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啊!”张俊劈向管亥的必杀一刀被迫拉回,迎上那道激射而至的血色残影。“噹!”张俊虎口一阵发麻,那道激射而至的血色残影骤然变向,弹射而出,插在葱绿的草地上直至握柄。张俊的眸子霎时缩紧,相隔如此之远,竟然有如此精度和速度,这该需要何等可怕的力量?“小子,吾乃陈留典韦,去死吧!”炸雷般的怒吼隔空传来,张俊勒马回头,只见一骑如飞从贼寇阵中奔出,马背上傲然跨骑着一条大汉,面貌狰狞犹如厉鬼,一副九吞狮子铠堪堪覆在身上,两枝大铁戟横置左右,闪烁着黝黑的寒芒,恍如螃蟹恐怖的螯钳。“杀!”张俊大喝一声,策马相迎,烈烈杀机在眸子里无尽燃烧。从刚才那一击就可看出,来人武力绝对不弱,但张俊并没有丝毫的畏惧,催敌锋于正锐,斩大将于阵前,这才是一个武将的荣耀,这才是他张俊的追求。陷阵营阵中,张扬目光凝重,在脑海中问道:“系统,张俊的能力是多少?”张俊是被爆表出来的人物,当时系统并没有为张扬提供爆表名将的属性,而张扬对张俊也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他是害死岳飞的帮凶之一,其能力并不清楚。“张俊,统率93,武力92,智力70,内政53龙鳞刀武力加1,当前武力93。”张扬目光一凝,张俊的属性绝对算得上大将之才,虽说武力不如他麾下的典韦和林冲,但统率却比他麾下的所有人都高,不愧是北宋中兴四名将之一。不过这片刻的功夫,典韦、张俊已交手两个回合,两人杀得性起,索性放弃冲杀,缠斗在一起,两匹骏马走马灯似得绕着转圈,龙鳞大刀的寒焰裹着铁戟的幽芒,上下翻腾,往来不息,山上的官军和山下的陷阵营士卒都屏住呼吸,看得有些呆了。典韦左手大戟飞斩而至,恶狠狠地磕在张俊的大刀上,火星四溅,张俊的大刀瞬间被荡开,胸腹前空门大开。典韦岂能放过如此机会,右手铁戟携带着猛烈劲风斜挑而至,直挑张俊的胸腹。张俊心胆俱寒,左手慌乱间抓起腰畔的铁胎弓,狠狠迎向典韦斜挑而至的大铁戟。“嗡。”一声闷响,铁胎弓应声断裂,大铁戟余势未竭,在斩断铁胎弓之后又冰冷地掠过张俊的胸腹。张俊赶到胸腹一凉,猛地低头,只见腰间勒甲条已然断裂,身上鱼鳞甲的铁片散落一地,连贴身的小衣都被锋利的戟尖挑开,若是再进一分,势必会将他开膛破肚。“驾。”张俊浑身冷汗,不敢再战,回马便跑。“休走,再吃老子一戟!”典韦不依不挠,挥舞着两只大铁戟仿佛横行无阻的螃蟹一般穷追不舍,堪堪追到山下,眼见就要追上,正欲一戟结果张俊性命,山上号令声起,箭如雨下,典韦连忙把两只大戟舞得车轮一般水泼不进,将飞射而至的羽箭全部磕飞。不过只是这片刻功夫,张俊早已逃回了山上,只留下一地烟尘。典韦怒火上涌,但深知哪怕他再勇猛,追上去也讨不到好处,直得悻悻策马回阵。张扬阴冷地掠了掠据山而守的官军,心知今天再也讨不到好去,只好将手一挥,沉声道:“撤,回师洛阳。”官军选取的地形对骑兵太过不利,且官军准备充足,战机已然丧失,陷阵营一旦失去骑兵之利,官军兵力的优势便显露无疑,倘若贸然发起进攻,难免会在此处折戟沉沙。“呜呜呜。”苍凉的牛角号沉沉响起,阵容齐整的陷阵营呼啸而去,只不过片刻的功夫,便从官军的视野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那沉闷的马蹄声,还在官军的耳畔不断回响。看见贼寇离去,张俊长舒一口冷气,瘫坐于地,刚才典韦给他的压力实在太过巨大,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都以为自己会横死当场,现在回想起来,都不免冒出一身冷汗。张邈目光关切地望着张俊,沉声问道:“二弟,是否无恙?”张俊勉强站起身来,抱拳道:“多谢兄长关爱,小弟无碍。”