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张扬话音刚落,一声凄厉的长嚎忽然从前方响起,猛地抬头,只见被张扬派出去充当斥候的乌力飞奔而来。“主公,吴用先生和李严将军率五千乌桓铁骑和八百陷阵营铁骑在前方二十里相候。”听闻吴用等人逃了出来,张扬松了一口气,问道:“有多少敌军追击?”“并无发现敌军?”“什么?”张扬神色愕然,回头望了刘伯温一眼,却发现刘伯温也正在看他,两人都从彼此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骇然。吴用和李严怎么会出现在前方二十里处?而且还没有敌军的追击,也没有听到廖化的消息,这小子去哪了?还是说在敌军兵临城下之前吴用便率人撤出了美稷?如果真的是这样,恐怕张扬的谋划将功亏一篑。在三路大军攻来之前,就曾和刘伯温、吴用商量过,并决定以美稷城为饵,引两路大军来攻,张扬率军先打败一路大军,然后率军返回,在美稷城将剩余的两路大军歼灭。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张扬不惜以廖化为主将,李严为副将,吴用为军师,加紧修缮城池,做出一副死守美稷的姿态,就是为了确保敌人会上钩。为了达到目的,这个计划除了张扬、刘伯温、吴用三人之外,谁都不知道。不过也不会一直隐瞒下去,吴用会在撤出之前将计划全盘托出,然后美稷的守军就在五千乌桓铁骑的开路下弃城突围。来犯之敌不只一路,为了争夺城内的粮草和妇孺势必会勾心斗角,最好能大打出手,让回师的张扬坐收渔翁之利,可是目前的情况好像出乎了张扬和刘伯温的预料,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情况。刘伯温目光一闪,低头沉思片刻,向张扬道:“主公,具体情况如何,见到加亮时一问便知。”张扬重重点了点头,猛然举起右臂道:“传令下去,大军加速前进,即刻与加亮、正方汇合。”“遵命!”数十名传令兵呼啸而去,将张扬的命令一丝不苟的传达了下去,不过片刻的功夫,刚刚停下的大军重新启动,向着北方汹涌而去。美稷城西,韩遂麾下八部将之一的梁兴径直来到刚刚入城的韩遂面前,喜笑颜开道:“主公,城里好多女人,还他娘的都是年轻漂亮的女人,这小人屠还真是大手笔,居然抢了这么多女人,末将粗略估算了一下,最少也不低于七万女人。”跟在韩遂一旁的马玩也高兴道:“这么说,兄弟们差不多能一人分两个?”韩遂皱眉道:“张扬的将军府呢?围起来没有?里面的人不要放跑一个,谁也不许动!张扬虽然被端了老巢,但麾下大军还在,以后说不定我们能拿他的家眷做点文章。”梁兴挠了挠头,道:“主公,张扬的将军府找是找到了,可是里面空无一人,应该是昨天晚上被那支骑兵带走了吧。”韩遂低头沉思片刻,道:“不要大意,命兄弟们仔细搜搜,说不定还藏在城内,你们下去把话都带到,找到之后,谁要是敢动张扬的家眷,休怪老子翻脸不认人!”“遵命!”梁兴和马玩应诺一声,不过还是小声嘀咕道:“干嘛不能动,最漂亮的女人肯定都被张扬那小子收走了,主公也太谨慎了,要俺说,干他娘的就是,咱凉州军还怕了他张扬不成?”韩遂看着嘀嘀咕咕的两人,大吼道:“还不快去!”“报!”话音刚落,一骑小校突然奔来,大声道:“将军,我军和冀州军打起来了。”“什么?”韩遂难以置信,问道:“怎么回事?”小校连忙道:“我军在城中率先发现了囤积粮草和辎重的仓库,可冀州军非说这美稷城是他们打下来的,双方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不过双方将士还算克制,并没有动刀兵,只是现在还在僵持,小人怕这样下去会引发一场大战,是以连忙来禀告将军。”“混蛋,该死的冀州军!”韩遂咒骂一声,继续道:“走,带本将前去。”“对了。”还没走出两步,韩遂勒住马缰,回过身来对梁兴道:“梁兴,你立即去点起五千铁骑,随后赶来,告诉兄弟们,只要能把美稷城占下来,女人都是咱们的,不要急。”梁兴连忙在马上抱拳道:“末将领命!”“驾。”韩遂双腿狠狠一挟马腹,策马疾驰而去,身后数百骑亲兵如影随形,沿着长街汹涌而去。与此同时,田丰也是刚刚入城,看着这破败的城池,田丰心中一阵难以置信,根据他的猜想,这一仗应当相当艰难才是,可是如今不过攻城两日,这美稷城便已经沦陷,难不成这张扬以前的名声都是吹出来的?“军师!”就在田丰惊疑不定,难以心安之时,只见赵浮大步而来,急声道:“大事不好了,潘凤将军他”话还没说完,便被焦急的田丰打断道:“潘凤将军怎么了?”赵浮喘了口气,道:“潘凤将军和西凉的韩遂将军一言不合,眼看就要打起来了,现在两军将近万人正在城中对持,军师你快去劝劝潘凤将军吧,不然真的要出事了。”“什么?”