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太行山侧,一场决定命运的厮杀正在进行,可惜的是,此地本来的主人冀州军已落入下风,正在四散奔逃,身为客人的并州军没有丝毫作为客人的觉悟,恨不得一下便将冀州军这个主人彻底打死。“狗贼,识得西凉马孟起否?”马超怒吼一声,双目有些通红,他打听地清楚,虽然马腾是被颜良所杀,但击破马腾亲军的正是面前之人。有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杀父之仇,岂有不报之理?“马腾狗贼的逆子,汝父某没能亲手斩杀,引为生平憾事,今日本将便送你去见他!”虽然自觉必死,但麴义嘴上却不愿认输。马超勃然大怒,双腿一挟**马腹,西方小白龙径直冲向了麴义,手中龙骑尖一招直捣黄龙,面容都不自觉地有些扭曲。麴义不想再逃,或者说自觉没办法逃走,同样纵马迎了过来,手中长刀一招力劈华山,朝着马超的龙骑尖封了出去。两人的招数都谈不上精妙,但使用的人不同,那效果自然不可同日而语。马超虽然年轻,但一身武艺经过多位猛将的教导,又在草原经历了无数搏杀,早就到了举重若轻,化繁为简的地步,一招一式浑然天成,威力无穷。麴义对于武艺算不上精通,他的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操练先登营,改良战阵之上,虽然武艺也算不上弱,但对比马超却差了不止一筹。西方小白龙快如闪电,麴义**的坐骑也不是凡马,只见两马照面,马超猛然长身而起,借助马势猛然变招,一杆长枪如今被他当作了长棍,挂着风声猛然砸下。马镫和马蹄铁在曹操军中算不得什么秘密,就连周瑜和吕布也看出了一些端倪,但冀州军却不知晓。要知道没有马镫的帮助,想要在马背上站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因为这个动作不仅需要庞大的力量,还需要对力量具有十分精巧的掌控,如果只是凭借一身蛮力,硬挟着马腹站起来的话,恐怕战马得痛得马上把你甩下来。哪怕是在胡人之中,能够不借助马镫站起来的人都是凤毛麟角,麴义何曾见过这种手段,当场便愣住了。战场之上岂容你分心,等到麴义抬刀格挡的时候,马超手中的长枪已经落了一半,这让麴义的准备相当不充足,一身力气只使出一般,长刀便与银枪撞在了一起。“噹...噹!”两声金铁交鸣之声一前一后紧接着响起,第一声宛若黄钟大吕,正是银枪和长刀相交的巨响,第二声却清脆、短促了许多,这是麴义倒回的长刀砸在自己铁盔上的声音。一时间,麴义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眼前一阵阵地发黑。马超可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轻轻一拉龙骑尖,宛若毒蛇吐信一般猛地刺了出去。麴义如今虽然看不真切,但耳朵却没有问题,龙骑尖刺破空气的利啸被他听得清清楚楚,崩了刀刃的长刀猛地一拉,在胸前一记铁门闩,怒吼一声封挡了出去。又是一声巨响,两马错蹬而过。西方小白龙却灵性十足,突然一个减速,猛地把前身俯了下来,马超顿时明白了小白龙的心意,同样俯下身躯,抱住马颈,整个人趴在了马背上。小白龙的后蹄猛地扬起,朝着麴义**坐骑的屁股就喘了过去。“唏律律!”一声战马的悲嘶声响彻战场,麴义的战马没想到这个同类这么不讲究,根本没有丝毫的准备,被小白龙喘了一个结结实实。硕大的马身顿时就再也无法把握平衡,直接把麴义给甩了出去。“轰!”麴义在空中翻翻滚滚数丈的距离才堪堪落地,砸起一片烟尘,甚至还有一个倒霉的冀州军被麴义砸在了身下,顿时吐血而亡。“狗贼,去死!”马超可不会等麴义恢复一下,然后再让他换匹马再来战过,这么做的人不是没有,但基本发生在惺惺相惜,实力相近的对手身上,对于杀父仇人,马超可没有公平一较高下的心思。更何况,当初麴义击破马腾的时候可谈不上什么光彩。等麴义从滚滚烟尘中爬起来的时候,眼中除了一点寒芒之外,再无他物,想要格挡,双手却不住颤抖,根本不听使唤,想要闪避,但只感觉那截银枪已经彻底封死了自己所有退路。“要死了吗?”麴义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可恨我先登营不在此处,不然何止于此?