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茉看来，张氏被打击是肯定的，但这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她应该是发现了目前的局势对她非常的不利，想到了接下来会出现的情况，为了避过风头，所以暂时装傻。

会这么想不是柳茉小人之心，实在是张氏过往的记录太过彪悍了，不怀疑都不行！

能怪连蔓儿会这么想。

想当初张氏装病、装晕是多么的唱念俱佳，将众儿孙和媳妇们拿捏的一愣一愣的。

不过，那也都是过去了。

过去张氏装病，那是主动的，是为了拿捏人。

而现在，张氏装傻是不得不如此，是为了蒙混过关。

性质在变化，前景只会越来越美好！

因为铺子的事情被老宅的人知道了，郑家人也就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

柳茉和其它人商量了一番之后，跟柳松一起，带着丫环宝珠，往上房那边去了。

柳老爷子见柳茉来了，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赶紧招呼她坐下，杨氏更是通红着一双眼睛，勉强赔笑。

至于柳文孝，则没露面。

想来自诩清高，出了这样的事情，自觉没脸见人，所以躲出去了。

这爹当的也够自私的。

“……听说我奶病了，我娘急的不行，偏偏身体不争气，实在起不来，就打发我过来看看。”柳茉对柳老爷子说道。

“好孩子，都是有孝心的好孩子。”柳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招手让柳茉上炕来坐。

杨氏赶紧早就拿了一个小坐褥来，垫在了炕沿上，态度是前所未有的殷勤。

柳茉笑了笑，将小坐褥往张氏身边挪了挪，这才坐了下来。

张氏此时是睁着眼睛的她仰面躺着，两眼笔直地朝上，盯着房顶的某处。

就是柳茉进屋的动静，都没能让她向旁边看上一眼。

她两眼发直，但是两片嘴唇却慢慢地蠕动着，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这个样子，还真像是傻了！

“我奶这病的不轻啊！”她看了张氏一会儿，惊呼道。

“年岁大了，这也不算个啥病。”柳老爷子就道。

这个年代，并没有老年痴呆这个概念。

一个是这个年代的平均寿命是小于柳茉前世那个年代的，另外，周围环境和吃食都是全自然、没有污染的。

因此，到了老年就傻了的人并不多。

虽然不多，也不是没有。

但一般人都不会将这个看做是病。

就觉得人老了，脑子不行了，那可不就傻了吗？

所以一般的人甚至包括郎中们，都认为这是自然的，是年老的一种表现。

但听到柳老爷子这话，柳茉不由得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