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冬夜(2 / 2)

“没谁,你苦着一张脸?”向天野凑过去,指着对面吧台上的两个女生说:“那两个妞盯着你看很久了,怎么样,要不要出手?”

“没心情。”顾承风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他的反常让向天野再也按耐不住地拿走他的手机,点开了通话记录。

“欧楠?她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拿过来。”顾承风命令道,语气中满是杀气。

向天野怯怯地将手机还回去,想了想后,恍然大悟道:“不会又是简单那八婆的事吧?我说承风,兄弟我可是最后一次提醒你,那八婆的事不许再管,只要跟她沾上边,绝没什么好事!”

“闭上你的嘴。”顾承风烦躁地吼了一句。

向天野把嘴巴当拉锁,迅速地拉上。

那天夜晚他接到顾承欢的电话,知道顾承风从家里跳窗逃走,而奶奶在发现院子里有血迹后,当即担心地昏了过去。

顾承欢打电话给他,问他是否看到顾承风,并要他把人找回来。

向天野找遍了顾承风以往会去的地方,最后想到了简单。

当他匆忙赶到简单家附近的巷口时,就看到了顾承风看到的那一幕。

后来,顾承风负气而走,他一直跟在后面。

出于对兄弟自尊心的照顾,他始终闭口不谈那晚的事,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而顾承风自那夜之后,整个人变了很多,“话少、易怒、狂躁”几乎成了他现在性格的标签。

外人也许不知道顾承风为什么一夜之间对体育运动变得那么感兴趣?但他这个好兄弟却明白狠。

篮球,游泳,网球,这三项曾经洛琪远都参加过,并取得了一定的成绩。顾承风是在暗自生气,也在暗自和洛琪远较劲。

向天野既不点破这一点,也不阻止顾承风,只希望时间能冲淡一切。

被顾承风无情拒绝后的欧楠,又一次拨通他的电话,这次她用命令的语气说:“简单失踪前连外套都没有穿,现在已经失去联系一个多小时,我不管你在闹什么情绪,先来帮我找人!”

这次,顾承风一个字也没说就挂断电话,把手机也彻底关掉,丢在一旁。

“别烦了。走,跳舞去!”向天野要拉顾承风去跳舞,他却一把甩开,“闷死了,我出去透透气。”

“承风……”向天野担忧地看着顾承风离开的背影,思量再三后不得不跟上去。

顾承风在离开PUB后就顺着马路往交大的方向走去,一开始他的步伐沉重而缓慢,渐渐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最后狂奔起来。

跟在他身后的向天野暗叹,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次不知道又会是怎样的结果?

简单失踪前连外套都没有穿,现在已经失去联系一个多小时……欧楠的这句话在顾承风的脑子里一直重放着,他的心跳随着脚步也愈来愈快。

他已经决定忘记她,或者说从那晚后他就一直在恨她,可为什么当听到她有危险的时候,他的心还是会失去控制?

凛冽的寒风吹痛了他的脸,也让他的思考被寒冷冻结。

他没心情去想其他事,脑子里心裏就只有一个念头——快点找到简单!

在欧楠给顾承风打电话的时候,叶橙也拿出手机打给了洛琪远,她可不想这样一个英雄救美的好机会被别人抢先。

可郁闷的是,接通电话的人竟然是顾承欢?

“洛琪远呢?让他接电话。”

“他忙着和我约会,没空。”

“我找他有急事,你快让他接电话啊!”

“喂,喂?你说什么?这裏音乐好吵,我听不见?喂喂……”顾承欢假装听不见地挂掉电话,还删除了这条通话记录。

洛琪远去厕所了,手机忘在桌上没有拿,当他返回时,顾承欢提出要换个地方玩。两人正要往外走,苏静神色匆忙地跑过来问洛琪远有没有看到简单?她说简单失踪了,欧楠和叶橙正在找人。

洛琪远脸色一沉,忙问她事情的经过。

“你究竟是喜欢我,还是喜欢那个什么简单?”顾承欢拉住要去找人的洛琪远,压低声音威胁说:“如果你今晚丢下我走掉,那订婚的事就算了!”

洛琪远内心纠结,他一直刻意远离简单,并不是为那晚的事生气,也并没有要放手简单的想法。只是他的复雠计划还没有实现,一旦公开他和简单的关系,势必会导致前功尽弃,所以他才在那晚之后假装和简单划清界限。

其实,说不生气也是假的,那晚简单对顾承风的一番解释确实伤他很深,他也真的非常生气。

但凭着多年纵横情场的经验,冷静下来后的洛琪远渐渐想明白,简单对顾承风应该是有点不一样的感觉,正因为如此才会让她在情急之下做出了那样的解释。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她虽然在意顾承风,但她也是在意他洛琪远的啊?况且,在游艇上的生死危机关头,她也亲口说了是喜欢他的。

每个人都有他的过去和秘密,他洛琪远的过去跟简单比起来,更让人难以接受不是吗?

