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我问你。你说过你是药师对吧?」管理灶屋女人们的中年女子叫住了猫猫。她表情郁郁寡欢。「你能来一下吗?」「好。」猫猫照她所说,来到城镇的外围。一名男子被随便扔在干草堆上,看起来奄奄一息。腿弯向不该弯的方向,半张脸挨揍肿胀,嘴巴在流血,看来是牙齿断了。其他还有许多刀伤。年纪恐怕不到二十岁,说成少年郎都不为过。猫猫二话不说立刻动手治疗,同时把状况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猫猫把折断的腿抬到高于心脏的位置。附近有烧饭用的木柴,她借用一点来做成夹板把骨折的腿固定住。幸好断口整齐,要是在里头粉碎了,就得开刀取出碎骨才行。「是独眼龙在疼爱晚辈啦。」「疼爱晚辈?」所以说穿了,就是指导失当?看到中年女子忧心的眼神,被打伤的少年可能原本就是镇上居民。「那家伙吃撑睡饱了便会随便抓个人来揍,说这叫练武。这孩子这样已经算不错了,之前还曾经死过人。」大娘目光飘向远方。「练武练到出人命,太偏离常轨了。」「听说是这孩子还手了。其实也没伤到独眼龙多少,但他吓了一跳嘴里咬到,一气之下就把这孩子打成这样。」猫猫撑开少年血流如注的嘴。她检查是否有残留断齿,把白布条揉成一团让他咬在嘴里。她想压住伤口止血,但不知少年是否还有意识。「你咬得住吗?」「……」少年轻轻点了个头。再来就是止血药了,猫猫只得把珍贵的蒲黄全部用掉。猫猫脱掉少年的衣服看看身上伤势,幸好没有哪里骨折。要是内脏被伤到了,连性命都堪忧。「凭现在手边有的就只能治疗到这儿了。还得吃些营养滋补的饭菜静养一段时日。」「……办不到。」中年女子心灰意冷地说。「不能干活的家伙会被带去跟异教徒关在一起,饭菜只有清汤跟薯皮。而且可能是缺乏营养的缘故,大伙儿常常吃坏肚子。」猫猫判断原因很可能出在马铃薯的皮与芽上。她在烹煮薯皮时都会把芽挖干净,但恐怕还是有毒素留在皮上。(该说不该说?)可是就算提醒,也只会落得没饭吃的下场。「谢谢你啊。我会找些男丁来抬这小子,你可以回去了。」「好。」「啊,还有一件事。」中年女子把猫猫叫过去。还以为有什么事,原来是要把猫猫与小红穿过的衣裳还给她们。猫猫没想到还拿得回来,感到十分意外。「绽线的地方我帮你们缝好了。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了会跟你们抢,快去藏好。」「谢谢大娘。」猫猫一面低头致谢,一面检查衣裳。(之前有哪里绽线吗?)也许是在树林里四处逃跑时勾到了?她拿起来一看,发现衣袖有缝过的痕迹。(!)不只是把绽线的地方补好,还绣了鸟儿。在衣袖里层必须细看才能找到的地方,绣上了麻雀的精细图案。(这是……)看起来像是精致花纹,其实是文字。文字是异国语的单字,猫猫勉强还读得懂。「晚饭陪酒制造破绽」。看到这一串不可能是凑巧的单字,猫猫望向了中年女子的背影。(对了。)『你若是还想活命,就得忘掉以往当夫人的生活。』那时,猫猫并没有解释过她与小红的母女假身分。这名中年女子却知情。(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猫猫这才恍然大悟。煮饭婆们晚饭后洗完碗盘就没事了。洗个碗盘不用那么多人,所以采用轮班制。猫猫与小红假冒母女,因此经常被安排在一起。两人在月光下默默洗盘子。猫猫不是爱主动说话的人。小红也是,两人即使待在一起也总是默然无语。但是,今天猫猫主动跟她说了:「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四下没有旁人,但她还是小声地回答:「什么事?」聪明的孩子,似乎听懂了猫猫的意思。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