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昭风将她放到床榻上,似是才发现她紧紧的盯着自己看一般,邪气的勾了勾唇,笑道:“不用迷恋本王,本王知道自己潇洒出众。”
紫玉尺回过神来,顿时一脸的嫌弃:“……”
她没开口,龙昭风也没继续跟她说话,而是坐在一旁敛目沉思。
紫玉尺眯了眯眼,看着他难得认真严肃的俊脸,坦然的说道:“毒不是我下的。”
不管别人信还是不信,她该表明的还是要表明,自己再混账,可也是堂堂正正的做人。是英雄就要敢做敢当,但她没做过就没做过,谁也不能往她身上泼脏水!
“本王知道不是你。”龙昭风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随口又道,“你若真动手,她们此刻早就没有活路了。”
紫玉尺嘴角抽了抽:“……”
他倒是挺了解她的!
了解她?蓦然的,她心裏突然划过一丝异样,随即一摇头,那似异样之感随即消失不见。她懒洋洋的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脑海里又开始想脱身的办法。
这个地方,就似一个脏污的粪池,什么时候被人泼了一头粪都不知道。
还有这么一个男人,花心成如此,让她更是厌恶不已。
她由刚开始的报仇到此刻的冷静一对,没想到,短短的数月心境竟然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也对,她一个连温饱都解决不了的人,有何资格谈报仇?
她现在不指望报仇,她现在只想着快些回家……
爹爹已经在整顿三军、加强训练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爹爹又要离开京城、奔赴充满杀意的战场!
她不能被爹爹丢下,她不能继续耗在这裏,她要回去,她要回去陪爹爹杀敌!
可是她该怎么离开?谁能救她离开?
她的突然安静让龙昭风微微侧目,以为她是受了那些女人的刺|激,于是突然开口温声说道:“放心吧,入了新府,以后就我们两人住,不会再让你看到恶心的人和事。”
紫玉尺敛回思绪,跟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额头上有一溜的黑线:“……”
他不就是一个恶心的吗?
跟他一起住?他还真会想!
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跟他保持着苟合的关系,已经够伤风败俗、不知廉耻了,以后还要跟他单独住在一个府中,当她是什么?有钱人家养的金丝雀,还是猫猫狗狗的玩意儿?
联系起刚才她想过的事,紫玉尺心一狠,牙一咬,算计的眸光一转,她突然扑到龙昭风身上,两只手臂缠上了他的脖子,朝他展颜一笑,说道:“没想到冀王爷能如此为我花费心思,简直让我受宠若惊,你今天如此护我,让我心裏都被你感动到了。”
“真的?”龙昭风才是真的受宠若惊,顺势将她整个身子圈住,简直是不可置信她会如此说话。
她何曾如此温柔过?
不过冀王大爷也想得通,毕竟自己一掷千金的为这个女人,只要是良心未泯的心都该被他感动吧?
女人嘛,还真是一样,只要好好哄哄,顺着一些,看吧,再狂傲再难驯的女人不也拜倒在他身下?
耳边是她如兰的气息,怀中是她臣服于自己娇躯,她清丽的容颜少了那份倨傲和凌厉,多少一抹温柔和清纯,龙昭风心裏那个美啊,这一刻他觉得这女人还真不赖……
这样看着她、想着她,倏然的,他就觉得口干舌燥,特别是她青涩的身子贴着自己,某一处立马就叫嚣着。
“女人,本王要你……”沙哑的呢喃声从他唇间溢出,他性感的薄唇已经贴上了女人细滑的脖子。身体一转,瞬间就将怀中女人压在身下。
紫玉尺暗自蹙了蹙:“……”妈的,她只是有事求于他,可不是要勾引他的!
死男人,不发|情会死么?
可是不等她开口,龙昭风就迫不及待的将她吻住,紫玉尺很明显的就感觉得到这厮比往常要激动,而且也比往常温柔。
她是真不想跟他有这种事发生,可是……
她知道,她不能再用之前的态度对他了,为了尽早离开,她必须迎合。
她的温顺,让龙昭风简直欣喜若狂,吻得紫玉尺晕头转向不说,那脱衣的动作更是比平日快了不少。
将她盘在自己腰间,他捧着她因缺少空气而显得红润诱人的脸颊,一边轻吻还一边哄道:“听话,今晚本王要给你最好的。”
就紫玉尺这点床上修为,哪能跟常年流连花丛的冀王大爷比?
龙昭风还真是说话算数,头一次见女人没有拒绝的意思,他那心间儿都荡漾得老高老高的,几乎是用了全身解数来博取女人的欢愉。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这个女人臣服在他脚下,让她享受最美的鱼水之欢,以后就会惦记着他,要不然每次搞得他都跟个强|暴犯似地,虽然也能尽兴,可事后心裏怎么都不是滋味。
口口口口嘛,讲究的不就是相互配合?
他要的是身心契合,如今身体契合了,那要她交出自己的心,还远吗?
