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漫天大雪不停飘落,天地间一片萧瑟。代县城内除了张扬麾下大军之外再无其他的人,所有百姓俱皆躲在家中,不敢出门一步。张扬径直在县衙正堂的主位上坐定,沉声道:“将刘虞带上来!”“遵命!”裴元绍应诺一声,大步离去,眼神中满是冰冷。等不多时,面容狼狈、发髻散乱的刘虞被带到了正堂之上,堂上众人冰冷地目光凝聚在刘虞的身上,刘虞淡淡地瞥了张扬一眼,脸上不屑之意丝毫不加掩饰。“哼!”裴元绍冷哼一声,一脚踹在刘虞的腿弯处,刘虞站立不稳,单膝下跪,但马上便挣扎着爬了起来。“找死!”裴元绍怒吼一声,伸手握住腰间刀柄,便想一刀将刘虞斩杀。“元绍,不得放肆!”裴元绍无奈,只得狠狠啐了刘虞一口,反身退回座上。“刘使君,若是本将没有记错,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不错。”张扬面色突然冷了下来,怒吼道:“既然往日无怨,今日无仇,尔为何屡次算计本将,更是派兵协助鲜卑人,欲害本将性命?如此敌我不分,内外不别,有何脸面为幽州牧,有何资格为帝室之胄?”“哼。”刘虞冷哼一声,道:“本官为何派人袭杀于你,难道张扬将军心里不清楚?汝狼子野心,莫以为别人都是瞎子,像汝这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本官问心无愧!”“哈哈哈!”张扬大笑三声,道:“枉尔读了一辈子的圣贤之书,却不想见识如此狭隘,想高祖当年不过是泗水一亭长,如何便身份高贵,这天下为何便一定是你们刘家的?再者说,本将无论如何也是汉人,如今也是大汉之将,在本将抵御外敌之时,尔在背后下黑手,相助异族,却还如此理所当然,当真是不知廉耻。”稍微喘了口气,张扬继续道:“在本将看来,不论我汉人如何争这天下,天下始终是汉人的天下,若是本将有一天身死魂灭,那也只是技不如人,怨不得其他,但是,本将绝不允许任何胡虏踏入我汉人的疆界!”刘虞不屑道:“说到底不过是乱臣贼子,任尔巧舌如簧也休想让本官投降,如今既然落于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找死!”典韦一双虎目黄芒闪烁,一双大铁戟已经来到手中。“老典,退下。”典韦不甘心地退到张扬身后,眼中的杀机丝毫不加掩饰。张扬冷冷地盯着刘虞,大喝道:“来人,将刘虞带下去,待返回马邑,本将亲自动手,祭奠老管和三千将士的英魂!”裴元绍冷笑一声,拖起刘虞便走,刘虞猛地一震,他万万没想到,张扬真的敢杀他,激烈地挣扎两下,刘虞凄厉地哀嚎起来:“张扬贼子,擅杀朝廷封疆大吏,尔必定不得好死!”张扬面色不变,继续道:“把阎柔带上来。”片刻之后,阎柔被带了上来,想比于刘虞,阎柔更加淡定,仿佛已经猜到了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张扬目光灼灼,直视阎柔,喝道:“阎柔,尔为汉臣,为何助鲜卑胡虏?”阎柔淡然一笑,道:“非也,柔并不想助鲜卑,只欲将军死耳。”“哦?本将何罪?”阎柔淡然道:“将军无罪,反而有大功,但将军野心不小。使君为大汉社稷,为天下苍生,当诛杀将军,不才为使君幕僚,理当尽绵薄之力。可惜,柔愚钝,不能助使君斩杀将军,反让使君遭此大辱,柔有罪。”“天下苍生?若是为天下苍生怎会有张角老道?怎会有黄巾大乱?不过只是为刘姓一家罢了。”阎柔不以为意,道:“将军看得透彻,这么说也不无道理。”张扬眼中流过一丝欣赏之意,道:“过去的事本将可以既往不咎,先生可愿为本将效力?”阎柔断然道:“败军之将,但求速死。”阎柔语气中充满坚定,张扬敢肯定不是为了待价而沽,肃立一旁的吴用摇了摇头,面上露出一丝狠厉之色。张扬明白他的意思,不能为我所用者,杀了也不能留给别人。低头沉思半晌,张扬叹道:“既然如此,本将便成全你。来人,拖下去,枭首示众!”阎柔整整衣衫,恭敬地抱拳一拜,道:“多谢将军成全。”说完之后,也不需要别人来拖,自己扬长而去,仿佛不是在赴死,而是去赴宴一般。