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灵帝中平四年,或者也可以说是汉少帝昭宁元年,或者还可以说是汉献帝永汉元年,八月,张扬麾下大将周仓、杨业、梁武三人于狼居胥山大破鲜卑,阵斩鲜卑大将木华黎、哲别、柯比能,鲜卑大王铁木真仅以身免,其余鲜卑勇士尽皆投降。不过就算投降也未能挽回鲜卑人的命运,六千鲜卑残兵败卒被周仓下令活埋。中部鲜卑乃定。九月间,张扬亲率一万铁骑,以杨七郎为先锋,林冲为左翼,马腾为右翼,出居延海,屠各胡望风而逃,远遁西域。田丰遂迁乌桓、匈奴、破羌数万户,以及鲜卑、高句丽等奴隶二十余万口出塞,填充草原,以周仓、管亥之子管统、廖化之子廖定、已经裴元绍为四部万户,又以四千汉人旧部为百户统治草原,严令各族奴隶不准通婚,不准生育,以绝对保证这个全新草原民族的汉人血统。自张扬北上之后,用了近两年的时间,实现了对中部大草原的绝对统治,而这也是汉人历史上,第一次对北方大草原实在真正意义上的直接统治。与此同时,田丰和寇准对河套的治理也初露峥嵘。从上郡北迁的近十万汉人百姓在田丰的鼓励下恢复农耕,播种的各类谷粮大获丰收,张扬也终于吃到了第一批不是靠抢夺而来的粮食!并且在河套发现大量燃煤之后,匠作营利用燃煤做燃料,大幅提高了炉温,炼出的精铁变得更为坚韧。又有不少的并、幽、凉、冀的寒门士子因仰慕蔡邕的名声,不远万里前来河套向蔡邕求学。蔡邕来者不拒,授课的学堂一扩再扩,却还是容纳不下,最后不得不露天讲学,最鼎盛之时曾有八百弟子同时听讲。在中原大地乱得如同一锅粥一般的时候,河套大地却迎来了一件大喜事,如今的河套之主,并州牧、平北将军、护匈奴中郎将、冠军侯张扬要成亲了。说实话,张扬本人对这件事的感觉不怎么大,但整个河套却比过年还要热闹。古人讲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齐家还在治国之前,一家不宁,何以平天下?再加上张扬作为众人的主公,有一个后人无比重要,而且迎娶的还是天下大儒蔡邕的闺女,这件事怎么也小不了。本来结亲的事原来是定在八月的,但是张扬硬生生拖到了过年前后,一是为了征服屠各胡,完全平定河套,二是张扬在等,远征草原的周仓、杨业、梁武三人还没有回来,作为人生中的一件大事,总得人到齐了才好办事。正月初一,彻底稳定草原,并把张扬对草原的百户制执行之后,一身风尘的周仓保护着劳心劳力的寇准回来了,就连这些年一年在外忙碌的沈富都及时赶了回来,可以说,张扬手下的人就没这么全过。第二天就是成亲的正日子,正月初二,宜祭祀、嫁娶、沐浴、纳采,忌开市、破土、安葬。日子,是蔡邕亲自选的,张扬也不在意那么多,但按蔡邕的话来说,这是一个好日子。不管怎么说,张大将军要成亲了!哪怕中原纷乱不止,但各地诸侯还是要给河套之主这个面子。不管远的近的,哪怕是远在荆州和扬州的刘表和刘繇都派人送来了贺礼。没办法,年初的时候张扬便诏告了他要和蔡琰成亲的消息,但新的一年开始了才要办事,哪怕离得再远,也有足够的时间来送上一份礼物。当然,这并不是他小人屠有多大的号召力,更不是他在诸侯中有多大的威名,众人只不过是遵守一个礼节罢了,虽然董卓如今把持着朝政,各地诸侯也不把汉室放在眼中了,但是大家名义上还是同僚,送份礼物,混个脸熟还是很有必要的,谁知道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呢?美稷城上下更是忙碌不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根本没闲心关注其他。中原热闹非凡,战事不断,但是河套上下,却是一派的欢声笑语。成家立业,成家还在立业之前,其实在古代,像霍去病那种匈奴未灭,何以为家的人才是凤毛麟角,十几岁成亲生孩子才是常态,对于二十多岁的张扬来说,他如今已经算是个大龄青年了。整整一天,来往的人络绎不绝,忙碌了两年的沈富回来了,在草原忙碌了数月的寇准回来了,各方诸侯的贺使也赶到了。傍晚十分,周仓和裴元绍出现在美稷城,一同来找张扬的,还有梁武、魏延、马超、管统、廖定、马岱、典满等几个孩子,当然,如今的梁武已经不是个孩子了,不过当初他和魏延一直在林冲麾下练武,感情深厚,而魏延又和马超等新来的孩子打成一片,是以结伴而来。