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上,两条细细的黑线越来越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狠狠地撞在一起。“杀!”马超大吼一声,往后高高扬起的右臂使劲向前甩出,当右臂向前甩到极限时,五指猛然张开,紧紧握于手中的投枪顿时脱手而出,一道乌光闪过,发出阵阵凄厉的尖啸。“杀杀杀!”此起彼伏的喊杀声中,马超身后的四百余骑兵同时吐气开声,用尽全身之力将握于手中的投枪狠狠甩了出去,将近五百支投枪瞬间便在空中交织成一片茂密的死亡森林,挟裹着震耳欲聋的尖啸,向着狂飙疾进的鲜卑骑兵恶狠狠地攒射而至。眼见一道寒芒迎面疾射而至,弥加脸色瞬间巨变,急绰弓回鞍,再顺手一捞,锋利的弯刀已经来到了手中。此时此刻,那道乌芒已经近在眼前,弥加甚至能看到那锋利枪头中早已凝固的暗红色血迹。“啊!”怒吼一声,弥加手中弯刀力劈而下。脑海中金铁相撞的触感并没有传来,耳畔只传来噗地一声轻响。下一刻,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胸口如同蛛丝般向全身迅速扩散,恍惚之间,弥加只感觉手中弯刀突然变得沉重无比,再无力举到空中。缓缓低下头来,弥加目光呆滞地望着自己的胸口,一截枪杆已经洞穿了他的胸膛,尾部还在欢快地跳动,伴随着他飞溅的鲜血,无比的扎眼。“砰!”伴随着一声轰然巨响,弥加身体一歪,从马背上轰然跌落,旋即被身后飞奔而过的马蹄踩成了一地肉泥。几乎是在弥加倒身落地的同时,百余名鲜卑铁卫也已经中枪落马,鲜卑阵前顿时一片人仰马翻,战马的悲嘶和士卒的哀嚎已经响彻天宇,马超绰枪在手,仰天大吼道:“兄弟们,一鼓作气,杀光这些鲜卑土狗!”抽刀声便是对马超最好的回应,就这么片刻的功夫,四百余骑纷纷绰刀在手,只等杀敌。铁蹄狂奔,碎草四溅,短短几十步的距离转身即逝,汉军的锥形阵已经和鲜卑铁卫杂乱不堪的阵形恶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原来就已经极为混乱的鲜卑阵形就像是被铁犁犁开的大地,从中间向两翼绽开,并且随着汉军锥形阵的突进,裂缝正变得越来越大。“什...什么?这怎么可能?”紧纳罗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前方喧嚣的战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两军不过刚刚接触而已,八百王庭铁卫就已经阵形大乱,而汉人骑兵却仍然保持着严谨的突击阵形,这样的结果简直让人不敢置信。不过,这也是紧纳罗和各部鲜卑首领相隔太远,而汉军的投枪又颇为隐蔽,不像弓箭那样遮天蔽日的原因,他们还以为王庭铁卫的阵形是被汉军骑兵硬生生冲乱的。尤其是汉军骑兵阵前那四员小将,于鲜卑乱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手中各式兵刃上下翻飞,就犹如四头下山猛虎,在鲜卑人阵中纵横驰骋,竟无人能阻挡其片刻!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八百铁卫的骑阵竟已经被汉军骑兵凿穿。“嗷!”马超举枪撩天,疯狂咆哮,狂暴的杀机以他为中心向四周疯狂扩散,正欲策马回头重新杀入鲜卑乱军之中时,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前方不远的草原上,正肃立着一群衣着华丽的鲜卑人,其中一名鲜卑人的身后,居然还竖着一杆金狼大旗。“难道是鲜卑王族?”马超侧头看向一旁的魏延,却发现魏延也正向他看来,两人心照不宣的把头一点,同时拨转马头,向着前方那群衣着华丽的鲜卑人冲来。典满和马岱反应稍微慢了一些,但还是在第一时间跟随在马超和魏延的身后,纵马狂飙。“大王,汉军骑兵已经凿穿王庭铁卫的骑阵,向着这边杀过来了。”“大王快走!”“保护大王!”紧纳罗身边的部落首领顿时慌了手脚,紧纳罗转身欲逃的时候,马超和魏延拍马杀到,刀枪并举,马超的银枪和魏延的大刀几乎同时命中了紧纳罗的身躯。一颗不甘的人头冲天而起,其余各部首领见状大惊,急忙策马来救,数十名部落首领以及各自的亲随侍从总共百余骑向着马超、魏延等人一窝蜂似地冲杀而来。马超和魏延毫无惧色,仰天长啸一声,策马冲进了鲜卑阵中,手中银枪和大刀并举,首当其冲的四名部落首领顿时毙命当场。