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邑城,好好休息了一夜的张扬精神奕奕,看到女儿的蔡邕也缓了过来,现在只需静养便可。将军府大堂,刘伯温疾步而入,抱拳道:“主公,毕岚和公孙瓒已经启程前往蓟县了。”昨日和公孙瓒商议之后,张扬便连夜派人追回了毕岚,也好在毕岚行动不快,连雁门郡都没出,不然还真得费张扬一番功夫。“嗯。”张扬点点头,向一旁的吴用道:“有毕岚相助,再加上本将的调令,公孙瓒暂代幽州牧可谓顺理成章,加亮可多备车马,一旦公孙瓒代行州牧事,即刻赶赴蓟县运输粮草,我军粮草严重不足,正好解了燃眉之急。”吴用抱拳躬身道:“遵命。”张扬转头看向刘伯温,问道:“伯温,前往洛阳的信使出发了?”贾诩道:“回主公,已经上路了,卢公和大将军那里都派了人去。”张扬低头沉思片刻,继续道:“再传令沈富,命其让洛阳城中的细作散步谣言,就说袁逢、袁隗、黄琬等人,勾结冀州刺史韩馥等意图拥立刘虞为帝。”这是张扬刚刚想到的,他杀了刘虞,总得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单单勾结鲜卑人可不够,这不足以让张扬斩杀刘虞还毫发无损,但谋逆的大罪可不同,但凡是个皇帝,哪怕昏庸如刘宏,也绝不会允许这种事的发生。古今多少父子、兄弟为了那个皇位大打出手,何况刘虞只是一个和刘宏八竿子打不着的皇亲。再加上前段时间,前冀州刺史王芬便意图废黜刘宏,另立合肥侯为帝,张扬现在可以说就是要拨动刘宏心中那根刺,让他杀刘虞这件事的影响力降到最低。刘伯温淡然一笑,道:“主公,三日前基便已经给沈富先生传信此事,恐怕现在信使已经快到洛阳了吧。”“哦?”张扬颇为惊异地看了刘伯温一眼,果然是名留青史的智者,能力非同一般。“子昂。”张扬话音刚落,堂外人影一闪,裴元绍已经迈步进入正堂,大声道:“子昂,辽西乌桓和右北平乌桓,剔除老弱兵残,共得一万五千余人,皆为精壮之士,上马便能作战。”张扬心中默默算了算,如今他麾下两万匈奴人,一万六七千乌桓人,汉人却只有千余人,这种兵力组合有些不太合理。张扬凝声道:“战俘可曾清点完毕?”“清点完了,共计俘虏了一万余人,其中各郡汉军万人左右,赤达麾下的乌桓人大概两千。”没错,张扬这就是把主意打到了俘虏的汉军身上,这些人都是都是老兵,虽说不见得有多精锐,但至少不缺乏作战经验,稍加训练,培养一下便又是一支虎狼之师,更为重要的是,这万余汉军可以大大填补他手下汉人不多的空缺。“将汉军中的老弱病残全部放走,陷阵营不要废物,剩下的青壮先囚禁起来,赤达麾下的乌桓人贬为奴隶,赏给有军功的将士。”裴元绍点点头,张扬的处理没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陷阵营也不是第一次处理俘虏,他算得上驾轻就熟。“可是还有四五千鲜卑俘虏,怎么处理?”张扬一脸不解,问道:“哪来的鲜卑人?”吴用解释道:“边境附近有不少小种鲜卑,这些鲜卑人不少都投靠在了刘虞的麾下。”张扬点点头,一抹杀机在他的眸子里闪过,森然道:“鲜卑人尽杀之,一个不留。”张扬可没忘记,如今的鲜卑可不止止有十六国名将慕容恪,还有一个纵横欧亚大陆的成吉思汗,但凡能有一点削弱鲜卑实力的机会,张扬一点儿都不会放过。裴元绍自无不可,抱拳道:“遵命!”并州,晋阳城,州牧府大堂。颇为狼狈的吕布率麾下众将进入大堂,一言不发,神情颇为愤怒。丁原不明所以,问道:“吾儿这是怎么了?”吕布脸色更加难看,艰难开口道:“义父,败了。”“败了?”丁原一脸的不可置信,道:“怎么会败的?”侯成接口道:“使君,那张扬贼子居然搬出了失传已久的火牛阵,刘虞大人准备不足,数万大军被牛群冲得七零八落,张扬随后派军追击,我军大败,损失无数,听说刘虞大人都被张扬活捉了。”“什么?”