既然简单的心裏有他,他又怎么会因那番话和她断绝关系,又岂会让顾承风硬挤进他们中间?

他有的是办法把顾承风从简单的心裏赶走,但前提是,他要先完成自己的复雠计划。

见洛琪远犹豫,苏静又开口道:“简单失踪前连外套都没有穿,欧楠怕她出意外,正发动所有人找呢。”

“她穿没穿外套关我家琪远什么事?”顾承欢挽住洛琪远的胳膊说:“琪远,我们走。”

洛琪远的双脚像被钉在了原地一样,根本抬不起来。

他担心简单,想立马去找到她,可他又无比清楚,今晚他离开后的代价。

见洛琪远不动,顾承欢生气地甩开他的胳膊,掉头就走,“我这就回去告诉奶奶,取消我们的婚约!你去找那个贱人吧!”

“欢欢——”洛琪远追上去,内心挣扎很久后才无奈地说:“我跟你走。”

七天,还有七天,他就能为自己死去的母亲报仇了!

这个时候,你让他怎么放弃?又如何放弃?

有欧楠和叶橙在,简单一定会没事的,一定要没事……

“可恶的顾承欢,你给我等着!”叶橙挂上电话后就要去舞会找人,刚才顾承欢电话里的音乐声暴露了他们的地点。

“去哪?”欧楠拉住她。

“洛琪远就在舞会里,我去找他帮忙。”

“这裏人这么多,你怎么找?别浪费时间了,我们先去找简单吧。”欧楠阻止了叶橙,拉着她跑到舞会外,开始满校园找简单。

一路狂奔地来到交大后,顾承风才发现自己竟不知道从何找起?

他回忆起欧楠在电话里的音乐声,很快就把线索圈定剧场正在举办的那场舞会。

因为没有门票,没办法进入舞会的他只能着急地在剧场外寻找其他入口。

当他跑到剧场东后门时,像是有某种感应般,忽然停下来,回头去看。

身后的玻璃花房里漆黑一片,他走过去,用手拉了拉门把手,发现锁头竟然断掉了?

心一紧,将手机重新打开,用电筒功能照向玻璃花房,将脸贴在玻璃花房的玻璃墙上,在一片黑暗中艰难地搜寻。

“简单——”

顾承风着急地拍打着玻璃墙,躺在地上的简单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情急之下,顾承风取下剧院后墙上固定的消防器就用力砸向玻璃花房。

哗啦一声,玻璃墙破了一个大洞,顾承风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

“醒醒!快醒醒!”

顾承风拍打着简单被冻僵的脸,脱下身上的外套包在她身上,就将人抱了出去。

“我就知道只要跟她扯上关系的事,准没好事。这下又要被骂了。”一路跟着的向天野看着满地的碎玻璃沮丧地说。

“车呢?”顾承风问。

“停在PUB门口呢。”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我叫辆出租车啊!”

顾承风抱着简单就跑向校门,拦下一辆出租车后,就让司机开去最近的医院。

一路上,他将简单紧紧地抱在怀里,不停揉搓着她冰冷的双手,焦急地催促,“还有多远?快开啊!”

简单从抢救室被推出来时,人还是昏迷的,但医生说她已经没有了危险,过一个小时就能醒来。

向天野取药回来后,就看到顾承风守在简单身边,看着她出神。

“人已经没事了,我们走吧。”向天野把药放在了桌子上。

顾承风像是没有听见般,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行,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承风,是兄弟我才劝你,像简单这样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你!今天你救了她,就当是做善事了。难道你还要留在这裏,等她醒过来后,再和她纠缠不清吗?!”向天野握住顾承风的肩膀,“作为一个男人,我们可以花心,可以滥情,也可以专一!但无论是哪一种,我们都要爱的有尊严!别再让她把你的真心踩在脚下。”

向天野的这番话勾起了顾承风那晚的伤痛回忆,他脸一冷,拿起自己的外套后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这次他没有通知欧楠,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是他救了简单。

简单睁开双眼时,蒙胧的视线里有一个男人的影像,下意识地叫了声,“顾承风?”