张杨目睹陷阵营如此兵锋,心中隐隐发寒,起了退兵之意,试探的问张邈道:“孟卓兄,贼寇兵锋正盛,今日若不是我军占据地势之利,恐难以阻挡,且贼寇军中多骁勇之辈,你我麾下大将俱不能敌,急切之间恐难以图之,不若引军自回?待平定白波贼之后,吾等再纠集大军,前来勤王。”张邈皱眉不悦道:“稚叔何出此言?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今天子被围,社稷危在旦夕,吾等俱为二千石大员,岂能束手旁观?哪怕吾等不敌贼寇,不过一死已报国家耳,岂能引军自回,此端不是人子所为,稚叔休要再提。”张杨面色尴尬,勉强笑道:“孟卓勿怒,此乃戏言耳,吾岂能不顾天子乎?孟卓休要当真。”洛阳城内。天子刘宏乘龙辇在三百虎贲郎和三百羽林骑的护卫下,直投东门而来,御辇之后,文武百官皆徒步随行,大将军何进、司空袁逢、司徒袁隗等赫然在列,御辇上的刘宏脸色铁青,两只乌黑的眸子仿佛能喷出火来。纸终究没能包住火,虽然张让等宦官因为刘宏的身体着想,并没有将北军全军覆没,连人头都被筑成京观的事告诉刘宏,但刘宏今日被一阵冲天的号角声震醒,登高望远之下,发现东门外肃杀之气直冲天际,隐隐有铁骑的呼啸声传来,环顾左右,张让、赵忠只是避而不答。刘宏这才知道被何进等人蒙蔽,贼寇不曾退走不说,反而将洛阳城都包围起来。刘宏当场勃然大怒,急召满朝文武在德阳殿议事。百官不敢再行隐瞒,刘宏这才知道事情始末。得知万余北军于虎牢关被付之一炬,连人头都被筑成京观,新任左中郎将淳于琼仅以身免的消息,刘宏如遭雷击,怎么都不肯相信,执意要来东门上一看究竟,百官苦劝无果,只得步行随同。御辇行至城东,刘宏弃了车驾,意欲登城,张让、赵忠死死拦住去路,苦劝道:“陛下,众文武所言皆是实情,还请陛下摆驾回宫。”何进、袁逢、袁隗等大臣自然也曾登上城楼观看,当时便被吓得半死。此时唯恐刘宏病体初愈,受不得惊吓,也纷纷跪倒在地,苦劝不止,一时间整个东门内跪倒一片,几乎所有人都在劝刘宏不要登城。宦官、外戚和世家在大汉四百年内大概也没有如此同心的做过一件事,这次因为张杨,也算开了一个先河。可越是这样,刘宏越是生气,他的执拗脾气上来,谁来都拦不住,当下不管不顾地迈步登城。刘宏抢步走上城楼,城门校尉伍孚不敢让他靠近墙根,急率数百士卒结成人墙,护在刘宏面前。刘宏一脚把拦在身前的士卒踹开,往外扫了一眼,旋即两眼凸出,脸色煞白,眸子里充满了恐惧之色,身体都不由簌簌颤抖起来。“陛陛下?”张让发现不妥,颤着声音轻轻呼唤一声,刘宏却像入魔一般,没有一点反应。“陛下。”赵忠紧跟着又唤一声,只见刘宏双眼翻白,往后便倒,竟然再次晕厥过去。张让大吃一惊,连忙扶住刘宏身体,扯着嗓子吼道:“太医,快传太医。”“快,快将陛下抬下城墙。”“小心些,别伤了陛下龙体。”刘宏被几名小黄门七手八脚抬上龙辇,太医匆匆赶到,一番抚胸捶背之后,终于幽幽转醒。刘宏环顾左右,见张让、赵忠、何进、袁逢等人俱在,不由黯然叹息一声,无限悲凉道:“朕自登基以来,虽比不得孝文皇帝、孝景皇帝等千古明君,但也与民无忧,奈何天命难违。去岁以来,先是大旱,再是蝗灾,以致黄巾贼寇四起,祸国殃民,黄巾方灭,陷阵贼寇又起,西凉亦有叛乱,幽州张举贼子自立为帝,长沙区星也不安稳。今洛阳被困,外援断绝,城内又无粮草,难以久持,这可如何是好?难道大汉四百年火德要毁于朕手?朕不甘心啊。”“陛下。”张让、赵忠悲呼一声,以头顿头,痛哭道:“老奴无能,不能为陛下分忧,老奴该死!”袁逢面露羞愧,膝行向前两步,道:“陛下,如今之势还不到如今绝境,城外贼寇虽然气焰嚣张,却也并非不可击败,今洛阳尚有虎贲郎、羽林骑三千,西园新军数万,所缺者不过一上将尔,若能重新启用皇甫嵩、卢植两位将军,必能击败贼寇,保洛阳无恙。”此言既出,立刻引来张让、赵忠阴冷、仇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