丁原一脸地不可置信,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传说中的火牛阵,一战数万大军战败,刘虞被活捉,一个比一个更有惊骇的消息传入丁原的耳朵,直让他惊骇莫名。“可知刘虞大人现在如何?”侯成摇摇头,道:“不清楚,末将等在乱军之中不敢多留,收拢残兵之后便率军返回。”“报,大人,大事不好!”侯成话音刚落,门下小吏匆匆奔入大堂道:“使君,刚刚接到冀州刺史的急报,刘虞大人战败了。”丁原没好气地瞪了小吏一眼,道:“本官已经知道了,可知战败之后刘虞大人怎么样了?”小吏道:“张扬将刘虞大人押回马邑,亲手在阵亡将士灵前将刘虞大人斩杀。”“啊?”丁原大吃一惊,失声道:“刘虞大人乃是帝室之胄,当今皇叔,贼子安敢如此?”略微沉吟片刻,丁原继续道:“张扬此举形同造反,料想朝廷征讨张扬的圣旨不久便会到达,传令下去,各郡召集精兵,多备粮草,只等圣旨一到,马上起兵征讨张扬!”“遵命!”吕布抱拳领命,眼中滔天的战意喷涌而出,张扬,这一次算你赢了,下一次,我吕奉先定要亲手摘下你的头颅!洛阳,司徒府大堂。袁逢和袁隗兄弟两人对坐于密室之中,脸上的愁色挥之不去。“兄长。”袁隗率先开口道:“最近洛阳城中盛传之事,可曾听说?”袁逢道:“三弟是说”“没错,百姓盛传,冀州刺史韩馥、并州牧丁原、北海相孔融等封疆大吏,连接你我兄弟以及黄琬、杨彪等大人,意图废黜当今天子,拥立幽州牧刘虞为帝。”袁逢的面色一片惨白,难看异常,从一旁的暗格内掏出一封竹简放到了袁隗的面前。袁隗大惊失色,看来此事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确有其事,可是,这件事他居然不知道,还是听说了传言才知道的,袁隗不由生气不已,强压怒气道:“兄长,如此大事,小弟尚且不知,怎得整个洛阳便已满城风雨?而且王芬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兄长岂可如此随意。”袁逢惨然道:“三日之前,为兄接到了冀州刺史韩馥的密信,信中曾提及废立之事,为兄颇为意动,却还没有下定决心,所以也没有和二弟商议,却不知为何走漏了消息。”张扬万万没有想到,历史上还真的有这么一出,可以说,他这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袁隗顿足道:“眼下还是别管如何走漏的消息,还是想想如何应对吧,此事既然已经传遍了洛阳,早晚必被天子知晓,若是天子震怒,不但我等要受到牵连,恐怕刘虞大人、韩馥大人也会受到牵连,党人一系势必损失惨重。”洛阳城内,张让的豪宅。除了还在幽州的毕岚外,十常侍再次齐聚一堂。宋典率先开口道:“诸公,这可是一次好机会,袁逢他们想不死都难。”郭胜亦点头道:“正是,这些党人素来视咱们为眼中钉,肉中刺,何不趁此机会将这群党人一网打尽,只要袁逢等人一倒,这满朝文武,还有谁敢跟咱们做对。”赵忠谨慎道:“这事虽然整个洛阳都在盛传,但我等并无证据,万一要是在查证之后乃是造谣之言,恐怕我等脱不了干系。”段珪手中把玩着一把碧绿的玉如意,头也不抬,淡淡道:“太后对刘虞颇有好感,不知让公以为如何?”众人闻言都把目光聚焦到了张让的身上,说到底,十常侍真正拿大主意的还是张让。张让低头沉思半晌,道:“这事,还是先探探陛下的口风再说,若是陛下龙颜大怒,我等便顺水推舟,借此机会扫除党人,废立之事非同小可,袁逢等人纵然能够不死,也足够他们喝上一壶。倘若陛下认为只是谣传,则我等便不要轻举妄动,坐观其变,以免引火烧身,诸公以为如何?”一众宦官不傻,能在深宫之中活下来,并且位列十常侍,没有一个蠢人,趋利避害,察言观色的本事都是宗师级的,当下齐齐道:“让公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