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的草原上,唯有一人却感受着别样的滋味。这人便是田丰,他是俘虏,敌军的欢呼就如同一柄柄尖刀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他不停地自责着自己,如果他能劝潘凤听从他的建议,分兵驻扎在城外,如果他能及早发现涂抹在各处的石油可惜没有如果,败了就是败了,而且败的如此彻底,除了深受重伤的麹义和护送他回冀州的千余士卒之外,冀州军全军覆灭,无一人逃生。夜幕逐渐深沉,美稷城大火虽灭,但现在仍然无法出城,无奈的张扬只好下令在城外扎营,并且派人去接回当初送走的蔡邕、蔡琰和五万俘虏。吴用和刘伯温两人联袂进入中军大帐,只见张扬正盯着眼前烤得金黄酥嫩的羊羔呆呆的愣神,一双闪亮的眸子里满是怀念,以及悔恨,连两人进账也不曾发觉。“主公。”吴用习惯性地站在张扬的身后,小声叫了张扬一声,张扬这才回过神来,道:“伯温,加亮,都坐吧。”刘伯温大大方方地在一旁跪坐下来,随后取过一柄匕首,切下一块羊肉,小心翼翼地放入嘴中嚼着。吴用在一旁弯身躬身道:“主公,我军的损失已经统计出来了,此次大战,我军前后共伤亡一万余人,其中六千余人战死,奉命驻扎在美稷城的廖化将军和其麾下的五千大军全部战死,另外有千余人死在了龙门渡口和吕布的混战之中。”张扬眼中的痛惜之色一闪而过,黯然道:“廖化之死,五千大军阵亡,皆由本将思虑不周所致,明日,本将会当着三军之面,自责三十军棍,以儆效尤。”刘伯温连忙咽下嘴中的羊肉,道:“此次计划乃是由基制定,基请一并受罚。”吴用也道:“计划本无问题,是用未曾执行得当,请主公降罪。”“行了。”张扬阻止两人道:“出谋划策的是你们,最后做决定的却是本将,再者说,当众挨罚又不是什么好事,你们抢什么?加亮,接着说我军的损失情况。”“遵命!”吴用应诺一声,继续说道:“除了军卒的伤亡之外,我军还损失了几乎所有的粮草辎重和七八万俘虏,经此一役,我军治下,除了大军之外,青壮男丁基本损失殆尽。”张扬面色一沉,沉声道:“接着说。”吴用继续道:“而今主公麾下仍有汉人百姓二三万,这些是从马邑迁来的,在主公出兵之前便已送出美稷,还有五万年轻妇孺,都为异族,所幸的是,我军所有的牛羊并没有安放在美稷城中,所以今年冬天基本上不会缺少吃食。”刘伯温接口道:“也就是说,主公治下的兵源基本上已经枯竭,短时间内我军并不能得到补充了。现在我军虽有精兵四万余,而且能征善战,可却却只会越战越少,用来自保绰绰有余,如果想要分兵却略显不足,若是不出奇谋,想要在两年内席卷草原基本是痴心妄想。”吴用点头道:“是啊,经此一战,主公与韩馥、董卓的仇恨已经接下,丁原又一直看我军不顺眼,一旦主公率大军出征,并州军、凉州军、冀州军必定会趁虚而入,如果塞外再出一个如檀石槐的雄主,我军势必首尾难顾,情势对我军极为不利。”“无妨!”张扬大步走到帐外,望着幽暗的苍穹,沉声道:“你们莫非忘了,离石还有数千精兵?那可是我汉人中真正的精锐。”刘伯温凝声道:“主公是说原护匈奴中郎将张奂的旧部?”张扬重重地点了点头,能在这北疆随着张奂纵横无敌的,怎么能不是精兵?刘伯温道:“根据洛阳传回的消息,朝廷派来为主公加爵的天使已经在到了并州月余的时间,却一直逗留在离石,不肯前来宣旨,恐怕其中另有玄机。”吴用也道:“用也以为,天子恐怕是想将主公诱至离石,在宣旨之时,暗藏刀斧手,加害主公。”“以力破之便是!”张扬背负双手,遥望着洛阳的方向,淡淡道:“天子莫不是以为仅凭一些刀斧手便能要了本将的性命?”话锋一转,张扬继续问道:“如今公孙瓒也已经撤军离去,天子四路大军之谋已破,伯温、加亮,你二人不妨猜猜,天子接下来会用什么手段?”刘伯温淡然道:“天子四路大军共伐河套之谋说不上多么高明,稍微有智之士都能看出,无非便是削弱我军和凉州军、冀州军、幽州军的实力,丁原不过是个添头,公孙瓒兵力不足,地位尚未稳固,不曾中计,董卓拿韩遂顶缸,只有韩馥蠢货不明所以,损失最大。”