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里吉并没有纠结太久,直接开口问道:“敌军有多少人?”“启禀将军,只有几百人。”听到只有几百人,彻里吉松了一口气,继续问道:“敌军主将是什么人?”“大纛上写的是陷阵都尉魏...不过,无法打听出对方的主将是何人。”姓魏,这个姓虽然不少见,但也没听说并州和凉州有什么姓魏的大将,彻里吉也就放下了心。若那主将姓杨姓马,或者打着李傕、郭汜的旗子,彻里吉说不定会担心一下。马家可是凉州大姓,听说马腾如今在那小人屠的麾下,很是不好惹。至于杨姓,那可是金刀无敌杨业的姓,把铁木真都打得狼狈逃窜的人,彻里吉可不觉得自己比铁木真要强。至于李傕和郭汜,则是在凉州把他打得实在太过凄惨。在他看来,除了上述之人和张扬亲至之外,无人是他的对手。想来这支汉军也只是偶然出现在这里的,几百人,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传令下去,全军迅速通过大坝沟,若是汉军不出站就不要去理财他们,若是他们想要螳臂当车,那就干掉他们。”“大王真是好学识。”麾下大将越吉忍不住凑到彻里吉的身边拍了一个不算高明的马匹,“螳臂当车,这是汉人的话吧,大王这话可真有水平。”彻里吉微微一笑,嘴上说着不值一提,心中却忍不住洋洋得意。这还是上次军议的时候他听铁木真提过一嘴,今天拿来在麾下显摆一下,果然是非同凡响。心中不免更加骄狂,催促着大军就朝着大坝沟急驰而去。这大坝沟,是一块平坦的川地,哪怕是千军万马在这奔驰都不会有什么问题,宽敞得很。当彻里吉的大军抵达大坝沟的时候,汉军已经在谷口的地方列下阵势,死死地拦住了鲜卑大军的去路。这支汉军的装备十分古怪,全部都穿戴着厚厚的重甲,头上戴着能把脸都遮住的罩面盔,横在那谷口最狭窄的地方,分成几排,每排大约二百人左右。大纛迎风猎猎,掐金边,走银线,上书镇北将军府,敕命陷阵都尉,中间斗大的“魏”字。然,这杆旗不是别人的,正是魏延的,不光是魏延,马超、马岱、典满四人都被封为都尉,只不过张扬怕彻里吉会认为马超的大旗是马腾的,这才只让魏延打出大旗。彻里吉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他可不认为就凭这些样式古怪的铠甲就能拦住他麾下的铁骑。因为不管怎么算,自己有一万大军,对面却只有几百人,想凭几百步卒拦住一万铁骑,没睡醒吧?“冲过去,没功夫跟他们耗!”随着彻里吉的一声大喝,鲜卑骑士们纷纷发出如同野兽一般的狼嚎声,打马向前。马鞍后的骑弓已经来到了手中,一支支长箭冲天而起,朝着对面那支汉军飞射而去。不过,汉军并没有出现丝毫的慌乱,只见第一排汉军猛然后撤一步,而第二排汉军踏前一步,不过一个瞬间就改变了阵形。每个人的手中都多出了一面一人多高的巨盾,随着一声呼喝,巨盾重重砸进土中。一排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盾墙瞬间出现在汉军阵地的最前沿。更为可怕的是,这些大盾的表面并不是光滑的,而是布满了一排排锋利的尖刺,没根尖刺上还开着血槽,只要撞上去,不管是人还是战马,绝无幸免之礼。这是张燕特意命将作营打造出来的,可不是当年在洛阳城下东拼西凑的杂牌货,若是力气不够的人根本无法举起这面大盾。也正是因为如此,重盾兵成为了最难挑选的一个兵种,不光要要求武艺,还得对体格、身高、力量等都有极大的要求,一般人根本无法满足。重盾后面的把手上有一个刀架,悬挂着最新研制的制式环首刀,清一色的五尺长,双面开刃,锋利无匹,重二十斤上下,杀伤力极为凶悍,没有一把子力气根本别想使用。