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高顺(1 / 1)

在张扬之前,最后一任护匈奴中郎将名叫张奂,不过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刘宏登上帝位以后基本没干过什么正经事,所以这护匈奴中郎将一职便已空缺了十年之久。说起张奂,这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反而十分的有名。多有名呢?他和皇甫嵩的叔父皇甫规以及名将段颎并称为凉州三明,对羌作战百战百胜,当得上名将之称。不过自从张奂回京当官之后,这护匈奴中郎将虽然空缺了下来,这手底下的兵马却并没有被撤销,只是好像谁都忘了这支兵马一样,变成了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孤儿。十年的时间,很多人都已经离去,曾经打得羌人、鲜卑找不着北的大军就此沉寂下来,人数也从万余人锐减到了三千人,但没人敢去怀疑这群老兵的战斗力,他们那赫赫军威依然在熠熠发光。这些剩下的老兵大都是除了杀人之外什么都不会的主,就算离开军营也不知道该去哪,所以便一直呆在这里,等待着朝廷新任的护匈奴中郎将前来领军。本来张扬就任护匈奴中郎将的时候,让这群老兵很是振奋,倒不是说张扬有多大的名声,让他们有多敬仰,而是有了上官就不需要他们再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如同乞讨一般向并州各郡的太守求那么一点粮草。可他们没想到的是,张扬根本没来上任,而是径直去了马邑,无奈的他们只好继续等了下去。中平三年六月,刘宏密令丁原兵出河套,丁原作为典型的帝党,再加上早就不忿张扬,是以欣然领命,以义子吕布为将,侯成、宋宪、魏续为副将,起马军七千,步卒两万征讨张扬。吕布途径离石,突然想起了这支大军,便想将其收编。护匈奴中郎将大营之外,吕布随意地跨坐马上,傲然肃立在辕门之外,侯成、宋宪、魏续三人率领着数百精骑在其身后一字排开。侯成打马上前,大吼道:“吕布将军在此,速速打开辕门。”片刻之后,紧闭的辕门洞开,吕布打马上前,便想进入大营,不想一员小校率领数十名骑兵从辕门之中迎了出来,将吕布等人的去路拦住,大喝道:“尔乃何人?胆敢擅闯大营。”吕布眸子里突然杀机大甚,死死盯着面前的小校,正欲发作之时,侯成抢上前来,放声大喝道:“大胆,知道你面前的将军是谁吗?”小校面色冰寒,冷冷道:“不知。”“听好了。”侯成得意洋洋道:“在你面前的这位将军便是人称九原虓虎的吕布,吕奉先将军。”小校扫了吕布一眼,面色不变道:“没听说过。”这名小校倒不是故意恶心吕布,而是他真的没听说过吕布的名字,虽然此时的吕布还不像后来那么出名,但在并州这块地方,吕布的大名绝对算得上大名鼎鼎,可谁让他们碰到的基本上是一群与世隔绝的大军呢?侯成明显以为这名小校是故意的,大怒道:“匹夫找死!”小校的脸上没有一丝惧色,横过铁枪遥指吕布等人,森然道:“某不管你们是谁,若是没有护匈奴中郎将张扬将军的将令或是陛下的圣旨,休想踏入辕门一步!”吕布怒极反笑,大喝道:“若是本将今日非要进这辕门不可呢?”小校大喝道:“那就休怪某手中铁枪不认识你!”“好大的口气,已经许久没人敢跟本将如此说话了。”吕布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机,大怒道:“取我戟来,本将今日便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旁边的侯成大喝道:“杀鸡焉用宰牛刀,不消将军动手,看末将前去取其首级。”说罢,也不等吕布下令,侯成拍马舞枪直取这员小校。小校跨马横枪,傲然立于辕门之前,对张牙舞爪的侯成视若无物。这更激怒了侯成,只见他狂催战马,短短数十步的距离转瞬即至,挺枪便刺。小校怡然不惧,抬枪格挡,抢来枪往,不过十个回合,侯成便感觉眼前扬起一道耀眼的寒芒,耳中嗡嗡直响,仿佛有千万只苍蝇一般。还没等侯成看清发生了什么,便感觉自己的胸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下一刻,侯成便感觉到自己硕大的身躯冲天而起,两边的景色飞速倒退,一股胸闷之感传来,就如同一块巨石压在胸口一般,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轰!”一声巨响,侯成笨重的身躯飞出十余步远,重重砸落在地,荡起一片烟尘。马蹄声骤然响起,还不等侯成从地上爬起,便见一道寒光从空中划过,直接停留在侯成的面前。