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城楼上的张扬目瞪口呆,匈奴人的自杀行为让他不明所以,就连站在他身旁的刘伯温都变了脸色,一丝不可思议在他的脸上慢慢浮现。“看来真如伯温所说,匈奴人不怎么聪明啊。”张扬面带冷笑,淡淡说道。刘伯温脸上那一丝惊讶早已消失,成竹在握的表情重新出现在他的脸上,矜持的笑笑,并不多说一句话。张扬也不在意,随手松松筋骨,抽出腰间天胜刀,大喝道:“兄弟们,该我们上场了!”他并没有用从系统里抽出的盘龙方天戟,一是他本身不会用戟,强行使用不过只能当大刀来劈砍,二是盘龙戟太重了,足足有百斤左右,想来也是,霸王力能扛鼎,他的兵器,没有点分量怎么行?这可苦了张扬,戟法还能跟典韦学,这力气可没办法短时间增长,所以他只能把盘龙戟放下,重新拿起天胜刀,这种有神兵利器而不能用的感觉,甭提张扬得多郁闷。兵刃相交的金铁交鸣声和双方士卒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在城中回响。匈奴人的愚蠢让刘伯温定好的剧本产生了一些偏差,好在问题不大,一切还在张扬的掌握之中。梁武率领着一些盔甲歪斜,仿佛刚刚睡醒的汉军士卒迎向了先入城的匈奴人。如今的梁武跟着林冲也算学有所成,武力超过了系统当时检测的巅峰69点,提到了70点,别小看这1点武力,吕布和关羽说不定只差一点呢?几乎是在一瞬间,城门后的空地上已乱做一团,双方的喊杀声彻底打破了马邑县这个宁静的清晨。匈奴人在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凭借着他们娴熟的马术,很快便调整过来,开始有条不紊的通过马邑的城门。而城内的匈奴骑兵终于吹响了号角,这也意味着,他们驱散了抵抗的汉军,牢牢的占据了城门。梁武来得快,去得也快,狼狈的仿佛丧家之犬一般。只是神经粗大的匈奴人并没有发现,汉军虽然狼狈,却并没有留下几具尸体。城外的呼于异常愤怒,心中不知咒骂了多少次,也不知他咒骂的是汉人的城门还是自家勇士的愚蠢。号角声响起,呼于不再迟疑,连心中那一丝不安都丢到了九霄云外,如果仅仅是因为他心中的一丝不安就错过攻下这座汉人城池的机会,相信他会失去屠各勇士的拥护,懦弱的人是不配率领屠各勇士的。呼于果断的举起右臂,猛地挥手。进攻的号角呜呜地吹响,匈奴大军开始向前涌动。如果是在草原,此时的他们一定会拼命的加快速度,风驰电掣一般冲进敌人的部落。只是眼前的城门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这里不是草原,这里拥有坚固的城墙和厚重的城门,硬冲的结果肯定是筋断骨折。凭借着高超的马术,匈奴大军逐渐变成了一个锥形,井然有序地穿过城门进入城内。勇武、残暴的呼于和折鹿双眼都蒙上了一层血色,他们是匈奴最勇猛的战士,他们是骄傲的草原之子,他们喜欢敌人在他们弯刀下辗转哀嚎的模样。抽出腰间镶满宝石的弯刀,高高举过头顶,呼于大声喝道:“屠各的勇士们,这里属于我们了,漂亮的女人、数不清的财富就在眼前,你们还在等什么?”折鹿也高举着他的铁蒺藜骨朵放声高喊:“大匈奴的勇士们,为了祖先的荣光,杀啊!”两个部落的勇士发出狼一般的长嚎,齐齐抽出弯刀,催动战马,不需要各自首领的鼓舞,他们早已等的不耐烦了。待大部分匈奴人冲入城池之后,轰然一声巨响,何老等数百铁匠花费几天几夜打造的铁栅栏轰然落下,把城门封了个严严实实,几个城门下的匈奴骑兵连人带马被砸成了肉沫,鲜血仿佛不要钱一般从铁栅栏下泊泊流出,汇聚成一条小溪。城头上的鼓声骤然变得急促起来,和匈奴人的号角声争锋相对。并不高大的城墙上出现了数不清的汉军,个个手提大汉的制式长弓,稳稳地瞄准着城下的匈奴大军。长街的三面也在同时出现了数不清的汉军,仿佛演练了无数次一般,稳稳地把鹿角摆在匈奴人的正前方。就连周围的民居房顶上都冒出许多的汉军,高举着弓箭,森冷的箭簇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射!”