偌大的房间,靡迷的气息,鸾凤颠倒,笙歌阵阵,可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和谐——
翌日
沥王府
想着龙沥要离开自己,叶小暖这几日闲下来时都躲在房里写一些东西,准备让自家男人带着上路。
突然听小风来报,说紫小姐求见她,她愣了愣,随即收好笔墨,出门迎见。
“紫小姐今日过来,可是想回沥王府?正好,本王妃已经修整好了偏院,随时欢迎紫小姐回来居住。”叶小暖开口就客套了一把。毕竟她答应过让这紫小姐回来的,总不能言而无信让人家指着鼻子骂吧?
紫玉尺落座,看着叶小暖客气的笑容,默了默,才说道:“王妃,今日来,我是有事相求的。”
“哦?紫小姐何须如此见外,如今你与冀王爷相好,或许不久之后就是一家人了,有事你尽管开口就是,本王妃能帮忙的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闻言,紫玉尺蹙了蹙眉,神色有些不好看。“王妃,我跟冀王永远都不可能的!”
叶小暖挑眉。她瞧着最近这两人挺好的啊!
紫玉尺本就不是歪歪肠子的人,既然来了,不管结果如何,她肯定要求过一番才知道。
昨日陪那男人风流了一夜,换得今日到沥王府一趟,本就心裏窝火,这会儿叶小暖还把她跟龙昭风说成一对,她心裏更是郁烦不已。
“王妃,实不相瞒,我对冀王爷没那种心思,别说是冀王爷,就是其他男人,我紫玉尺这一生也不会真心以对。今日来,我是想请王妃助我离开金陵国的。”
对于紫玉尺随时都保持着几分傲气的性子,叶小暖也见怪不怪了。这也算她的特口口?
“紫小姐,本王妃承认,当初是故意游说你来金陵国,但我们也出自真心想好生款待你,想化解你与冀王爷之间的矛盾。如今既然冀王爷倾心于你,为何你不愿接受呢?”
紫玉尺嘲讽的摇了摇头,看着叶小暖的双眼带上几分严肃:“王妃,不是有人倾心于我,我就该倾心回报,更何况在我眼中,冀王爷并非倾心于我,而是无耻占有我。换做是你,你会同意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吗?”
叶小暖轻笑,目光从她身上收回,看着虚空的地方,感叹的说道:“我懂紫小姐的心情,因为曾经的我也如同紫小姐一般别无选择。我家王爷的霸道不输于任何人,他刚开始给我的宠爱我也觉得是一种羞辱……可能是我意志不坚定吧,最终还是沉沦了。每个人都不是完美的,可是只要盯着他身上的优点看,你就会发现他越来越完美,如果只是盯着他的缺点看,他就会让你越来越遗憾……我看到我家王爷为我所做的、为我所付出的,我觉得很感动,觉得他值得让我去赌一把。结果事实证明,我赌赢了。”
敛回思绪,她鼓励的看着紫玉尺,“冀王虽说缺点不少,可为何你不看看他身上的优点呢?只要你认真看看,或许你会发现,他挺适合你的。”
紫玉尺微微怔愣,是没想到叶小暖能将自己的故事说给她听,更没想过如今聚荣宠一身的沥王妃曾经也有和自己一般的经历。
可经历相同又如何,她不是眼前的沥王妃,而他也不是痴情霸道的沥王爷。
人不同,即便经历相同,其结果也不一定相同。
“既然王妃能与我说这些话,我想我也没必要再藏着什么话了。”紫玉尺站起了身,瘦小的身板却隐隐透漏出她一身的傲骨,看着叶小暖,她缓缓说道,“王妃,你所说的话很感人,也很让人值得深思。可是我是我,从我一出生就跟其他女人不同。我紫家乃将门世家,因我爹对我娘痴情一片,所以不曾再娶,以至于我紫家就我一女。自小,我就随爹南征北战,被他当做男儿养大。而我也发过宏愿,此生不会嫁作他妇,定要继承爹爹心愿,护苍月国河山,扬我紫家门楣。在世人眼中,女子终归要嫁人,而我,从懂事起就知道这点,我在苍月国的名声想必王妃也应该听说过,就我这样的女子谁人敢娶?而我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如今,我受困于此,眼看着爹爹即将奔赴沙场,却无能为力。我敢问王妃,若是你,你会如何作想?我爹为我受孤一生,而我作为独女,却弃他不顾,你们何其忍心于此?”
叶小暖呆愣的看着眼前年纪比她还小的女孩,心裏犹如浪涛翻滚,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待紫玉尺傲然的背影即将消失在门口,叶小暖才回过神来,“紫小姐!”
紫玉尺猛的顿住脚步,不过却没有回头。她赌的就是沥王妃的良心!
“我帮你就是!”叶小暖朝着她背影沉沉的开口。
谁都有父母,可是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承欢父母膝下的命,就如同她,这一生最遗憾的就是不能于自己的父母再有相见的机会。
而这个看似狂躁、傲慢的女孩,却有着别人不敢有的热血宏愿,有着别人都比之不及的孝心。
她能拒绝吗?