待烟尘散去,侯成低头一看,只见一柄寒光闪耀的枪尖离他的喉咙不过数寸之遥,冰冷的寒意从枪尖上直透侯成全身。此时烈日当空,但侯成却如坠冰窟,寒冷刺骨。“若不是尔也身着汉甲,某便一枪杀了你!”小校的眼中满是寒意,让人清楚的知道,他的话绝对不是说说而已。侯成瞳孔情不自禁地收缩,激泠泠打个冷战,惊叫道:“别别杀我”这厮好快的枪法,吕布面上露出一丝忌惮之色,侯成的实力如何,他清楚得很,虽说比不上他,但也勉强能算得上军中骁将,可却没在这小校手下撑过十合。“滚!”小校反手用枪杆抽在侯成的背上,侯成惨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跑回本阵,武器、头盔掉了也不敢去捡。“休要猖狂,吃我一刀!”一名亲兵打扮的少年见侯成落败,勃然大怒,倒拖一柄黄龙钩镰刀从吕布身后纵马急冲而出,及到近前之时,手中黄龙钩镰刀力劈而下,没有丝毫的犹豫。小校心头一紧,只见此人十七八的年纪,脸上的绒毛刚刚刺破皮肤,但他这一刀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十分精妙,让人产生一种无处躲避之感。“杀!”小校没有丝毫犹豫,纵马上前,手中铁枪急刺而出,直取这名亲兵的头颅。两骑狂飙,没有丝毫要减速的意思,瞬息之间便已交错而过,一杆枪头冲天而起,砸落在地。除了吕布、侯成等数将之外,一众士卒居然根本没看清刚才发生了什么。“吁。”两人同时勒住战马,转过身来,只见地上掉落的赫然正是那员小校的枪头,而亲兵头上空空荡荡,刚才还覆于头上的头盔如今正在小校没有枪头的枪杆上打转。“好枪法。”“好刀法。”两人几乎同时出声,眼中满是惺惺相惜之意。亲兵将钩镰刀挂于马鞍旁的得胜勾上,在马上抱拳道:“在下乃雁门张辽,张文远,不知道阁下尊姓大名?”小校答道:“某,上党高顺,高伯平是也。”张辽开口劝道:“丁使君接到陛下密旨,讨伐逆贼张扬,将军何不跟随吕布将军,一同讨伐逆贼张扬?”高顺断然拒绝道:“某并无接到什么密旨,某只知张扬将军乃是陛下亲口册封的护匈奴中郎将,某身为护匈奴中郎将麾下都尉,岂能犯上作乱?”“不识抬举!”张辽还欲再劝之时,身后却响起一声冷哼,猛然回头,只见吕布已绰起方天画戟,拍马出阵,一股肃杀之气铺天盖地而来,将张辽和高顺同时笼罩。“张辽,你且退下。”“遵命!”张辽无奈,只好拔马退回阵中。“本将最后再问你一次,从或是不从?”高顺从亲兵手中重新取过一柄铁枪,遥指吕布,一字一顿道:“恕难从命!”吕布也不再多言,拍马向前,手中方天戟高高举起,在阳光的照耀下炫起一片寒芒,高顺一言不发,挺枪来迎。“噹!”两马相交,激烈的金铁交鸣声中,吕布的百余斤重的方天画戟狠狠砸在高顺的铁枪之上,随着璀璨的火星飘扬,高顺手中的铁枪承受不住如此巨力,居然被生生砸弯。“唏律律”高顺**的战马向前冲出两步,悲鸣一声,轰然倒地,竟是被吕布这一击生生砸死,连高顺也被掀翻在地。高顺刚刚翻身爬起,就听见耳边恶风袭来,猛然回头,只见吕布已经策马杀回,方天画戟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当头劈落,再想闪避时已来不及。“杀!”高顺怒吼一声,奋力将手中被砸弯的铁枪举过头顶,竟欲再次硬架吕布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噹!”又是一声巨响,刚刚被砸弯的铁枪竟然又被生生砸直,但高顺明显看到铁枪上满是细密的裂纹,只需稍一用力便会折断。而高顺也被吕布这一击深深砸入土中,直至没膝。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但高顺的脸上依然一片森寒,丝毫没有要认输的意思。吕布眼中露出一丝欣赏之意,开口道:“本将再问一次,从或不从?”“恕难从命!”相同的话语,相同的语调,只不过这次还伴随着高顺嘴里不断渗出的鲜血。“既然如此,休怪本将戟下无情!”“将军休慌!”正在吕布欲下杀手之时,护匈奴中郎将营中三千大军齐齐出营,将吕布等人团团围住。“住手!”就在此剑拔弩张之时,一文官打扮的人匆匆赶到,对吕布道:“吕将军,使君命你不得节外生枝,护匈奴中郎将营中士卒不得征调。”“赵大人?这是义父的意思?”被称为赵大人的文官喘息两口,道:“没错,使君说护匈奴中郎将不归并州所辖,他无权征调,命将军不得放肆。”吕布不甘心地回过头望着高顺,咬牙道:“算你命大。”高顺却丝毫不领情,厉声道:“某还怕你不成?”“哼!”吕布冷哼一声,拍马回阵,道:“我们走!”这对原本历史中的主从,却因为张扬的出现便这么就此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