张扬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原来的三国中阎柔如何他并不清楚,但阎柔绝对算得上他重生之后,智谋最为出众的人之一,如此杀之,未免可惜。右北平,上垠城。公孙范疾步奔入大堂,大声道:“兄长,败了!”公孙瓒眉头紧皱,不悦道:“什么败了?”公孙范喘了两口粗气,道:“刘虞败了,数万大军土崩瓦解,现在整个代郡都是刘虞的残兵,就连刘虞和阎柔都被张扬活捉了。”“什么?”公孙瓒大吃一惊,猛地站起,一把揪住公孙范的衣领,问道:“刘虞真的败了?”公孙范艰难地点点头,公孙瓒松开双手,重新跌坐在主位上,一脸的不可思议。关靖艰难地吞下一口口水,难以置信道:“刘虞麾下那是数万的精兵,不是几万头牛羊,就算站着让张扬杀,恐怕都不会败得如此之快,张扬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公孙范道:“具体情况不得而知,斥候也并没有亲眼见到那场大战,但是所有刘虞的败兵都在不停地大喊着牛,小弟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关靖转头对公孙瓒道:“府君,刘虞落入张扬之手,恐怕凶多吉少。”“这么说来,这幽州要姓张了。”公孙瓒长叹一声,道:“士起,你连夜动身,亲自去一趟张扬大营,一来向他表示祝贺,二来就说本将愿上奏天子,表其为幽州牧。”关靖恭声道:“遵命!”代县城。刘伯温缓步走入大堂,向张扬抱拳道:“主公,适才公孙瓒麾下长史关靖来了,要求见主公,被基挡了回去。”张扬问道:“可知关靖此来何意?”“关靖言,公孙瓒愿上表陛下,请主公为幽州牧。”不屑地嗤笑一声,张扬道:“公孙瓒这是担心本将抢了他的幽州,格局忒浅。幽州贫瘠之地,地旷人稀,远离中原,塞外还有鲜卑虎视眈眈,非成事之地,既然他想要,本将送给他便是。”刘伯温赞同道:“主公所言甚是,公孙瓒也算得上一时豪杰,无奈格局太小,看不懂这天下大势,日后定然不得好死。”刘伯温说的不得好死可不是什么贬义词,在古代,除了老死、病死之外的非正常死亡都叫不得好死。张扬点头道:“既然要给,那就大方点,公孙瓒还不如本将,榨不出什么油水,以后说不定还有用到他的地方,伯温以为如何?”刘伯温道:“主公英明,既然我军志不在此,送给他也无妨,只是我军看来得准备将美稷收入囊中了。”“没错,于夫罗逍遥了这么久,是该宰了!”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人影一闪,吴用推门而入。张扬连忙问道:“加亮回来了,战果如何?”吴用兴奋道:“回主公,上谷太守牵招被廖化将军活捉,代郡太守齐周死于乱军之中,尾敦被乌力射杀,鲜于银、鲜于辅率二千残兵退守蓟县,吕布、潘凤、柳毅各率残兵退走,如今可能已经回到了各自的州郡。”缓了口气,吴用继续道:“战事仍未结束,双方具体的伤亡不得而知,不过我军目前收拢的俘虏便有万人,若是继续攻击下去,攻破蓟县也不是没有可能,请问主公是否要攻打蓟县?”张扬摇头道:“不打,我们又不打算占据幽州,费心费力攻打蓟县干什么?留给公孙瓒去头痛吧。”吴用继续道:“还有就是刚刚归降的辽西乌桓,适才有斥候来报,辽西乌桓多有劫掠幽州百姓之举,若是放纵下去,恐怕匈奴人会有怨言,一旦情况失去控制,后果不堪设想。”张扬闻言眼中闪过一闪寒芒,冷笑道:“看来这群胡虏还分不清形势,本将还得给他们长长记性,明白明白规矩才是!”吴用激泠泠打各冷战,继续道:“如今我军的粮草也颇有不足,虽然缴获了刘虞军的大批粮草,但依然是入不敷出,哪怕算上周仓将军运送的牛羊,数量也略有不足,恐怕支撑不到明年开春。”张扬悚然一惊,这才想起来,他麾下的人数已经如此之多了,两万匈奴人,两万乌桓人,加上他们的家眷和刚刚俘虏的士卒,他治下的人口足足八万有余,如此庞大的人口,所需的物资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看起来得好好想个办法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