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水心裏并未慌张,秦穆戎提醒她时,她便时刻警惕着,好在她只着了侧妃正服,没那些零零碎碎的饰品,身子没那般的沉重,只准备用胳膊擎住,大不了屁股受些罪!
转身之余,叶云水看到那小宫女并未追上来推她,而是朝着旁边的柱子上撞去,意图自尽!
两个宫女上前便把那小宫女抓活来制住,叶云水这才摔在了地上,却未感觉到疼,扭身一看,却是黄公公不知何时扑在地上给她当了肉垫了……
叶云水连忙起身,“黄公公您没事儿吧?”叶云水一点儿都没摔着,心裏只是庆幸她刚才未应下与那小宫女往后面去,否则必定要出事了!
黄公公一骨碌起身却是问她道:“叶主子可有不适?”
二人互瞧对方一眼,相视一笑,显然都看到对方眼神中的淡定,心中不免松了一口气。
二人都朝着内间的榻上瞧去,而此时太后已经醒了。
叶云水立即上前请罪,“婢妾一时不慎,惊扰了太后请太后降罪!”
“死没死?”太后摆手让叶云水起来,目光却是盯着那小宫女。
“启禀太后,这宫女已经被制住,还没死。”两名宫女颤抖着回禀,显然是怕被太后迁怒于殿中出现了这等事。
“拖出去吧。”太后淡淡地吐了三个字,连问上两句都未有,而且丝毫不吝她今日寿诞还开了杀戒。
黄公公上前扶了太后坐下,“要不老奴去后面儿瞧瞧?”
“太后,还是婢妾随着黄公公一同去吧,打草惊蛇,免得那人一见黄公公再逃了!”叶云水此时已经笃定,在后院之人必不是叶重天,到底是谁敢到太后的安和宫里下黑手?必定是熟识这宫中的人……
“谁都不用去!”太后稳坐主位,“定是你们那世子妃对你怀恨在心,意图在这裏下手弄掉你肚子里的孩子,安和宫也不是谁都能来的地界,只有她也在后院暂住,不是她是谁?”
太后说这话时脸上都没带点儿表情,“去个人把她绑了,这事儿明儿再让人回了皇上和皇后。”
太后这般处置,叶云水心中惊诧却不敢多言半句,黄公公应下差事,吩咐几个嬷嬷去了后面,而他侍立在太后身边,“太后快些歇着,刚才都未歇好,就被那奴婢给惊扰了,可是再躺一躺?”
太后点了点头,又看向正是一脸迷惑的叶云水,“歇一会儿咱们就去看烟火,想起先帝还在时,最喜欢带着哀家看烟火,自他驾崩之后,哀家就从未再看过,一个人看焰火总是孤单,不过今年有你陪哀家,算不得寂寞吧。”
“婢妾能陪伴太后看焰火是莫大的荣幸!”叶云水服侍着太后睡下,又为太后诊了脉,能够感觉到她的心脏动力很弱,她心力衰竭的症状又严重了。
太后让黄公公把叶重天旁日里开的药方子送了来,“这是你父亲开的方子。”
叶云水一怔,接过来扫了一眼,都是温和的药,没有半点儿猛药。
叶重天这做法没错,起码站在他的立场上并没有错……
叶云水看着太后那紧盯的目光则是道:“叶太医用药准确,都是温和的药。”
“可对哀家的病症却没有半点儿缓解……”太后目光凌厉地看着她,“如若是你的话,你怎么下这药?”
叶云水心中踌躇,她此时心裏忽然有一个很强烈的感觉,刚刚那小宫女是太后故意使人嫁祸的!
否则秦穆戎怎么会提前给了她暗示?而太后一直把她带在身旁,甚至连回寝殿休息都带着她,就是要寻个机会除了刘皎月,否则她怎么会连抓了那小宫女后问都不问,直接将帽子扣了刘皎月的身上?太后这般做是在为她清除障碍,而她用以交换的就是叶云水想办法延续她的寿命。
这如若是给旁的太医,哪怕是掉脑袋也不敢想的事,宁可让太后这般垂暮逝去也绝不下一剂猛药,以免惹祸上身,这是大多数行医之人的心理,哪怕没有半点儿作用,只求不在方子上出错!
可太后却知道,懂医术的叶云水或许会敢下这剂猛药,因为她的时间不足,她需要太后再活上一阵子为秦穆戎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