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西风。瘦马。破车。落魄的皇帝。准确的说,应该是被废黜的皇帝,如今的弘农王刘辩。关东诸侯已经起兵,名义上就是因为董卓的废立,董卓自然不可能再把刘辩留在洛阳之中,否则不是正好给了那些关东诸侯借口?而且,如今刘辩已经被废为弘农王,让他前往弘农乃是正理,群臣也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来,甚至就连给刘辩送行的人都没有,因为董卓董太师说了,谁敢给刘辩送行,立斩无赦,诛灭三族。当然,董卓其实在乎的并不是有没有人给刘辩送行,反正已经是个废帝了,哪怕百官都来送行又能如何?董卓想的是要干掉刘辩,为了方便动手,这才不准百官来送行,他虽然跋扈,但一个王爷,也不是他说杀就能杀的,总得顾忌一下名声。不过,我大中华从来不缺不怕死的人,就在刘辩和何太后、唐妃感叹世态炎凉之时,洛阳城中忽然走出几位看起来官职不高的大臣,于道左跪下叩头道:“陛下与太后遭此大辱,臣等却无能为力,只能在此跪送陛下,望陛下前往弘农之后保重龙体。”“孤今已不是皇帝,各位不必如此。”刘辩虽然还是一副懦弱的样子,但总算能开口说话了,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进步。“唏律律”一声战马的长嘶,一队数百人的骑军席卷而来,众大臣无不变色,看这些人来势汹汹,当是来者不善。“臣董璜拜见太后、弘农王,奉太师之命,敢送行者,杀无赦!”没有任何犹豫,董璜手中长刀劈落,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落在地。董璜身后的骑士更不会犹豫,有样学样,手中长刀猛劈,瞬间便将几名来送行的大臣劈成了肉泥。何太后怒斥道:“尔乃何人,竟敢随意屠戮大臣?”毕竟是掌过权的太后,该有的气势还是有的。至于董璜,她还真没见过,董璜虽然官拜中郎将,却没有资格进入北宫,而且,何太后和刘辩都早早被囚禁在永安宫内,平日里也出不去宫门,自然不可能认出董璜是什么来历。“末将乃太师之侄,特奉命率军护送太后和弘农王前往弘农,咱们这就上路吧?耽搁了时辰可是大大不妙。”说完,也不等何太后回答,董璜命麾下士卒驾起马车就走。虽然他是奉命前来结果刘辩和何太后的,但是这里是洛阳城门口,他就算再胆大也不敢在此动手。不过也没关系,虽然洛阳离弘农并不远,但多少也有个百余里的路程,在路上随便找个荒郊野岭,有的是机会动手。形势比人强,看着董璜麾下如狼似虎的士卒,何太后将心里所想的话咽了回去,真惹恼了这群人,恐怕没什么好果子吃。一行人晃晃悠悠的上路了,速度却不甚快,没办法,破车加瘦骨嶙峋的驽马,想快也快不起来。向前行进五十余里,眼看来到一处偏僻之所,四下无人,董璜命人停下马车,哈哈大笑道:“大王,到地方了,皇上闻听大王生了病,特命太医调制了药酒,请弘农王早日安康。”说着话,身后两个武士不知从哪来取出一金盘,上面有一个铜酒壶。何太后是什么人?还是少女时就进入皇宫,经历了多少波折,看到多少风浪,才做到灵帝皇后的位置,看到董璜这番作为,心里不免咯噔一下。“既是药酒,你可先饮。”董璜脸色一变,那秀气的面庞,陡然狰狞毕露。“皇上赐酒,你竟敢不饮?”说着,一摆手,就见几个武士蜂拥上前,何太后的脸色被吓得惨白,毕竟是个女人,哪怕是太后,遇到这种情况,心里也是非常害怕。而刘辩更是哆嗦不停,眼见武士上前,想要起身反抗,却被死死按在马车上。“可是太师要害我?”“哈哈哈,太师虽然也有这个意思,但并没有下令叫我如此做。实话告诉你,你活着,皇上就觉得那皇位坐的不稳当,只有你死了,皇上才能高枕无忧,我今日前来,固然是太师的命令,但还奉了皇上的旨意。来人啊,送弘农王和太后早早上路吧。”刘辩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犹自不敢相信董璜的话,董卓要杀他,他能理解,也不意外,但是“协,协为什么也要杀我?为什么?”“弘农王,你还真是天真啊,你不想想,若你不死,皇上怎能安心?”刘辩的眼中,流露出一种悲伤之色,喊道:“不可能,协是我的兄弟,他为什么要杀我?”“弘农王,你是自己喝呢?还是非得逼我动手?”武士从酒壶中倒了一倍酒,向刘辩走来。刘辩一脸的失魂落魄,从武士手中接过酒樽,悲歌道:“天道易兮我何艰弃万乘兮退守藩。逆臣见迫兮命不延逝将去汝兮适幽玄。”