吴用接口道:“此战我军虽胜,但仇怨却已接下,公孙瓒也不是安稳之辈,待其地位稳固,未尝不会生出别的心思,接下来,天子势必会挑起四路大军的混战,借机削弱地方势力,最好能四败俱伤,然后由天子收拾残局。”张扬眉头一皱,问道:“那天子会以何种方式挑起四路大军的混战?”刘伯温道:“方法数不胜数,最简单的莫过于互换治所,比如命主公为并州牧,命丁原为凉州牧,命韩馥为幽州牧,命公孙瓒为护匈奴中郎将,命董卓为冀州牧,如此一来,各方虽明知是计,却因为心中野心,却又不得不乖乖钻进套中。”张扬不敢置信道:“天子真会这么做?”“十有**。”刘伯温肯定道:“当今天子并不愚笨,只是略有些荒唐和并没有意识到大汉的危机罢了。想想当初天子刚刚登位之时,买卖官位,建造豹房,甚至命宫女与狗相交取乐,但自黄巾乱起,天子虽不说英明神武,但也算得上中人之姿,不过天子毕竟资质不足,打得算盘不错,但四路大军混战,怎能尽皆败亡,总会有一方胜出,当前朝廷的力量又太过薄弱,根本没能力收拾残局。如此一来,只会令弱者更弱,强者更强,若待其一死,大汉灭亡无日矣。”吴用叹道:“大汉早已病入膏肓,可惜天子尤不自知,这天下,岂是一两人便能动乱的?归根结底还是世家的势力太过庞大,在地方上盘根错节,百姓活不下去,难不成杀几个封疆大吏便能改变?”张扬大手一挥,道:“此事容后再议,倒是那个田丰和牵招怎么样了?”吴用道:“牵招能吃能喝,但就是不肯投降,至于田丰,已经绝食一日了。”张扬暗暗进入系统,问道:“这田丰的属性是多少?”刚刚恢复过来的系统还是和以前一样,在张扬的脑海中冰冷地答道:“田丰,字元皓,为人刚直,正史中袁绍手下最为著名的谋士之一,具体属性为,统率70,武力63,智力91,内政94。”张扬可万万没想到,只是随便抓了个人便是智力和内政双90的大才,不由惋惜道:“此人倒是个硬骨头,如此死了有些可惜,不知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打消求死之念,为我所用,还有那个牵招,到也不失为一方良吏。”刘伯温为难道:“此人意志颇坚,恐怕很难让其屈服,若是一味用强,恐怕其会马上求死。”有一句话刘伯温没好意思说,那就是主公你的名声太差,像田丰、牵招这种世家出身的人,基本上很难认同张扬,更别说为其效力了。张扬明显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但还是不甘心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吴用突然眼前一亮,道:“正所谓君子可欺之以方,不管是牵招还是田丰,都算得上正人君子,在下或许有办法令其为主公效力。”闻听吴用之言,张扬顿时放在心来,倒不是说吴用比刘伯温聪明,而是吴用的战绩太过彪悍,想想上一世的吴用,真正行军打仗之时,他能给宋江的建议基本没有,但卢俊义、徐宁等大将基本都是在他一手操纵下才上的梁山,有如此成绩作保,也难怪张扬对他十分放心。“好!”张扬大手一挥,道:“此事便交由加亮谋划,务必使这两人为我军效力!”“用,遵命!”此次大战至此终于落下了帷幕,后世史学家如下记载这意味着张扬崛起的一战。中平三年八月,汉灵帝刘宏为了铲除不遵朝廷号令的四大军阀,密诏凉州牧董卓、冀州刺史韩馥、幽州牧公孙瓒,以及帝党并州牧丁原四路大军共伐陷阵将军,护匈奴中郎将张扬。众军阀各怀心思,幽州牧公孙瓒陈兵边界,与张扬秋毫无犯,凉州牧董卓、冀州刺史韩馥、并州牧丁原共兴兵十万,分三路共击河套。张扬率军主动出击,与丁原部将吕布激战于龙门渡,是役吕布大败,所部骑军几乎损失殆尽,被张扬赶过大河,抱头鼠窜而去。越十日,张扬率军回师,火焚美稷城,董卓部将韩遂、韩馥部将潘凤共数万大军和数万异族俘虏付之一炬,唯马腾率军突围而出,张扬大获全胜。九月中,消息传来,天下震动,是人皆呼张扬为人屠复生,小儿闻张扬之名夜不敢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