城楼之上,李严手中银枪斜指苍天,猛然挥下。弓弦的震动声响成一片,雨点般的箭矢倾泻而下,城楼下汇聚在一起的匈奴骑兵仿佛靶子一般,一排排的栽倒马下。面容狰狞的呼于和折鹿被人保护在最中央,通红的眸子仿佛能滴出血来。此刻的他们哪还能不明白自己中了汉人的诡计,只是后路已断,呼于也只能放声大吼道:“举盾,冲上去!”匈奴人窄小的骑盾根本护不住他们的身躯和战马,无奈的匈奴人只能把盾牌举在头顶,催动战马,想要顺势冲入城内。迎接他们的是密密麻麻的鹿角和绊马索,一阵人仰马翻之后,匈奴人不得不退回到了城门口。这时乱象纷呈,有的人想冲入城内,有的人却想夺取城墙,还有的人躲在城楼下箭矢射不到的地方,默默向他们的长生天祷告。一些人顺利的冲过鹿角,进入了城内,却悲哀的发现,民居房顶上的弓箭手无时无刻不在收割着他们的生命。想攻上城墙的人无奈的发现,通往城墙的通道早已被堵死,短时间内是别想清理出一条通道了。更有些人高举着手中弯刀,狠狠劈砍着钢铁浇筑的铁栅栏,却只能在铁栅栏上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白印。此时的马邑城就是一座死亡之城,处处布满陷阱,无时无刻不在露出魔鬼的微笑。呼于和折鹿本来圆睁的双目此时更是瞪大了三分,眼瞅着他们麾下英勇的战士毫无抵抗之力,被一片片射倒,在痛苦的哀嚎,在凄厉的嚎叫,呼于的眼眶隐隐有鲜血流出。这曾经熟悉无比的场景俱是由他的敌人,懦弱的汉人发出的,此时却出现在他英勇的战士身上。以前的他总是在敌人的哀嚎声中放声大笑,此时的他却仿佛受伤的野兽一般,嗓子里咕哝着不清不楚的吼叫。惨叫声和咒骂声响彻天际,再英勇的战士,此刻都不由颤抖起来。城外所剩无几的匈奴勇士,早已被铁栅栏空隙中的凄惨景象吓得肝胆俱裂,刚才还在懊恼没能进入城中,此刻不由庆幸起来。只是,马邑城可不是仅有一个城门!轰隆隆的马蹄声骤然在耳边响起,当先一个豹头环眼的汉子挥舞着一杆弯弯曲曲仿佛长蛇的长矛纵马而至,甚至这汉子脸上的冷笑都清晰可见。张扬一身戎装端坐马上,手中天胜刀直指对面的呼于和折鹿,他的面色肃穆,但握刀的双手上仿佛蚯蚓一般的根根暴起的青筋却显示着他的内心并不平静。把数万的匈奴人放进城内可是一件极为冒险的事,虽然张扬准备的不少,但风险还是极大,更别说城内还有近一万的匈奴降兵,这群降兵就仿佛定时炸弹一般,悬在张扬的心口。箭雨已然停歇,张扬端坐在狮鬃兽上,手中天胜刀猛然挥下,放声大喝道:“杀!”硕大的巨狼匍匐在他的身前,懒散地梳理着自己身上雪白的狼毫,丝毫不在意匈奴人看向它那惊恐不解的眼神。管亥一马当先,手中狼牙棒猛挥,伴随着他口中的呼喝声,每一击都有一名匈奴骑兵头颅碎裂。廖化、周仓、裴元绍等人也不敢示弱,各自挥舞着兵器冲入了战团,就连刚才佯装败走的梁武都不知道从何处杀出,手中仿制林冲的蛇矛舞得又快又急,威力可观。不知道是不是被血腥味所刺激,本来懒散的巨狼猛地跃起,长嚎一声,冲进了匈奴人的阵中,獠牙利爪,不过片刻功夫,它雪白的长毛被染得一片血红。张扬手提长刀,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屠杀,目光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能让这群人痛快的死去便是他最大的仁慈,如果让匈奴人攻下马邑,等待汉人的绝对不会这么温柔。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弥漫在马邑城的空气中久久不散,待林冲驱赶着牛羊赶回马邑的时候,见到的是铺满一地的匈奴人和战马的尸体,奇形怪状的死法看上去很是惊悚。城中只有少数一些地方还有匈奴人的顽抗,聪明的他们早已放弃了战马,不过,没有了战马的草原勇士,和城外那一群群待宰的牛羊又有多少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