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尘看她蠢兮兮的样子就觉得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又吐出那三个字，“土包子。”胡小柠乐呵呵地，“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没人替。没事就爱生气的人才是傻猪，因为人，有——脑——子。”说完还冲他吐了吐小舌头。“你就是只猪，贪吃又好色的猪！”夜寒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被她激将了，这种事情在别人身上从未发生过，他又忍不住想，她身上这股让他丧失抵抗力的味道是不是某种**？他得让人去查查她才行。坐在两人对面的老爷子，看着两人斗嘴越看越高兴，忍不住抚着自己并没有长胡子的下巴，一副吃瓜群众的表情。忽然，吃瓜群众听到一个频繁出现的名字，非常之刺耳——“你看你这个样子，也配当我妻子？”“就你这幅样子，我还配不上？什么样的女人才配得上你你倒是说说看。”“我要求不高，你要是有蔓蔓一半的温柔，我就烧高香了。作为同居室友，我每天面对一只猪也是很痛苦的。”“那你面对一只假模假式的狐狸不痛苦，你说你是不是犯贱得慌？”胡小柠能反应过来的时候压根不会让着他。已经怼遍安城上流社会几乎所有人的夜寒尘，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哪受得了她这份气，“你就是嫉妒我对蔓蔓好我知道。你也不要再耍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对付蔓蔓，就算没有她，我也不可能真的看上你。不光没个女人样，还心肠歹毒！连蔓蔓那么善良的女孩子都去算计！你真是蛇蝎心肠！”“住口！”夜老爷子的拐杖啪的一声，重重敲在夜寒尘背上。男人立刻闷哼一声。“我给你选了这么好的妻子，你不知道珍惜，拿着鱼目当珍珠！你真是瞎了眼！别说她温蔓蔓当年救过你一次，就算她就过你十次百次，我也不准她进我们夜家大门一步！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呵，也对，就算她就我一百次，你也不会感激她一点，谁让她救的是我呢。要是救过你小孙子你还会说这话吗？我当年之所以被弄丢，搞不好就是你这个老-不-死-的下的手！”“你——”夜老爷子原本挺直的背忽然一下子软了下去。老爷子一倒下，餐厅里顿时乱作一团，管家快步上前扶住夜老爷子的身子，迅速往他嘴里塞了一粒药。胡小柠一眼就认出那是硝酸甘油，“老爷子心脏病很严重吗？”管家点头，慢慢把老爷子的身子平放在地上，掏出手机打电话。管家挂断电话再回头时，看到胡小柠半跪在夜老爷子身前正在不停地按压进行心肺复苏，听到他打完电话立刻问，“家里有常备的吸氧仪吧？”管家连连应声，立刻去老爷子房间找吸氧仪。已经一分钟过去了，老爷子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旁边议论声音越来越大，尤其夜琳的声音格外刺耳，“到底会不会啊？别给爷爷按出个好歹来，你能负得起责吗？”夜寒尘忽然抬头看向她，“你行你来！”说着一把扯过她的衣袖把她掼在地上，老爷子毫无血色的脸就近在她眼前，吓得她一个哆嗦往后趔趄了两步。“帮不上忙就闭上嘴，否则我不介意帮你把嘴撕烂。”夜琳毫不怀疑他说话的真实性，半个屁也不敢放，立刻手脚并用爬着钻进了人群里。胡小柠这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看向夜寒尘，“我的动作你会吗？”“勉强学会了一点。”“来，换你。我胳膊没劲儿了，心肺复苏不能停。”另一边，管家已经拿了吸氧仪出来。夜寒尘接替胡小柠，继续给老爷子按压胸腔。胡小柠看了眼表，已经快四分钟了，如果五分钟以内不能醒来，会对大脑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她得在采取点别的办法。于是，管家就被委以重任——给老爷子嘴对嘴度气。夜老爷子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管家那张满是褶子的大油脸，气息微弱道：“你干嘛呢。”气若游丝，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威严的气场。“好了好了，醒了。”胡小柠松了一口气，“你可以停了。”夜寒尘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撑着腿蹲坐在老爷子身旁，原本已经到嘴边的话被他硬生生压了回去，别扭道：“急救车马上就到，你坚持一会儿。”夜老爷子点头，虚弱地闭上了眼睛。胡小柠立刻上前轻轻拍打老爷子的脸颊，“爷爷，现在还不能睡，再坚持一会儿。”啪-啪的声音在安静的餐厅里显得格外响亮，但她还在持续地拍着，直到老人家费劲地睁开眼睛，迅速给老人家套上氧气面罩后，继续道：“爷爷，你可不能睡过去，夜寒尘他欺负我。是真的欺负我，你说让我别跟他客气，对他下手就行，但是他力气大得像头牛，我那点小手段根本不够他塞牙缝。还是得您的拐杖……”正说着，人群里挤出来两个人，一个是老爷子的家庭医生，另一个是夜寒尘的朋友顾霄。老爷子艰难地转头看向他们，用气音说：“我还死不了，被丫头和尘儿从鬼门关拽回来了。”胡小柠明显感觉到老爷子叫“尘儿”的时候，旁边的男人身子一僵。急救车很快也到了，但是老爷子却死活不肯上车，“谁叫的救护车？我的身子我知道，不用去医院。敢把我抬上救护车，我就死给你看。”这话是对着夜寒尘说的。最终，跟车医生仔仔细细给检查了一遍，才跟车一起离开了。家庭医生和顾霄轮流上前帮老爷子检查，老爷子卧室里有一间单独的仪器室。胡小柠不熟悉这些仪器，但是她看得出这些都是监控心脏的，更多的是抢救设备，老爷子似乎为自己做好了准备。打上吊瓶后，老爷子总算好受了一些。其他人已经陆续走出房间，胡小柠正想跟着夜寒尘一起离开，忽然一只苍老的手抓住了她。夜寒尘月已经先她一步出去。老爷子沉吟了半晌，才开口道：“丫头，能救救爷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