张扬为了凑这么一支二三百人的新式重盾兵,可以说是筛选整个河套大军、并州人、关中移民,才凑出了这么一支大军,这次还是第一次上阵检验。在鲜卑铁骑还有一百五十步的时候,盾墙后的汉军弓箭手开始了还击。全部都是三石硬弓,就连狼牙羽箭都是特制的,不仅有倒刺,还有血槽,射中一箭,威力非凡。只不过一轮齐射便有二百余鲜卑人齐齐倒下,战马的悲嘶声,骑士的哀嚎声响彻天地,滚滚马蹄从伤者和死者的身上踩踏过去,鲜卑人的整个骑阵都不由得一乱,只不过区区数百步的距离,足足倒下了几百鲜卑人,反倒汉军,有了盾墙和铁甲的保护,竟然连一个受伤的都没有。满地的尸体和鲜血非但没有阻止鲜卑人的冲锋,反而使他们双眼通红,更加凶狠。既然是打仗,自然没有不死人的道理,汉军的战斗力他们都清楚,先是弓箭手,再是长枪兵、拒马阵,能给铁骑造成无数伤亡,但只要能冲过去,汉军就和那待宰的牛羊没什么区别。不过这一支汉军确实有些奇怪,顶在最前面的居然不是拒马阵,而是最不如流的盾兵,哪怕你们再厉害,又能挡住多少轮冲锋?所以,虽然随时随刻都有同袍落马,但鲜卑人却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片刻之后,鲜卑人终于冲过了那片被箭雨笼罩之地,距离汉军最多只有三十步的距离,汉军里所有弓箭手同时放下长弓,从腰间抽出投枪,向前踏了一步。下一刻,无数的投枪从大盾之上飞射而出。无数的投枪仿佛在空中汇集成了一片乌云,向着鲜卑骑士狠狠扎落下来。挟裹着巨大惯性的投枪,钻入战马、骑士的身体内,天地间顿时响起无数的惨叫声,鲜血在空中肆意泼洒,在阳光下折射出妖异地光亮。路边的野草瞬间被染成了暗红色。在后军督战的魏延、马超、马岱、典满四员小将顿时一阵心安。有如此强军和装备,就算是千军万马又能如何?“投枪继续,不要停!”随着魏延的一声大喝,长弓手瞬间便化身成为投矛手,而且还是以三段射的方式,一轮掷完,第二轮紧接着跟上,不给敌人丝毫喘息的机会。虽然只有三十步的距离,但造成的伤亡却比那一百二十步还要大。但是想要通过大坝沟,只有汉军身后这一条路可走,彻里吉别无选择。有侥幸躲过箭雨和投枪的鲜卑人冲到了汉军阵前,但等待他们的却不是毫无反手之力的汉军,而是突然倾斜的大盾,以及大盾上一尺多长的尖刺。没有任何意外发生,但凡撞上大盾的鲜卑骑士无一例外都发出惨烈的哀嚎。彻里吉直接被这惨烈的一幕吓懵了。汉军的装备是出了名的精良,但他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兵种,从没有见过如此的战法,更没有听说过如此的武器。他愣住了,但鲜卑骑兵却不可能在战场上愣住,此时后退只能成为靶子,他们只能继续向钱发动最为凶猛的攻击。一支支锋利的长矛和长戈从盾墙后伸出,或刺或扫,除了一具具尸体外,他们根本没有突破这面厚实的盾墙。遍地的尸体,根本无法看出究竟有多少人死在那面盾墙下。彻里吉麾下的一万人马全部拥挤在了这个狭窄之处,使得原本还算宽敞的地方满满当当。面对一轮轮鲜卑骑兵凶猛的攻击,汉军并没有像傻子一般在原地死守,而是在马超、魏延等人指挥下有规律地边退边战。每退后一步,便有几十名鲜卑骑兵倒在血泊之中,但是,汉军也不是铁人,随着时间的推移,彻里吉的大军还是凭借人数的优势逐渐取得了优势,仿佛他们再加一把力,汉军就会彻底倒下一般。不过,就在此时,异变突生,三长两短这陷阵营特有的号角声猛然响起。两支人马从山谷的两侧猛然杀出,绕了一圈之后从后方杀入了彻里吉的阵中,左边那支大军,为首一员大将,一对大铁戟乌光闪烁,如同劈波斩浪一般,径直朝着立于大纛之下地彻里吉就杀了过来。