“你醒了。现在感觉怎样?”他靠过来问,简单这才看清他的样子。

是张陌生的却又有些熟悉的脸孔。

“你是?”

“你昏倒在花房里,我正好路过,发现了你。”

“原来是你救了我啊。”简单略有失望。

她昏迷时总感觉有种属于顾承风的温暖包裹着她,所以刚才她才会认错人。

但为什么她会感到是顾承风呢?难道因为在她内心深处一直想着他,一直在期盼他会出现吗?

“你看起来有些失望啊?怎么,难道我不该救你?”他开着玩笑地问。

“没有,没有,我只是……”简单努力想着理由,“有点意外而已。”

“别多想,我跟你开玩笑呢。你的朋友呢?要不要我通知她们?”

他这一提醒,简单才想起自己昏倒前还在学校帮忙舞会的事情,忙借用他的手机打给了叶橙。

欧楠和叶橙一接到电话就匆忙赶去医院,在得知简单并没有什么危险后,都长长地舒口气。

听完简单讲述整件事的经过,欧楠再次福尔摩斯附体道:“这件事很明显不是意外事件,是有人蓄意策划的!你在走廊里看到的人影,很明显是对方故意要将你引过去,然后再把你反锁在僻静的花房里。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害你?难道……”

“那个人就是简英事件的幕后黑手,他见你撤销了对江浩辰的诉讼,所以怀恨在心,这才要报复你?”

欧楠越想越觉得可能,最后她几乎是可以断定这一点了,义愤填膺地站起来说:“我一定要把他抓出来,好好教训一顿,为简单出口气!”

“啊!烫烫!”叶橙忽然跳起来,因为想事情出神的她没留意手中正在倒水的事情,结果开水漫了出来。

“看你,做什么事情都毛手毛脚的。今天要不是你打翻了啤酒,简单也不会出这种事……”欧楠教训道。

简单忙打断她为叶橙求情,“这事不怪叶橙,她也是好心来帮我。”

“对不起,简单,我……”

叶橙内疚不已,她好想把藏在心裏的那个秘密说出来,把她怀疑是苏静搞鬼的事告诉欧楠,可想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又无法开口。

“别这样,这件事根本和你无关的。”简单这边劝说着叶橙,那边悄悄地拽了拽欧楠的衣角,用眼神提醒她别再责怪叶橙。

“好吧,好吧,我不说了。”欧楠将水递给简单,“对了,救你的人是谁啊?”

“他……”简单在病房里寻找,这才发现那个救了他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不会吧,你连对方叫什么名字都没问?”

“我忘了。”

“今天是平安夜,我们就暂时叫他圣诞老人好了,等以后在学校遇见了,我们再好好当面谢谢他。”

简单被困花房的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在她留院观察的两天时间里,欧楠对那晚的事情又展开了新的调查。

但因为那间被砸碎玻璃墙的花房,教导处主任非常生气,在全校通缉犯事者,一旦查出不但会记过处分,还要双倍赔偿。

欧楠在得到消息后的第一时间就打电话通知叶橙和简单,让她们对平安夜那晚的事情闭口不谈,如果有人问起简单失踪的事,就说简单打工的地方临时有事,所以那晚才不告而别。至于那间被砸的花房,一定要和简单撇清关系。

一开始简单还不同意欧楠的决定,认为既然事情由她而起,她理应勇敢地去主任那里承认错误,更何况,就算她们姐妹三人不说,那个救她的人呢?简单担心一旦东窗事发,后果会比现在还要严重。

“你知道赔偿那间玻璃花房的玻璃墙,需要多少银子?至少两万块,你有那闲钱,不如先还我和橙子,别忘了你现在还是负债累累。”

“再说了,虽然事情因救你而起,但怎么说砸坏东西的也是那个圣诞老人啊?真要划分责任,他就是第一责任人,你想他去自首啊?除非他傻。”

因为欧楠的这两句话,简单不得不当起缩头乌龟,暂时躲在医院里,避风头。

等以后我有了银子,再重新盖一间新的花房作为补偿吧。

<p/><h3 class="center">02</h3>

那个救了简单的圣诞老人连同简单被困的事,成了平安夜的秘密被埋藏了起来。

简单出院后一直很想找到救了她的那个人,却总是遍寻不见。

世事总是无常,谁能想到在A市首屈一指的星罗图书大厦,竟在一夜之间面临倒闭的危机。管理层决定将大厦一到十层的图书馆场地全部外租,变成写字楼。只留下十一到十二层租售图书。

因为经营范围的缩水,大厦内部也不得不大面积裁员。作为兼职生的简单,就是第一批被裁掉的倒霉蛋。

没有了图书馆的工作,她不得不重新另找一份打工的活。

晚餐时,欧楠和叶橙表现的都有些怪怪的,她们都像是有话要对简单说,却纠结要不要开口?