与此同时,典满和马岱也冲进了阵中,四人四马,仿佛战神一般在鲜卑人阵中疯狂冲杀。一名鲜卑头领呆呆地望着这四人大发神威,四人战百余鲜卑勇士而丝毫不落下风,手中兵刃每一次挥舞,必有一名鲜卑勇士毙命当场,等到那四百余汉军骑兵杀到之时,那百余鲜卑勇士已经死伤过半。这名头领心知逃生无望,不由大声喝问道:“你们是谁?!”“西凉马超!”“西凉马岱!”“南阳魏延!”“陈留典满!”四声暴喝如同四声龙吼在草原上响起,仿佛在告诉这个乱世,他们来了!伴随着这四声咆哮,问话的鲜卑首领只见一支黝黑的铁戟在眼中越来越大,血光激溅,他的头颅居然被生生砸得粉碎,那双充满着仇恨的眸子也很快开始涣散,并且黯淡下来。典满一戟砸死此人,正欲下马将其枭首,再割下鼻子当自己战利品时,鲜卑人的王庭铁卫已经愤怒地杀了回来,等将这群鲜卑人杀退,再次返回紧纳罗伏尸之处时,紧纳罗的尸体已经不翼而飞。带走紧纳罗尸体的是推演部一个小部落的首领,刚才他虽然被马岱砸下战马,却只是受了轻伤,凭借着装死逃过一劫。不过,也正是随着这员小头领的逃出生天,汉军四百余骑大败八百王庭铁卫,还有四员小将群斗百余鲜卑勇士的消息在东部草原迅速传扬开来。从这一天开始,马超、魏延、马岱、典满四人成为了鲜卑人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汉献帝建安二年三月,张扬率精兵八千北击东部鲜卑,屯兵稽落山下。四月初,小将马超、魏延等四人引轻骑五百,避开正面,迂回奔袭八百余里,一举袭破推演部临时王庭,八百王庭铁卫被击溃,紧纳罗,两位王弟,三位王子,还有聚集在王庭的数十位部落首领以及各自麾下的鲜卑贵族百余人,全部被斩首。等王庭三千骑兵赶到临时王庭之时,看到的只有满地伏尸,所有的尸体都已经被枭首,首级上的鼻子也不翼而飞,而那支来去如风的汉军骑兵却已经远在数十里之外!报仇心切的三千鲜卑骑兵奋起直追,却被魏延提议趁夜偷营,再次大败而回。被逼无奈之下的东部鲜卑迅速远遁,张扬率军汇合马超之后,一路急追,却不想早已远遁漠北极寒之地的铁木真居然凭借单人匹马彻底征服昆丁,被逼无奈的慕容恪投降铁木真。如今东部鲜卑也聚集在了铁木真的麾下,志在报仇的铁木真率十万铁骑南下,张扬人手不足,率军退回河套,据鸡鹿塞而守。...鸡鹿塞原本是朔方郡西部都尉治所西北方的一座小城。位于哈隆乃山谷口外西侧的高地上,高出谷底约四丈左右。西北部,是阴山山脉,高俊的阴山,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秦汉长城通过这一带的时候,只能从低矮山岭和平坦川地上通过。山谷外,驻扎小城,在秦代称之为戍,汉时称之为塞。只不过,到东汉的时候,朔方郡已经名存实亡,包括张扬的舆图上也根本找不到这么一个郡,若不是法衍提起的话,他根本不知道还曾经有过这么一个郡。不过自从东汉放弃朔方郡之后,鸡卢塞实际上已经失去了他原有的作用。一座残破的小城,在夜晚的寒风中透露着一种冷清,整个鸡鹿塞内,只有不足五百人的老弱残兵。他们大都是当年滞留在鸡鹿塞戍边勇士的后人,随着近二百年的时光,他们早已彻底对鸡鹿塞回归大汉失去了希望。这二百年,他们只能看着各族胡人进进出出,没有丝毫办法。但今天,镇北将军的大旗却飘扬在了鸡鹿塞的上空,多年的等待和坚守,终于成为了现实,不少人眼含热泪,为了这一天,他们,他们的父辈,他们的祖辈,已经等待了太久太久。至于法衍,他本是凉州扶风人,本来呢,随着李傕和郭汜回到凉州,为了避祸的法衍是准备举家迁去益州,但是在看到张扬的求贤令之后,他没有犹豫,径直赶到了晋阳。却没想到张扬并不在晋阳,一心为了在张扬面前露一小手的法衍没有任何犹豫,一路疾驰追到了草原之上,终于在张扬率军回来的时候遇见了张扬。见自己求贤令起到了效果,心中欣喜的张扬甚至没用系统检测法衍的属性便将他留在了身边。其实也不需要法衍有什么能力,张扬基本上把他当成了千里马骨,用来收买人心的。但随着铁木真的南下,张扬实在是没什么好办法,甚至身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要知道,铁木真南下,对并州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但河套和周仓、裴元绍等人可是位于草原上,一时半会根本没法撤走。这时候,还是法衍告诉张扬有这么一座小城可以抵御鲜卑,这让张扬对法衍开始重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