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柠凑到男人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男人手上的力道立刻松了下来。周岩赶紧上前把崔媛拉走。崔媛已经被吓傻了眼，刚才的气势汹汹已经全都不见了。夜琳更是躲得远远的不敢上前。男人的眼睛已经慢慢退掉血色，单手撑在墙上，拳头紧紧攥着，为了克制自己，他耗费很大的力气。忽然感觉腋下多了一个支撑，胡小柠的头钻出来，和他的眼神对上，“走吧，我要去办公室休息一下，你扶我一下。”夜寒尘已经恢复了理智，知道她是在给他台阶下，虚弱地冲她笑了笑，“好。”男人的胳膊搭在她肩上，看起来还是平日里吊儿郎当那副样子。路过老爷子时，胡小柠脚步停下，冲老人家笑，“爷爷来了。”夜寒尘攀着她的肩膀继续往前，但是她手揽在男人腰上，脚却站在原地不动，似乎是在等老爷子回应什么。“好孩子，你辛苦了，快去休息吧。”顺手抬起拐杖又要敲夜寒尘。胡小柠弯腰一捞，拐杖被牢牢握在她手心里。老爷子有点尴尬，轻咳一声，“这混小子差点闹出人命来，打两下也是应该的。”“爷爷相信他是故意害人吗？”这下轮到夜老爷子不吭声了。沉默半晌，老爷子才又开口道：“就算不是故意的，他也不能对一个心脏不好的病人——”后半句他说不出来，似乎没有人告诉他是夜寒尘导致夜寒枫病发入院的。夜寒尘不想再多纠缠，揽着她又想走。但她不干，脚不动。就这样目光灼灼地看着老人家，她在等老人家继续往下说。老爷子强撑着面子反问：“不是你又跟他吵架了吗？不然他怎么会发病？”周岩从走廊尽头拐出来就听到老爷子的话，脚步加快，气喘吁吁地跑到跟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是枫总给夜总打电话要去公司的，夜总不知道枫总住院的情况。”胡小柠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从来不解释，并不是因为您没有误解他，而是他觉得您是他最亲近的人，如果连您都那样想他，还有谁值得他信任呢？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偏偏他就是一副硬骨头，您不稀罕的人，我就带走了，他也不是只有您一个家人。”说完，她微微颔首，两个人就像缠在一起的连理枝一样往前面走去。快到护士台时，夜寒尘微微站直了身子，想和她保持一点距离，又被她拉回来，“怎么？反悔了？”“怎么可能？不是怕你觉得影响不好吗。”“你什么时候在乎这些了？”“我是不在乎，但是你……”“我也不在乎，走吧。”两人互相搀扶着，旁若无人地经过护士站、配药间、治疗室，回到办公室，胡小柠嘱咐小乐子，“没有要紧的室这一个小时不要来打扰我。”小乐子连连点头，“好的胡医生。”男人坐在沙发上，卸掉了一身的戾气，全身只剩疲惫，耳边还回响着刚才胡小柠的声音，“不值得，她不值得你为此付出任何代价，”还有那股熟悉的，让他无比心安放松的味道。他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胡小柠拍了拍他的胳膊，“去床上躺。”“啊？”他眼睛里都要留出口水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乖乖地躺下，可是一个小时，够用吗？“衣服脱掉。”几乎是下一秒，男人就飞快地露出了自己的前胸，五秒钟，上半身已经全部裸露出来，接着又要去解自己的皮带，被胡小柠一把按住，“你干嘛？脱上衣就可以了，裤脚挽起来。”“啊？不脱裤子怎么行？”“怎么不行？”又一巴掌拍过来，“躺好，平躺。”“啊？”他已经三脸懵逼了，她这算是特殊癖好吗？“快点啊，”她催促道：“一小时之后我还要去看一下病人情况。”“可是，一小时，是不是不太够啊……”“够了，四十分钟就够了。快点躺好。”他只能照做。她的手在他身上游走，时轻时重，时而停下来点一下，她的手来到他手腕附近时被他反手抓住，“这种事，还是得男人主导比较好。你放心，我现在有力气了。”可不有力气嘛，已经撑起了***。胡小柠一脸你说什么狗屁话的样子看他，然后——掏出了自己红色小针包，放到他脑边，“这事儿，你怎么主导？”“你，你，你要给我扎针？”“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男人的脸一下变得不自然，眼神躲闪，“什么什么，没以为什么，爱什么什么。快扎吧，赶紧的。”一脚撩起床尾的薄被单盖住自己的下半身，接着闭上了眼睛。颤抖的睫毛出卖了他的情绪。她看着他多此一举的动作和某个突出的位置，轻笑一声，“夜总怕不是夜生活过多了，干什么都要代入一下。”“胡说八道！”被称作‘暴君’的男人绝不认输！每次她都习惯从刺激最小的穴位开始下针，这次不同了，从昨晚到现在，这个狗男人一再惹她，必须得让他接收一下来自她灵魂深处的毒打。“嘶——”男人毫无防备叫出声，眼睛瞬间长大，“我记得你以前给人扎针，人家都没什么反应的，我这，怎么这么疼？”她一脸蔑视地瞧着他，“这么点儿疼都受不住？还是不是男人？”接下来五分钟，胡小柠下针慢，一个穴位一个穴位地扎过去。十三针全下完，男人眼睛紧闭着，紧紧咬着下唇，额头全是汗，手攥着两边的床单，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下——下完了？”声音多少带着点儿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