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锋利的枪刃刺入体内之时,刺骨的疼痛反而激起了马超骨子里的凶性。原本他清澈如水的双眸在瞬间变得一片通红,一张俊脸无比狰狞。马超歪着头,斜眼冰冷地掠过面前的亲兵,艰难地伸出勉强能够移动的右臂,死死握住了铁枪的枪杆。那名亲兵使劲抽枪,铁枪却像卡在了石头中一样,纹丝不动。死死抱住马超的阎明厉吼起来:“都他娘的愣着干什么,快把这小子干掉!”如同炸雷一般的厉吼震得马超耳膜生疼,不过片刻之后,马超的一双血眸闪过一丝狰狞,紧紧握住枪杆的右手猛然用力回收,已经刺入马超体内的铁枪顷刻间又往里刺入了一尺有余。“啊!”一股鲜血从马超的左肋伤口上激射而出,可这声惨叫却是阎明发出的。方才马超狠狠把铁枪往里一捅,锋利的枪刃无可阻挡地洞穿了马超的左肋,然后又斜上方冲去,紧紧抱着马超的阎明被铁枪狠狠刺入左胸,贯穿心脏。随着一声惨叫,阎明的目光一片呆滞,就连紧紧抱着马超的双手都松了下来。那名手持铁枪的亲兵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双手猛然松开铁枪,仓皇地向后退去。马超带着铁枪用力踏前一步,两人缠在一起的身躯霍然分开,铁枪的枪刃从阎明的身体里被生生拔了出来,数十名阎明的亲兵赫然发现,阎明的胸口上已经多了一个血洞,鲜血正如同喷泉一般激射而出。“砰!”阎明没有了支撑的身躯轰然倒地,马超缓缓回过头来,如同一头受伤的猛兽一般,眸子里流露出狂乱的杀意,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数十名阎明亲兵,然后迈开大步,就那么带着铁枪一步步向前逼近。殷红的鲜血顺着枪杆不断滴落,马超每踏前一步,便在地上留下一个血脚印。“杀杀了他!”两名阎明亲兵大吼一声,疾步前冲,手中长刀照着马超的脑袋狠狠劈落。马超双手如同闪电一般探出,紧紧抓住了两柄长刀的刀刃。锋利的刀刃已经将马超的手掌划破,殷红的鲜血缓缓滴落,两名阎明亲兵奋力搅动手中长刀,试图用锋利的刀刃将马超的手掌搅烂,可他们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两柄长刀却纹丝未动。一抹残忍的笑意突然从马超的嘴角绽放开来。两名阎明亲兵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眸子里看到了恐惧,两人不再迟疑,奋起全力向前突刺,试图将马超的双手割成两半。只见马超双手猛地一松,沉重的阻力陡然消失,两人收势不住,径直冲到了马超身前。马超双手如同铁钳一般探出,一手一个死死扼住了两人的喉咙。“咔嚓。”一声清脆的骨骼碎裂声猛然响起,两名阎明亲兵的眼珠猛地凸了出来,殷红的鲜血从两人的嘴角泊泊流出,不过片刻的功夫,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两人头颅无力地耸拉下来。随着马超双手一松,两具失去生命的躯体瘫倒在地,仿佛烂泥一般。“杀!”又一名阎明亲兵大喝一声,挺起长枪冲上前来,马超伸脚一踏,一柄跌落在地的长刀飞到空中,马超伸手抓住长刀用力一劈,那名冲来的亲兵便被一刀斩成两段,内脏混合在鲜血肆意泼洒,空气中弥漫起一股难闻的气味。马超反手一刀将插在自己左肋的铁枪切成两段,任由带着枪头的半截铁枪留在身体里。做完这一切,马超抬起头看着剩下的众人,嘴角居然还挑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剩下的阎明亲兵竟是看得呆了,再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一步。“一群废物,都给老子闪开!”一声虎啸从不远处传来,阎行雄伟的身躯端坐马上,手中丈二长矛居然被他当成暗器向着马超掷出。刺耳的破空声不断在众人耳边回荡,马超本能地举起手中长刀向前一封,只听噹得一声炸响,马超手中的长刀倒撞而回,狠狠地砸在马超的胸口,马超闷哼一声,一连退出十余步才堪堪停下。狂暴的巨力牵动了马超的伤口,本来已经逐渐停止的鲜血又重新欢快地流淌起来,将马超的腹部染得一片通红。