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肆虐了一番的铁骑已经在马超的率领在返回了阅兵台下,从上面看去,只看见黑压压的一片,虽然没有一点声音,但那滚滚杀气却让人无法忽视他们的存在。不等贾诩发难,典韦率先跑了回来,对张扬道:“主公,后面晕倒那人被吓死了。”“吓死了?”张扬楞了一下,问道:“是谁?”典韦来之前已经打听好了,此刻听到张扬提问,立刻便答道:“此人名叫万权,不是世家之人,是一介散商。早年是晋阳城中的一个青皮,后来纠结了一帮无赖,在晋阳城中横行霸道。但此人很有眼色,绝对不招惹惹不起的人,后来还真的被他闯出一条路来,靠贩卖私盐起家,听说还和北方胡人不干不净。后来主公定鼎并州之后,此人规矩了少,但半年前其包下了河东一个制盐作坊,听说不太规矩。”张扬点点头,表示明了。而万权的尸体则已经被那群商人给围了起来,医护营的郎中也被包围了起来。一个平日里和万权关系极好的商人喝问道:“万老大平日里胆子大得很,怎么可能是被吓死的,你不会胡说吧?”军医在军中地位颇高,何曾被人如此喝问过,指指万权的尸体,不悦道:“看看他的嘴边,绿色的那叫胆汁,胆都被吓破了,不是吓死的,难不成是被太阳晒死的?”“这...”商人们一阵沉默,并州的军阵是恐怖,但这万权也是杀过人的主,怎么就被吓死了?他们这些基本没见过刀兵的人都还好好的啊。“那是他做贼心虚!”人群分开,张扬不算魁梧的身躯大步走来,天狼盔被他随意地拿在手中,一头雪白的长发被梳得一丝不苟,挺拔的身躯看起来威势惊人。刘辩也跟着过来了,听到张扬的话,不解道:“丞相是说,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没错。”张扬双眸看向贾诩,道:“文和,你来说吧。”“遵命!”贾诩上前一步,缓缓展开手中的竹简,阴冷的双眸扫视一圈,这才念道:“万权的底细想必各位都清楚,诩便不多费口舌了,将军定鼎并州之前的事,本来也没打算追究,否则的话,他也活不到今日。但此人在半年前包下河东一个制盐坊后,开始还算规矩,但就在三月之前,其贿赂了两个负责监管的小吏,暗中做帐,短短三月时间,少缴税金至少一万两...黄金!”话音刚落,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便此起彼伏地响起,三个月就一万两黄金,若是三年,三十年,那该是多少?就连刘辩也被震惊了,不敢置信道:“竟然有这么多?”贾诩解释道:“陛下,并州吃的盐全靠河东出产,而且盐这个东西虽然不贵,但每家每户都必不可少,这数目大了,利润自然就可观。而且,此人不仅仅是靠做假账少缴了这一万两黄金。其还命手下亡命之徒威胁那些制盐坊的匠人,逼迫那些匠人日夜不休地干活,并且减少他们的工钱。其中有一名名叫王三的匠人不堪忍受,便放言要到晋阳告发他,没想到他丧心病狂,竟然暗中害死王三一家,弃尸大河。”贾诩话音刚落,寇准立刻出班,道:“陛下,丞相,臣监察不利,以至于有人犯下如此恶行,臣惭愧,愿受罚。”张扬看了寇准一眼,知晓他这是无妄之灾,户部管的事太多,根本不可能管得过来,但出了问题,他这个户部尚书却如何都逃不掉。“罚俸三月,可有意见?”寇准抱拳拜道:“多谢丞相宽宏。”“这万权不是唯一一个,还有之前晕过去的那个温氏子也是一般吧?”“你们他娘好大的胆子!”张扬猛然踏前一步,勃然大怒,咆哮道:“你们莫不是以为本将软弱可欺,便如此肆无忌惮?本将让你们赚钱,该拿的一文也少不了你们,但是这不该拿的,谁敢动手,老子便砍谁!”众人受不住张扬那狂暴而出的杀气,齐齐后退一步,然后伏跪在地,清白的自然连声保证自己不敢违背张扬的命令,不清白的早已瘫倒在了阅兵台上,甚至有人已经吓得失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而且张扬的话让众人实在无语,哪怕他们再大胆,也不敢认为堂堂小人屠软弱可欺。怒火上涌的张扬更是连老子都脱口而出,若是在太平盛世,这就是君前失仪,丢官都是小事,但现在嘛,刘辩就当没听到,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说些什么。