裴元绍怀里抱着个娃娃,一脸满足的笑容。“子昂,看见没有,某已经有第二个儿子了。明日你就要成亲,可要加紧用功才是。”裴元绍一见张扬,就嚣张地抱着儿子咋呼。他怀里七八个月大的胖小子,看上去非常健壮,不过整张脸皱在一起,看上去有点丑。这是裴元绍的第二个儿子,名叫裴安,名字是张扬取的,意思是草原河套安定的意思。他还有个大儿子,是当年还在卧牛山的时候生的,名叫裴福,如今也不过三四岁大。张扬对这孩子颇为喜欢,而这小裴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名字是张扬给取的缘故,也是咿咿呀呀地挥舞着拳头,要张扬抱他。“娘的,这小子对我也没见这么亲热!”裴元绍气呼呼的嘟囔了一句,惹得众人哈哈大笑。一群半大小子很快就熟悉了,打闹成了一片。而张扬等人,也是在大厅之中开怀畅饮。“为了庆祝我即将摆脱单身汉的日子,为了我即将告别的处男岁月,干杯!”这应该是张扬重生以来第一次喝多,重生三年,一直在战战兢兢地过活,生怕一觉醒来命都没了,所以张扬从来不肯多喝,但这一次,张扬可真的是喝多了。醉醺醺地举着一个白玉雕成的玉觞,见人就是一口干掉,更满嘴都是上一世的言语,听得人们有点晕头转向。不过也没人在意这个。和张扬在一起呆的时间长了,也时常会听他说一些古怪的话语,故而也都习惯了。裴元绍、周仓再加个典韦,那是有酒必干。说实话,这个时候的酒水,哪怕再好的美酒也真的很难喝,度数也不算太高,可喝多了,一样能让人趴下。有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张扬醉倒了。满堂的人,除了刘伯温、吴用、田丰、寇准等几个文士之外,也就徐晃、林冲和李严三个不怎么喝酒的人没有喝醉。剩下的人,横七竖八地躺在一起,好一副壮观景象。就连管亥和廖化两人的兵器都被摆在了一旁,上面淋着酒水,张扬说什么也要和两位故去的老兄弟喝上一觞,谁都拦不住。醉倒之后的张扬枕着周仓的腿,裴元绍趴在他肚子上。杨七郎抱着一根柱子,哭着喊着也想要一个婆娘,最后被他闻讯赶到的老爹杨业拎走了。何仪、何曼一左一右紧紧抱住哭笑不得的黄邵,睡得很是香甜。田丰和寇准两人不习惯这样的场面,先行离去。徐晃、林冲、李严、高顺和刘伯温、吴用两人边喝边谈,几人都不是如典韦、周仓那样的莽汉,哪怕众人都喝醉了,他们还是保持着清醒,不肯失态。高顺更是其中的异类,滴酒不沾,只喝白水。天气虽然寒冷,但整个大堂内气氛无比和谐,这在其他诸侯麾下根本是不可能看到的事,哪怕是不注重仪表的曹操都做不出这等事来,更别说注重威仪的袁绍。也只有张扬这个穿越者才并不在乎礼法,当然,也只有在今天而已,张扬如今也不是刚刚穿越的黄巾小兵,作为河套之主,作为众人的主公,他必须要保持足够的威仪,否则绝对会被田丰等人的口水淹死。如今还敢在私底下直呼张扬表字的也只有周仓和裴元绍这两个老兄弟,其他人都免不了称呼一声主公。这也是田丰和寇准不习惯这种场景的原因,这和他们学习的儒家礼法背道而驰,但这大喜的日子,他们也不好再做那煞风景的事,只好先行告退。刘伯温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观察着,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丝淡然地微笑。“加亮,主公真是性情中人啊。”吴用呵呵一笑,目光中露出一丝回忆,道:“是啊,主公的确是个好人。”一个好人,一个性情中人,完全是两个概念。而且若是让其他人听到吴用评价张扬居然是个好人,怕不是要一个耳光甩过来,娘的,什么时候小人屠都是好人了?不过刘伯温和吴用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虽然说的不一样,但刘伯温也不想去解释,点点头,一口一口地抿着酒,看着夜色渐渐转淡,天边逐渐泛起了鱼肚白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