歌罢,刘辩、何太后和唐姬三人抱头痛哭,董璜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才道:“大王,还是趁早上路吧,别让我为难,也别逼我动手,你如今好歹也是个王爷,逼我动手,大家都不好看,是不是?”刘辩狠狠瞪了董璜一眼,转过头对何太后和唐姬道:“母后、唐姬,孤先去了。”说罢,一仰头,便要将毒酒灌入嘴中。“大胆,尔等逆贼,竟敢如此逼迫弘农王,合当该死!”就在此时,一声虎吼响起,宛如霹雳,董璜抬头望去,只要荒野之中,出现一支五百人的铁骑,当先一人,头戴天狼盔,身着狻猊铠,掌中一柄盘龙方天戟寒光闪烁,**一匹狮鬃兽虽然丑陋,但神骏异常。眯起一双细目,董璜怒吼道:“尔等何人,可知我乃董太师之侄?速速离去,我还可既往不咎,否则的话,格杀勿论!”董璜并没有惊慌,这倒不是董璜对自己有多么自信,而是他对身后的八百精兵有信心。这些精兵都是董卓麾下最为精锐的湟中义从,别说对面只有五百铁骑,哪怕数量是他的一倍,董璜也敢悍然发起进攻。“哈哈哈。”来人大笑一声,大喝道:“叫董卓来,你看他敢不敢说这种话,听好了,本将,张扬!”“张扬?”董璜楞了一下,只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熟悉,可怎么都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但听他的口气,应该和叔父交过手,而且可能还占过便宜。“少将军,走吧,是是小人屠!”亲兵哆哆嗦嗦说出这句话后,董璜两只细目猛地瞪圆,不过他可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一脸的兴奋。董璜是董卓大哥的儿子,父亲死得早,董卓答应他大哥要将董璜好好抚养成人,再加上董卓自己的儿子早亡,便把所有的宠爱都放到了董璜的身上。所以,董璜从小到大都活在董卓的庇护或者说阴影之中,随着董卓的官越做越大,董璜也越来越狂妄,他一直觉得自己是那种天下名将,但是叔父总觉得他是个孩子,虽然让他当了中郎将,但他手下除了亲兵之外,没有一兵一卒。甚至连三叔的儿子董平都被派去了延津当守将,而他董璜却还在这里干一些佞臣做的事。这让董璜非常的不平衡,所以在知道来人是张扬的时候,董璜心中大喜。张扬是什么人,那可是大败无数名将和异族的名将,甚至连叔父董卓都曾败在他的手里,若是能将张扬斩杀在此,哪怕董平在延津斩杀两个关东诸侯又能如何?还是要被他稳稳压上一头越想越兴奋的董璜大声下令道:“别怕,小人屠只要五百骑兵,我们有八百人,怕什么,上,杀了他,本将向太师为尔等请功,人人有赏!”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群凉州苦寒之地出来的苦哈哈闻听董璜的话,一个个眼睛通红,喘息声都不由粗重了一些。终于,在一人的带头之下,八百湟中义从争先恐后地向前冲去,毫无阵形可言。另一边的张扬楞了,两年没在中原,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捋本将的虎须了吗?也好,既然来一次中原,总得留下点什么,正好就拿董璜来开刀。“杀,一个不留!”随着张扬的一声大喝,裴元庆和林冲双马齐出,风驰电掣一般冲入了敌阵。林冲还好,一柄蛇矛乱舞,不少人死在他的矛下,但总算还能接受。但裴元庆可就夸张了,一对银锤上下乱舞,挨着就死,碰着就亡,根本没人能接下他一锤。往往是一锤下去,连人带马都被他砸成肉末。张扬心痒难耐,自从北上之后,他麾下的大将越来越多,而他也基本没有动手的机会,如今却不正是一个好机会?擎起盘龙方天戟,张扬疯狂催动**战马,狮鬃兽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甩开四蹄向前飞奔,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冲了敌阵,张扬手中方天戟舞成一团金光,根本没有一人能近得了张扬的身。前后没用了半个时辰,随着系统的一声“恭喜宿主获得6点厌恶点”,这场规模不大的战争正式结束,满目愕然的董璜被裴元庆一锤子砸成了肉末,八百湟中义从被全歼,无一人逃走。张扬的五百人可是一直跟随他的陷阵营老兵,再加上装备精良,哪怕湟中义从也根本不是对手。浑身浴血的张扬来到马车之前,翻身下马,抱拳道:“凉州牧、平北将军臣扬救家来迟,还请大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