张扬踏前一步,一脚将万权的尸体从阅兵台上踹了下去,底下的马超顺手抢过副将的斩马刀力劈而下,将那尸体斩成两段,任由鲜血、内脏四处挥洒。“他应该庆幸他死了,否则的话,本将会让他知道,原来想死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张扬转头道:“元常何在?”钟繇踏前一步,抱拳道:“下官在。”“此事交由刑部负责,所犯之人一律腰斩弃市,家眷流放。”钟繇楞了一下,从前流放基本是去雁门郡修长城,可现在草原已经被平定,长城就显得没有必要存在,张扬也从来没有修长城的意思,那流放去哪?“敢问丞相,流放到何处?”“草原。”张扬森然一笑,“草原那里缺人,让他们去草原为奴,放羊去吧。”“遵命,下官定然尽心尽力,不放过一人。”“嗯。”张扬点点头,道:“文和配合元常,不得放过一人,本将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在本将麾下,赚钱可以,但是要按规矩来,否则的话,别怪本将心狠手辣。如果腰斩还是不够,那便凌迟!”六月的晋阳烈日炎炎,但众人都激泠泠打了一个冷战,脑海中不由地出现了当初焦触的凄惨模样,而想到这种刑罚可能成为一种常有的刑罚,脸色顿时被吓得一片惨白。田丰沉默半晌,最终还是开口道:“主公,凌迟之罚太过残暴,是不是...”“元皓不必再讲。”张扬环视四周,沉声道:“豪商无国,本将给他们赚钱的机会,但他们仍嫌不够,那便无需手下留情。”说完,张扬回头看了那群世家和官员一眼,道:“很多商人都是你们家中的旁支子弟,这本将管不着,但如果再出现此等事,那便不是他一家的事了。本将不管你们的家族有多大,敢破坏本将的规矩,那就做好必死的觉悟,否则的话...”“官员也是一般,并州的俸禄不低,足够一家老小过上不错的日子,但若是有人不知足,拿了不该拿的东西,那本将也绝对不会手软。”“我等谨遵丞相之令,万万不敢如此。”张扬点点头,道:“将万权的首级斩下,挂在晋阳城头,告诫所有人。还有,告之并州百姓,似此等事,人人皆可前往官府举报,举报者有重赏,若是官员不受,与案犯同罪。”说罢,张扬一甩身后披风,大步走下阅兵台,来到了战阵之前。三千铁骑齐齐下马,右拳撞胸行礼,整个校场回荡着铿锵之声,“我等参见大将军!”张扬同样右拳撞胸回礼,道:“无需多礼。”“并州暂时不会有战事。”此话一出,将士脸上难掩失望之意,但张扬立马大喝道:“但是操练不许松懈,这天下还未平定,还不到放马南山的时候。想立军功,本事一定要过硬,否则上了战场也是死路一条。”“我等谨遵大将军之命!”张扬大手一挥,道:“收兵回营!”“遵令!”马超大喝一声,率军离去。张扬回头对刘辩道:“陛下,军演已毕,臣送您回宮。”刘辩道:“全凭丞相安排。”张扬率领着一众百官以及亲卫,还是由林冲开路,孟拱殿后,浩浩荡荡离去,原地只剩下并州各大世家和那些商人。众人凑到晋阳王家家主王俭的身边,七嘴八舌道:“俭公,此事怎么办?”“能怎么办?”王俭的脸色不好看,怒斥道:“丞相已经够宽容了,盐、铁、战马全部都对外开放,尔等扪心自问,不做假账,不压榨那些匠户,尔等便没有钱赚吗?”众人默然无语,若是没钱赚根本不会有人接这个事。其中一名商人道:“可是俭公,五成税也太多了,大家家大业大,开销实在不少。”“少来糊弄我,我还没到老糊涂的时候!”王俭勃然大怒,“人心不足,尔等若是想死,便去学学那万权,丞相说得出就做得到,他可不会顾忌你背后是谁家,到时候全家流放尔等不要后悔就是,也莫来寻我,似万权这等人,老夫也要说一句死得好!”说罢,王俭气冲冲地去了,他可是要好好告诫一下家中子弟,这等事可不能干。见王俭离去,刚才开口的商人讪讪道:“俭公年纪日长,脾气也随着年纪越发地大了。”“哼。”苏双和张世平两人冷哼一声,道:“俭公说得没错,似万权那等人,我们也不屑与其为伍,诸位好自为之,告辞!”那人讨了个没趣,又丢了脸面,想说几句狠话,却看到了阅兵台下万权的尸体,终究什么都没说,众人也四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