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小妖们欢天喜地。
我的石院整日热热闹闹,原本因为我醒来,大伙儿高兴,可却惹恼了苏慕水。偶尔狭路相逢,他看我的目光幽暗莫名,让我冷不丁打寒战。
一遇着这事儿,流碧就激动了:“燕非,又来了,又来了!你真个没欠苏公子银钱?”对于这点,流碧一直很怀疑,他捂住沉甸甸的口袋,小声地补充一句,“就算欠了,不要找我借,咱们关系好是好,可我不借人钱是个原则问题,我真不能破这个例呀……钱在,我在!钱没,我……我也没了……”
守财到这等地步,是我调|教不周,让诸位见笑了。
彻歌推门而入,也不理人,就这么痴情地盯着手心一张素笺,左翻右瞧。最近,他每天回来手中都拿着张素签,有时我悄悄凑头去看,他立刻警觉地瞪着我,一副“谁看我和谁急”的小模样,我只得怏怏缩了脑袋,酸不溜丢地刺他一刺:“护那么紧做甚,莫是别个小姑娘写给你的情书?”
他的脸刷地红透到耳根,口中狠狠唾道:“你一天不消遣人,不舒服吗?”
我摸摸鼻子,自知理亏地“嘿嘿”一笑。
大伙各干各事,我这天字一号闲人,搁哪儿哪乱,百无聊赖,索性躺在床上。还没等闭眼,就被小妖巫师师一把扯了起来。小家伙乌溜溜的大眼“温情脉脉”地瞅着我,道:“甭睡了,都睡了七个月了,我猜你肯定憋着一肚子话,不如咱们来聊天吧!”
“聊天?”小妖们不修炼,也时兴凡人那套磨嘴皮的功夫?
我手臂蹿上股恶寒,看着他一脸兴奋的模样,真不知到底是我憋了一肚子话,还是他憋了一肚子话。小妖我仁厚,本着八卦高高挂的精神,不忍打击他积极性,无甚精神地支起下巴,应了声“好”。
他立刻乐了,笑眼眯成了缝,直奔主题:“燕非,你觉着我人品、相貌好吗?”
我一愣,傻傻问他:“你有人品吗?”
他脸色垮下,抓着头发就跳了起来,抓狂叫道:“我没人品吗?我怎么会没人品?”声音飙得太大,我掏着耳朵,脸蛋皱成了一团。
真的别逼我说实话。
你有人品吗?你怎么会有人品?
为我一言失误,负上责任。
俗话说长兄如父,长姐如母,妖界不时兴那些,可巫师师的事儿,居然还得我插手!小家伙们春情萌动,我就得帮忙拿主意?套一句流碧的经典名言,这是打杂工吧,有银子拿吗?没有?没有我为啥要帮忙呀?
我很佩服流碧能把这个句式说得一脸天真无辜,显然,我不如他。
巫师师纠结道:“燕非,你说第一次见幽会,穿什么色的衣裳好?”
我支招:“白色?”
他严肃拒绝:“不成,白色不好,太轻浮,不够稳重。”
我皱眉:“黑色?”
他想了一会儿,继续摇头:“原本就是半夜三更,穿黑色,岂不越发黑作一团,就见着头与手,还不把人家姑娘吓着了?”
我很想说妖界的姑娘没那么脆弱,忍下,赤橙黄绿青蓝紫全部建议一遍,他依然摇头,我无奈,这也不成,那也不成,偏偏这家伙苍蝇似的在耳边念念叨叨,我急了,当下一声大吼:“那你缝一件五颜六色的衣服得了!”
这是玩笑话,可他眼神倏地一亮:“燕非,你真神,我就这么想的!”
在我瞠目结舌中,巫师师一溜烟地跑出去,没一会儿,拿出一条五颜六色的衣裳在我眼前一晃,我当下只觉一阵恶寒,在他一脸期待的目光下,淡定点头:“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