“你们俩个怎么了?”简单停下来问。

“没什么,你多吃一点。”叶橙掩饰地说着,给简单夹了一只鸡腿。

欧楠放下筷子,再也忍不住地开口说:“洛琪远和顾承欢的订婚礼就定在明天,我和叶橙都收到了邀请,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简单的太阳穴突地猛跳了下,有些被这个问题惊到。

洛琪远和顾承欢交往的事情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之前两人的订婚礼因为顾成欢的奶奶,丁董事长的突然住院而被迫延迟,对于最后订婚礼的日期,她也是直到刚刚才知道。

“我去干什么?他们也没邀请我,我和他们又不熟。”简单低下头,假装若无其事地吃饭。

“你和小蜜蜂都亲了,还不熟啊?”叶橙站起来说,将手中的筷子拍在桌上说,“不行!我们一定要帮简单把小蜜蜂抢回来!你必须和我们一起去,去抢亲!”

欧楠白了叶橙一眼,将她拉回到椅子上,看着简单说:“别听她的馊主意。我要你一起去,是为了让你从心裏跟洛琪远划清界限。以后他是他,你是你。你不能再想他,也不许再喜欢他。”

“我不想他。”

“那就更应该去!让他知道,你简单早就忘了他。”

“欧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明知道简单是喜欢小蜜蜂的……”叶橙在一旁抱怨连连。

“好,我去。”简单决定道,却起身离开餐桌,背上背包出门打工了。

顾承欢和洛琪远宣布交往消息的那晚,她光脚在马路上狂奔大哭。

当时的那种痛苦,她至今都不愿回想。

可不想就能避开一切,忽略一切吗?

虽然她还没有理清,现在对洛琪远的感情究竟是什么?但既然洛琪远已经放弃了她,她也要跟他们之间的过去说声再见。

都说情场失意,战场得意。

现在这份新工作,是简单在失去图书馆工作的当天找到的,在她们学校附近的一家炸鸡店。

郑老板是个文质彬彬的文化人,对员工们非常亲切。

炸鸡店的经营高峰期分别是11:00——14:00,17:00——20:00,招来的兼职人员主要负责这两个时间段的外送服务。为了给每个兼职人员公平又宽松的机会,老板将店里所有的兼职人员分成两组,每组一天只需要上一个高峰期的时间。这样的安排便于大家在有急事的情况下,能够和别人对调工作时间。

因为有足够多的打工经验,老板免了简单的试用期,面试当天就聘请了她,而她的时间基本上都安排在17:00——20:00。

今天是简单在这裏工作的第三天。

“简单,我给你介绍位新同事。”郑老板带来一位今天新招来的兼职工。

“是你?”简单惊诧不已。

“你们认识?”郑老板问。

“一面之缘。”他淡淡地答。

郑老板将人交给简单,让她带着新员工熟悉一下业务。

“没想到,在这裏遇见你。”简单略有尴尬地介绍自己道:“我叫简单,上次的事情太谢谢你了。”

“小事一桩。你现在没事了吧?”

“嗯,医生说幸好送得及时,不然就会有大麻烦。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阿明吧。”

“哦。”简单有点小小的失望,因为他并没有告诉她全名,这给她一种他并不信任她的感觉。

“这裏正好有一笔电话订单,我带你去送一次,你就能很快熟悉业务流程了。”简单将客人要的东西都准备好后,就骑上店里送货专用的电动车带阿明去往送餐地点。

阿明在楼下锁车的时候,简单就先带着东西上楼送外卖了。

世上就是有那么巧的事情,谁能想到叫外卖的人竟然是上次差点打死顾承风的那个猥琐房东?

简单在敲开门后的第一反应便是愣住了,半秒后,丢下外卖就往楼下跑。

“站住!”猥琐房东和他的两个帮手冲出来,从楼梯上将简单截住。

“放开我!来人啊——”简单奋力反抗,猥琐房东和帮手们捂住她的嘴巴就要把人往屋子里拖。

“放开她——”

听见动静的阿明赶过来,摘下头盔就砸向猥琐房东,冲上去将简单救出来,“快走!”

“别让她跑了!”

