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十八娘有心甩开他的手,却是一点力气也没。
信朝阳觉得自己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要晕过去。
顾十八娘一怔,看了他一眼。
顾十八娘被他喝得一愣,自认识以来,信朝阳一直是温文尔雅和气待人,从来没见过他有过冷脸,更不用提生气了。
大夫点着头,仔细地诊脉,眉头慢慢地皱起。
她的身子可不只是那次大药会上中毒那么简单,再后来还有为文郡王尝药,虽然经过调养已经痊愈,但因为次次是拿命相搏的重创,只怕伤了根本。
“我是个女子……本就不如男儿得利……只能比人更辛苦……”她带着几分哽咽,“我难道不想和你不分离,日日夜夜厮守……可是我不敢……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不敢松懈一刻……”
“大娘子今天没怎么吃东西……”丫鬟想到什么,忙忙说道。
“去煮些粥来吧,再要几样清淡的小菜。”顾十八娘抬眼对恨不得把头埋进脖子里的丫鬟说道。
“什么一个月了?”顾十八娘问道。
“吃些什么补药?”信朝阳只觉得手心都是汗,忙问道。
听他如此说,二人暂时松了口气。
这条街上最不缺的就是大夫,不多时就赶过来一位,顾十八娘已经吐完了,正自己拿着手帕擦泪,不接信朝阳递来的水,挣扎着去自己倒,信朝阳沉着脸跟着。
顾十八娘亦是震惊中,被他一抱回过神,看大夫与小丫鬟低头笑,忙用力推他。
“对不起……”她低声咕哝道。
信朝阳面色变幻,松开大夫的胳膊,转身将顾十八娘往怀中一抱。
顾十八娘眼圈微红,硬生生地扭开头不看他。
此话一出,屋内三人都怔住了。
顾十八娘体内残毒未消,虽然说避开炼膏就好,但毕竟是一块心病。
果然一刻之后,被信朝阳一把抓住胳膊。
“气得该吐的是我……”信朝阳气得咬牙说道,脚下却是未停,站在她身后轻轻拍抚她的背。
“不过……”大夫咳了一声,说道。
顾十八娘嫁给他,做出的药,却是半点再无大有生的份,情景还不如二人未结婚以前。
“最近大娘子不爱吃饭……睡得也不好……”小丫鬟在一旁啰啰嗦嗦地介绍病情。
“被说中了吧?”顾十八娘楞过之后,立刻竖眉冷笑,“跟我结婚,该有的利益没有预想那么大……后悔了吧……”
“是啊,恭喜二位了……”大夫淡定地笑道。
“十八娘,别闹了……”信朝阳叹口气,顺手将她抱在怀里。
“住口!”信朝阳陡然喝道,面色浮现浓浓的怒意。
“怎么?”信朝阳被这一声不过兴奋全消,神经绷紧。
顾十八娘将头贴在他胸前,紧紧揽着他的腰点了点头。
“不用刻意地补……虽然辛苦,但大娘子能吃还要多吃……吐了再吃也得吃……”大夫笑道:“还有静养最要紧……不要太操劳……不要生病……”
“这是怎么了?”信朝阳皱眉,见她似乎要将肝肺胆汁都吐出来,也顾不得生气,转身忙唤丫鬟,“去找大夫来……”
“我是会饿着自己的人吗?”顾十八娘不咸不淡地道:“想吃我会不吃吗?”
大夫们口中说不过,但是,只怕意味着什么,眼前算是半个内行人的二人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