田丰大惊失色,道:“快,头前带路,还有,怎么会出这种事的?”赵浮一边解释,一边带着田丰朝着事发地点冲去。“主公!”吴用快步来到张扬马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哭道:“用无能,没能完成主公交付的重任,愿以死谢罪。”说罢,吴用不住叩首,额头一片血红也不曾停止。张扬连忙甩镫下马,一把将吴用扶起,不解道:“加亮且慢慢道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唉”吴用长叹一声,黯然道:“用一时疏忽,不想廖化将军他性格如此刚烈。”张扬放眼望去,并没有在大军中找到廖化,不由皱眉问道:“廖化怎么了?他怎么不来见我?”李严在一旁接口道:“主公,还是末将来说吧。”“说。”李严道:“事情还得从十余天前说起,主公的大军离开美稷三日,我军斥候便发现在临戎和马邑同时发现了敌军,两路大军来势汹汹,进军速度之快,远远超出了我军的预料。”略微喘息一口,李严继续道:“两路大军相距美稷最多不过的十日的路程,主公的大军又不知何时能回返,加亮军师便命属下将城中的乌桓铁骑和匈奴俘虏集中了起来,护送美稷城中的年轻女人和孩子开始转移,到凉州军和冀州军兵临城下之时,末将大概转移了五六万的妇孺。”张扬眸子里闪过一丝赞赏,道:“继续说。”“三日前,廖化将军终于将美稷城墙加高到三丈,而两路大军也兵临城下,加亮先生怕这些匈奴俘虏作乱,于是下令末将将万余匈奴俘虏全部斩杀,一个不剩。”张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惋惜,一万多青壮俘虏就这么没了,不过吴用的决定无疑是明智的,换了他张扬,在当时的情况下也只能这么做。毕竟有一群俘虏在身后,廖化和李严恐怕都不能安心守城,兵力本来就捉襟见肘,再派出人手看管俘虏无疑十分的不明智。“杀了也就杀了,不算什么大事。”张扬凝声道:“若是换成本将,同样也会下令将他们斩杀。”李严继续道:“当天夜里,廖化将军找到末将,我们两人都认为美稷城无法守住,最多不过坚持三日,于是廖化将军趁军议时将加亮军师击晕,然后由末将连夜将加亮先生护送出城。”张扬闻言大惊,“怎么会这样?”刘伯温亦是一脸叹息道:“唉,功亏一篑”吴用满面羞愧道:“待用醒来之时,已经远在百里之外了,往回急赶之时却又碰到了李严将军,而敌军也已经将美稷团团围住,我等无法入城。”张扬不解道:“这又是怎么回事?”李严道:“送走军师之后,第二天冀州军便开始猛攻,冀州军有投石车,我军又多是新丁,不过一天的功夫便伤亡近两千人。乌桓铁骑不善守城,却也不敢出城,城内可战之兵只余三千。末将本想与廖化将军死守美稷,与城同亡,却不想廖化将军在酒中下了孙思邈先生的麻沸散,然后命陷阵营仅剩的八百老兵同五千乌桓铁骑护送末将出城,而廖化将军他”一股不安之意涌上心头,但张扬还是抱着希望道:“廖化他怎么了,是不是逃出来以后发现犯错了,不敢来见本将?”李严一脸黯然道:“廖化将军率军死守美稷,直至城破,无一人逃生,全部阵亡。”“什么?!”张扬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直扶住一旁的典韦才不曾跌倒。“廖化将军还让末将带一句话给主公。”一把推开典韦,勉强站定,张扬大声道:“讲!”“廖化智谋不如两位军师,勇武不如老典、小七,带兵不如老周、正方,但子昂以我廖化为兄弟,数次拼死救我性命,如今美稷将遭大难,廖化无能,不能守住城池,唯有一死报之,请正方转告子昂,就说我廖化没有给他丢人,我廖化终不负陷阵之名!”张扬闻言双眸一片血红,只感觉眼前一黑,差点站立不稳。吴用在一旁道:“都怪用一时大意,不曾将计划及时告诉两位将军,以致廖化将军阵亡。”“廖化!”张扬仰天哀嚎一声,张嘴喷出一团血雾,直挺挺栽倒在地。“主公!”典韦、杨七郎、刘伯温、吴用等人慌忙抢上前来,将张扶起,好半晌张扬才幽幽转醒。伸手推开众人,张扬艰难地翻身爬起,两只血眸里满是刻骨的仇恨,仰天怒吼道:“本将指天为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报仇!”“杀尽来犯之敌,为廖化将军陪葬!”三军将士面向北方,望着美稷城的方向,疯狂的怒吼起来,一时间这片草原如同山崩地裂一般,唯有疯狂的怒吼声响彻云霄。刘伯温悄悄将李严、杨七郎、杨业、裴元绍四将叫到身边,低声吩咐了一遍,四将齐齐点头,各自点起五百铁骑离去,不过片刻的功夫,便消失在了地平线上。不久后,张扬麾下的大军重新启动,不过速度却慢了下来,美稷城已失,廖化已死,再赶路已经没有丝毫意义,现在唯有养好体力,一战报仇晚点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