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她拉着我出来散散心,身后跟着两个护衞。
开到荼蘼花事了,春华凋谢,夏花灿烂,群芳在这风暖碧落的四月以最美的风姿凋谢,以最艳的娇颜绽放。
花瓣皎洁如雪,令人羡慕,一片片地簇拥着、堆叠着,蔓延成一朵朵飘逸洁白的云。
忽然,不知何处传来男子的歌声,醇厚,悲伤,苍凉。
今夕何夕兮……
我心头一震,金墉城怎么会有唱《越人歌》?
“是谁在唱?”碧浅奇怪地问,举眸四望。
“皇后当心。”近身保护我的两个护衞走上来,“前面好像有人。”
我朝前走去,蓝天白云下,碧树繁花中,清风徐徐中,站着一个青衣男子。
身形高轩,广袂微拂,一袭素朴的青衣衬得他显得清绝孤旷,好像他站在山巅、悬崖,遗世独立,气宇超脱,高蹈从容。他侧对着我,目视前方,旁若无人地唱着,嗓音沉醇,充满了磁性,气息欲断未断,拖曳绵长,压抑着浓浓的悲伤与凄凉。
歌声随风飘荡、传开,缭绕于阳光明媚的空中,与这四月的繁花绚烂不相符。
他戴着面具,看不清容貌。直至唱毕,他才缓缓转身。
碧浅一惊,我亦微惊,他戴着沉重的青铜面具,像是一副枷锁,锁住了他的面容,只露出一双清湛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