猥琐房东和助手们将阿明围起来打,简单冲到楼下后,抱起楼道内别人丢弃的旧板凳又返回去。

“和你们拼了——”

简单闭上眼睛用旧板凳朝猥琐房东及帮手们一顿乱挥,趁他们不敢靠近之际,拉起楼梯上的阿明逃下楼,骑上电动车后迅速逃离。

也许是太慌乱了,阿明一不小心撞上了路边的消防栓,两人连车一起摔倒在地,阿明凄惨地大叫一声,他的脚被电动车砸伤。

摔坏的电动车已经没办法再骑,简单想叫辆车送阿明去医院,他却拒绝了。

“我们弄坏了老板的电动车,这个至少要扣我们两个月的工资,还是省点吧,而且我家就在附近,这点小伤,回家上点药就行。”

同为辛苦打工族的简单完全能体会阿明的心情,于是她卷起袖子,豪气万丈地说:“我来背你吧!”

不等阿明拒绝,她就已经将人背了起来。

“没想到你力气这么大?”阿明有些意外。

“不是有句歌唱,咱们工人有力量……”简单唱起来,为自己也为阿明平复刚刚受惊的心。

废弃工厂的那次危险后,猥琐房东就成了通缉犯。简单还以为这辈子会再看到他的时候,肯定是他被抓的那天,没想到又倒霉地被她遇见。

如果不是有阿明在,她真不敢相信自己会是怎样的下场。

他第二次救了她。

“这裏就是你家?”

简单气喘吁吁地问,当屋里的主人走出来后,她有种中了彩票的“意外”感。

“哥,你的脚怎么了?”萧兰心疼地将阿明从简单的背上扶下去。

巧合,又是巧合?这些天简单遇见的巧合都足可以去申请吉尼斯记录了!

谁能想到从玻璃花房救她的人,会和她碰巧的在同一家炸鸡店打工?谁又能想到,订餐的客人竟然是和她有宿怨的猥琐房东?谁又能想到,这个一连两次救了她的阿明,就是当初她和欧楠调查简英死因时的一个怀疑对象——萧明?

难怪简单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会有种熟悉感,原来她曾经见过他的照片,只是那张照片里的他留着一头卷发,现在的他是板寸。

“哥,你们怎么认识的啊?”萧兰好奇地问。

萧明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他们在同一个地方打工,他撞坏了老板的电动车,简单送他回来。

“哥,你才刚回来不久,不用为了我那么拼命的打工。我也可以出去打工赚钱的!”

“你啊,给我好好念书,好好考大学!”

简单打算回去后,就把萧明这件巧合的事情告诉欧楠他们。

萧兰要送她,萧明却让她去做饭,他亲自去送简单。

在门口时,萧明叫住简单对她说了声谢谢,“如果不是你,我也不可能现在就回来。谢谢你没有告诉我妹妹。”

简单的脑子转了半天,才想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你早就知道我是谁?”

“救你的时候,太黑了,没看出来。到医院后,我才知道你是简英的姐姐。我看过你的照片。”萧明歉疚地说:“简英的事,对不起。”

“虽然你曾经和其他人一样欺负过弟弟,但你当时也肯定身不由己。既然我都已经决定原谅江浩辰,就会原谅所有人。简英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以后你要好好做人,好好照顾妹妹,别再丢下她一个人了。”简单就是喜欢为他人着想,当年萧明和其他人一起欺负简英时,她觉得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迫于江浩辰的势力,就算他们知道那样做不对,也不敢违背江的意思。

他们如果不是因为真的惧怕江浩辰,也不会在蜜雪儿死后,所有人都被迫离开A市。简单想到,一定是知道了江浩辰出国的消息,萧明才回来的。

“我一定不会再丢下她。明天见,简单。”

从萧明家离开后,简单就一个人步行回家。

想到今天的惊心动魄,她决定打电话给向田野,把发现猥琐房东藏身之地告诉他,让他去抓人。

可电话打了三次,对方都连续挂机。

简单怕向天野把她的电话当成骚扰电话,就发了一条短信过去,把自己是谁,找他有什么事都写的很详细。

结果短信发过去后,却像石沉大海一样没有回复。

也许他睡觉了吧?简单不打算再继续骚扰向天野,心想他肯定会看到那条短信的。

月光如沙,散落一地清华。

简单心中升起强烈的落寞感,她想到了明天洛琪远的订婚礼,想到自己在神志不清时误以为是顾承风的幻觉,不明白自己最近的平静究竟是正常的表现,还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假象?

也许明晚,一切就会有答案了。

人生就是一场意外加巧合的旅程,因为意外,旅程才显得刺|激;因为巧合,旅程才变得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