中的两把特殊刀刃,即便狼狈不堪的她依旧有一种寻常女人所没有的妖媚气质,鲜红的舌尖轻轻地舔吮过嘴角,饱满而丰润的双唇微微上扬。
真是一个人间妖孽。
“你束手就擒吧。”仿佛对伊莎贝瑞的手段免疫,黑石濯的面容依旧冷冽。不过黑石濯同样不好受,特别是在几次伊莎贝瑞拼着受伤的前提下的几次重创让黑石濯差点阴沟里翻船。虽然早就预计到眼前这个女人绝对会是一名不好对付的强敌,但黑石濯在见识到那两把工艺特殊,中间用一根银色的细线所连接起来的武器时还是发现自己低估了这个武力和外貌同样强大的女人。
手臂上鲜血从伤口缓缓流出,带着温热的体温,黑石濯甚至能够感觉到由手臂引发的,全身上下数道伤口给自己的神经带来的刺|激,一阵一阵的刺|激让黑石濯感觉到了生命的存在。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觉得自己不是一具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