马超一对剑眉紧紧地皱在一起,惨白的嘴唇间隐隐溢出一丝血迹,十分刺目。阎行翻身下马,用脚挑起长矛接在手中,向着马超一步步紧逼过来。“休要伤我大兄!”马云禄、马休和马岱各挺兵器挡在马超身前,面前凝重地盯着步步紧逼的阎行,马铁因为年纪太小,躲在府内不敢出来。“让开!”“兄长”“让开!”马超的声音充满着坚定和不可拒绝,随手拨开挡在身前的三人,望着越来越近的阎行,马超一双血眸里也满是凝重。阎行一挺手中长矛,如同一条硕大的黑蟒一般,向着马超的胸膛刺来。马超挥刀格挡,刀刃和枪刃狠狠地撞击在一起,剧烈的金属碰撞声中,马超的身躯整个飞了出去,重重地撞上了石阶。一团血雾从马超的口中喷出,但是他的眸子却更加狰狞起来。“兄长!”这一次,连年幼的马铁也从府中狂奔而出,阎行的眸子里满是杀意,杀一个是杀,杀全家也是杀,事已至此,难不成他和马腾还有和解的可能不成?索性全杀了痛快!阎行眼神里没有任何犹豫,横过长矛向马超逼了过来。“阿岱、小妹,带阿休和阿铁从后门走!”马超挣扎着爬起身来,横刀守在一众弟妹的身前,厉声道:“快去城外大营找父亲,快!”马岱嗯了一声,抱起马铁,马云禄牵住马休的手就准备向府内跑去。“想走?留下命来!”阎行怒吼道:“今天你们马家上下一个也别想走,都给我二弟陪葬吧!”马超随手擦拭一下嘴角的血迹,狞笑道:“大言不惭!”“有种再接老子一矛!”阎行怒吼一声,挺起长矛再次向马超刺来。“再接你十矛又能如何?”马超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举起长刀,用尽全身力气猛然劈落。“噹!”又是一声轰然巨响,马超架不住阎行强横的力量,再次倒退三步,跌倒在地,但阎行的矛杆却也被马超这一刀劈成两段,只剩一截断矛还握在手中。马岱咬咬牙,将怀中的马休交到马云禄手中,随手绰起一把大刀挡在马超身前。马超挣扎半晌才爬起身来,只觉双臂酸麻,沉重如山,竟是连刀都没法举起。阎行抢前两步,手中断矛对准马超的脖子狠狠刺下,若是让他这招刺中,哪怕没有矛刃,马超也断无幸免之理。马岱举起大刀向着阎行狠狠劈落,无奈马岱年纪太小,大刀又太过沉重,这一招颇为无力,阎行只是随意地伸出左手,便抢下了马岱的大刀。“匹夫,休要伤害少将军!”就在阎行想要结果马超之时,一声大喝突然响起,更有一股冰冷地杀机直取阎行后心,阎行脸色一变,猛然转身躲避,只见一支狼牙羽箭擦着他的耳侧掠过,深深地钉入地下,只留一截箭羽还在颤抖不已。“庞德!”阎行与来人四目相对,眸子里闪过一丝凝重。只见一员年约十**岁却生得虎背熊腰的小将端坐马上,手握一柄象鼻古月刀,一把长弓刚刚被其丢下,径直朝着阎行冲来。庞德纵骑如飞,径直冲到马府前狠狠一勒**战马,骏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待前蹄落地之时,庞德手中象鼻古月刀早已狠狠朝着阎行的脑袋劈落下来,没有一丝一毫手下留情的意思。阎行随手扔掉断矛,举起从马岱手中抢来的大刀格挡,庞德人借马势,一刀将阎行劈得倒退十余步,阎行闷哼一声,脸色一片酡红,显然已经负了不轻的内伤。数十名阎行麾下亲兵见状,连忙抢上前来,将阎行团团护住。庞德的亲兵也不敢示弱,纷纷举起手中武器,将阎行等人围了起来。双方剑拔弩张,混战一触即发,刚才还在看热闹的百姓瞬间便四散一空,偌大的长街上,除了还在对峙的两拨人外,竟然再无一人。就在此时,长街两边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两方人马同时环顾四周,只见黑压压的铁骑正从长街的两侧汹涌而来。阎行看得真切,这群骑兵赫然正在自己的部下,不由大喜道:“庞德,看你这次还能往哪里去!”庞德面色凝重,下马将已经昏迷不醒的马超抱上马背,然后提刀护在马侧,向一众亲兵道:“保护少将军,就算是死,也不能让人伤了几位少将军!”“遵命!”百余起亲兵轰然应诺。庞德将手中象鼻古月刀高高举起,厉声大喝道:“杀!”“杀!”跟着庞德的亲兵们没有任何犹豫,百余柄长刀猛然出鞘,高高举起,向着前方汹涌而来的阎行麾下大军无所畏惧地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