“谢谢。”
“三日之后,待我夫君离京,我会想办法为你脱身。在此期间,希望你谨慎行事。”
紫玉尺并没有问为何要等三日,如今沥王妃答应帮她,已经是让她喜出望外了。
待紫玉尺走后,叶小暖看着站在她身后的小风,提醒的说道:“此事不可张扬,王爷事务繁忙,也不要拿这种事去烦他。”
小风不解:“主子,你帮紫小姐离开,万一冀王爷找你说事,那该如此是好?”
叶小暖叹气的摇头:“是他的终究是他的,不是他的,他强求也求不来。看缘分、看造化吧……看到紫小姐这样,我即便是想帮冀王成好事也不行了。其实这样也好,若冀王对她是真心实意,倒可以考验他一番,若他只是为了玩弄紫小姐,这孽缘不如早点断了的好。紫小姐是没什么好,可她的孝心却是无人可及。听她说了那么多,我若是袖手旁观,我心裏也难受。”
小风点头:“主子,奴婢知道的。此事奴婢定会守口如瓶,就连王爷也不会泄露半分的。”
晚间,龙沥回房,叶小暖神神秘秘的将一封书信交给他。
“这是何意?”龙沥挑眉不解。
叶小暖也不好明说,只是嘿嘿装傻,“沥哥,这是我第一次写给你的情书哦,你可得给我放好了。”
情书?龙沥眸光闪烁,随即就要拆开来,叶小暖见状,赶紧按住他的手:“不行,这是我留给你以后看的,现在不能拆!”
闻言,龙沥勾了勾唇,将书信放入贴身之处,然后将她纳入自己怀中拥着,下颚磨蹭着她的头顶,浅浅抿笑,说道:“有何话对为夫直说无妨,何须弄这些花样?”
叶小暖不满的抬头:“你不喜欢啊?那好,把信还我。”
龙沥低头在她唇上轻咬了一口,大手在她屁股上不满的拍了拍:“想得美,既是送出的东西岂有收回的道理?”
看着他深邃的眼底有着浓浓的愉悦劲,叶小暖心底鄙视的很。就知道装!明明高兴的要死呢,还一个劲的装正经!
“沥哥,你都没给我写过情书,什么时候也给我写一封呗?我都觉得我好吃亏,明明应该你先主动给我写的,可是却是你先收到。”
龙沥愣了。“……”
表示没写过,不知道该写什么是好。
叶小暖一拳头打在他胸口上,气呼呼的转身离开。看这男人的反应,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龙沥见她气闷,走过去坐在她身旁,板过她双肩对着自己,突然正经的说道:“为夫在外,要是想你了,就给你写,以后交给你看,可好?”
闻言,叶小暖这才展颜笑起来:“你自己说的哦,可别到时候一封都拿不出来。”
说实话,她还真是不抱希望的。就这男人,肉麻话都不怎么会说,写情书能写个什么出来啊?
算了,只要他心中有自己,在外能想着自己,那她也就满足了。
对于她的打趣,龙沥无奈的摇头,自己在她眼中真有这么差劲吗,连一封情书都不会写?
离京之前的两三日,某爷夜夜餍足、顿顿饱餐,叶小暖只差在床上过日子了。整日腰酸背疼,连抱自家闺女都没力气,可她一想到自家男人要离开,破开荒的她没半句怨言,两人都把心中的不舍化成了无尽的纠缠。
不光他们两人如此,住在偏院里的于浩和伊秀珍小两口也是如此。
于浩要跟随龙沥离京,这算是两人在一起之后第一次分别,谁心裏都不舍。好在伊秀珍识大体,没半句怨言,只是不停的在他耳边叮嘱他要他平安归来。
而冀王府里
龙昭风原本是想彻查下毒之人,可是正当有些眉目的时候,却因为一名丫鬟投井自尽而不得不中止调查。只因这名丫鬟被人打捞上来的时候,从她身上发现了大量的药物,而这名丫鬟还不是自己府里的。
这让龙昭风不禁大为冒火。不是自己府里的下人居然敢在自己府里为非作歹,这简直就是没把他冀王放在眼中!
好在最近几日有个女人让他心生安慰,才让他一腔怒火没波及到无辜。
但在心裏,龙昭风已经对府中之人产生了怀疑,只不过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只能在发现那名丫鬟的尸体后将‘府中中毒’之事草草了结。
最近几日,谁都看得出来冀王爷心情很美丽,是何原因,也就只有他老人家自己才知道。
每天看着龙昭风春风满面、精神抖擞,最咬牙切齿的莫过于紫玉尺了。
自从叶小暖答应帮她之后,她算是松了一口气。为了不使龙昭风怀疑,她也就委屈隐忍的迎合他。
三日光阴,对龙昭风来说,那就是神仙般的日子,不但女人乖巧温柔了,还知道为他更衣递茶了,这种同床同眠的日子俨然就是夫妻该过的日子。
以至于让冀王大爷忍不住的在心裏计划着,是不是该把这女人给娶了,要是能一辈子这样,貌似也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