而另一边,一员小将手持一对和他身材完全不成比例的硕大银锤,如同猛虎下山一般,竟然也是朝着彻里吉而来。鲜卑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可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只见这些被他们压制的盾兵突然从盾牌中抽出了长刀,将盾牌一推,抡起长刀竟然向他们冲锋而来。这种长刀其实也就是斩马刀,只不过,它没有那种长柄,更像是缩短了斩马刀,更适合步卒来使用。只见天地只见长刀霍霍,寒光闪闪。一群步卒抡起这种特制的长刀,齐齐发出一声震天虎吼,竟然逼得没有了速度的鲜卑骑兵连连后退。鲜卑人的弯刀砍在汉军的铁甲上,除了一溜火星和一道白印之外什么都留不下,但汉军的长刀却能够将他们轻易斩杀。这队重甲步卒就如同一队推土机般的在乱阵之中疯狂冲杀,寒光闪耀间,无数的鲜血在空中挥洒,就如同在寒风中绽放的花朵。本来十分干燥的泥土地面因为浸染了无数的鲜血而变得泥泞不堪。彻里吉见情况不妙,立即大声呼喝,希望能够重整兵马,稳住阵脚。不过,这也是他犯下的一个大错,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看得起这支汉军,所以,他的大军也根本没有组成一个严密的骑阵,这才在遭遇袭击的时候彻底乱了套。典韦和裴元庆对视一眼,狂催战马,脱离了麾下大军,径直来到了鲜卑人的大纛下。一支黝黑的大铁戟,一柄硕大的银锤,一左一右同时向彻里吉而来,典韦更是暴喝道:“胡虏,拿命来!”彻里吉再也顾不得整顿兵马,只能摆枪硬架典韦和裴元庆的杀招。可这样一来,鲜卑人也就变得更加凌乱了。典韦和裴元庆是谁,这两位可都是以力气出名的猛将,在张扬麾下,根本没有一个人的力气能超过他俩,彻里吉这么一硬架,直接从马背上飞了出去,手中长枪弯成了一个U形,双手虎口从欢快地向外流动着鲜血。不过典韦和裴元庆可没有要手下留情的意思,两人争功一般,再次向彻里吉冲来。彻里吉刚刚翻身爬起,一支铁戟和一柄银锤再次袭来,这一次,没有任何的意外发生,典韦的大戟将彻里吉拦腰斩成两段,裴元庆的大锤则被彻里吉的头颅砸了个粉碎。大战在进入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候,停歇下来。整个大坝沟成了一个坟场,鲜卑人死伤无数,活着逃走的,大概只有两三千人左右。紧紧是那数百步卒消灭的鲜卑人就有两千多,在乱军中被杀的鲜卑人也超过了两千,剩下的全部成为了汉军的俘虏,在魏延等人的指挥下,用鲜卑人的人头搭建起一座十分壮观的京观。这主意是魏延出的,他永远都记得洛阳城下张扬搭建的京观,不过,那个时候,年幼的他居然没有害怕,反而有一种向往,现在一有机会,他就迫不及待也来了一次。张扬望着北方,一个彻里吉,还没办法让他提起兴致,只是他有点搞不明白,铁木真凭什么敢再次带兵南下,就凭那十万铁骑?法衍凑到张扬身边,道:“主公,只怕鸡鹿塞在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好过,我们还早做打算,铁木真绝不会轻易的就此罢休。”张扬的面颊微微抽搐了一下。是啊,铁木真敢来,恐怕有一定的依仗,接下来,只怕是谁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啊####老铁们出去拜年记得安全,喝酒要适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