“噗...”利刃入肉的轻响听起来畅快无比,马超也是恨极,这一招几乎用上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龙骑尖从麴义的面门戳入,后脑贯出,竟是生生将麴义的头颅捅了一个对穿。“嗷!”虽然没能斩杀颜良,算不得报了杀父大仇,但收回点利息的马超畅快无比,银枪高举,仰天长啸,状若疯魔一般。而此时此刻的冀州军已在岳飞和岳云父子的追杀下溃不成军,岳飞的招式朴实无华,正如他的为人一般,但却招招致命,根本不会放过一个敌人,也不会浪费一丝力气,看起来就如同那些敌人自己撞到他枪尖上一般。岳云却狂暴无比,或许是一直以来的逃命之旅让岳云憋得狠了,一对银锤舞开,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冲,银锤上下翻飞,手中别说活人,连一具完好无缺的尸体都找不到。失去了麴义的冀州军溃不成军,高览妄图力挽狂澜,结果毫不犹豫地死在了岳飞枪下,至此,冀州军全面崩溃,两万大军四散奔逃,再无还手之力。...美稷城下,看着自己麾下大军又一次被击退,袁绍面色难看,无奈道:“收兵,明日再攻!”清脆的鸣金声响彻战场,战战兢兢的冀州军松了一口气,退回了本阵之中,全身血污的张颌一脸羞愧地来到袁绍马前,抱拳道:“末将无能,还请主公责罚。”袁绍虽然心中愤怒,但也知道张颌已经尽力,四万大军想要攻下同样四万大军基本是不可能的。“无妨,我知儁乂已经尽力,今日便暂且收兵回营,儁乂好好安抚麾下将士。”“末将遵命!”回到中军大帐的袁绍一把将头盔重重砸在案几之上,心中恼怒,却又不知跟何人发泄。转头看向一旁的沮授道:“军师,连攻十日美稷,我军损伤已接近万人,可美稷城还是固若金汤,如之奈何?”沮授苦笑一声,道:“李正方用兵颇为老辣,美稷城粮草辎重充足,急切之间实在难以攻下。”袁绍也不是不知兵的人,知道想要攻破美稷难于登天,不由转移话题,问道:“那军师以为,那小人屠可会率军前来?距公孙瓒那废物兵败已经过去了近半月,但晋阳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军粮草将尽,若是再等下去,而又无法攻破美稷的话,只怕是返回冀州的粮草都不够了。”“这...”沮授凝重道:“元皓之才主公也知晓,何况并州还有刘伯温、贾诩等智谋之士,授惭愧,并无把握张扬一定会上当。”“可恶!”袁绍怒骂一声,一拳重重砸在案几之上。“主公,冀州急报!”就在此时,一声大喊将冀州军将校从尴尬之中解救了出来。一名风尘仆仆的传令兵顶着众人怪异的目光走了进来,看了看主位之上脸色铁青的袁绍,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大声道:“主公,冀州急报。”袁绍面色稍缓,点头道:“看来麴义已经击败了入侵冀州的并州军,不知小人屠派了哪个废物领军,竟然连半月都没能撑下来,莫不是那杨业老朽?”郭图微微一笑,道:“主公,根据情报,那杨业如今仍在河东,说不定小人屠根本没有派人前往冀州,麴义将军这是派人来跟主公抱怨呢。”若说最不想看到麴义立功的人,非郭图莫属,何况已经结仇,那不打死怎么成?所以郭图第一时间便想给麴义上点眼药。“有备无患。”袁绍随意地说了一句,沉声道:“说吧,冀州有何消息?”传令兵此时已经面色惨白,额头上冷汗滚滚,他不知道自己在袁绍如此乐观的时候把这个消息说出来会是个什么下场,但此时已经是骑虎难下,总不能不说吧?传令兵硬着头皮开口道:“启禀主公,并州大将岳飞率子岳云,马腾子马超兵出冀州,围困邺城。麴义将军尽起巨鹿大营两军大军南下决战,却不想岳飞亲率一万大军连败数阵,引诱麴义将军追到涉县附近,随后马超伏兵尽出,麴义、高览两位将军当场战死,两万大军溃败,活着逃回邺城的十不存一。”死一般的寂静。在场冀州军文武只感觉一阵朔风从袁绍的身上升起,在大帐之内疯狂肆虐,让人遍体生寒。“你说什么?”不知过了多久,袁绍长身而起,反手拔出腰间宝剑,一剑将自己面前的案几斩成两段,怒喝道:“麴义、高览战死,两万大军溃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