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学民这么一说,算是把那层窗户纸给捅透了。既然如此,另外几个老同学、老哥们就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导起周扬来了。
“我说兄弟啊,其实我们都知道了你的情况,只是在等兄弟你自己开口呢。沿海大城市能是我们这些人随随便便乱混的么?混不下去很正常,我们哥几个都理解你——既然回来了就最好上技校学个什么手艺技术,混碗饭吃还是没有问题的嘛!”
“是啊,周扬哥你可千万不能死要面子活受罪,没有必要硬撑下去的。要不,你跟我去跑运输吧,用不几年的时间你就能自己攒钱买辆车!”
“咳咳,其实爱面子好吹牛那也是人之常情,周扬兄弟以前在老家时混得风生水起,突然在外面混不下去了,一时难以接受也是可以理解的嘛!没关系,是穷是富都是自己的好哥们,我们几个又没有小看你周扬,在我们哥几个面前就别见外了……”
几个铁哥们又是开导劝慰又是出谋划策,在表示对周扬的同情之时,纷纷建议他活得真实痛快,千万不要虚荣吹牛等等!
周扬摸了摸后脑勺,这才算是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哥几个不是以为自己有钱,反而是误认为我周扬在南方穷得混不下去了啊!
不用说,这肯定是马寡妇他们几个乱嚼舌头,在村裏面把前两天的胡吹乱侃的事儿张扬了出去。
面对这种情况,周扬真是感到哭笑不得。娘的,自己这一低调不要紧,竟然还低调出是非来了?连这些铁哥们都在认为自己纯属吹牛扯淡,可想而知村里的父老乡亲肯定是飞短流长得多么厉害了……
周扬苦笑着摇了摇头,端起桌的白酒一饮而尽,然后若有所思地说:“人言可畏又可笑,怪不得从古至今人们都推崇衣锦还乡呢,原来低调还真有可能低调出毛病是非来呢!”
“低调?周扬兄弟你的意思是,你是故意低调的?”
几个老朋友们当然是摇头叹息、不肯相信——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周扬还在欲盖弥彰呢,看来是病得不轻!
“咳,你们几个好好想想,我周扬虽然喜欢吹牛扯淡,但从小到大有没有骗过你们几个?有没有乱往自己脸上贴金?”周扬不得不在老同学、老朋友们面前苦笑着解释。
“这个,确实是没有!”周学民开始动摇了,“难道是有人故意在胡说八道么?”
周扬再次举杯,然后就将自己前几天遇到马寡妇他们几个的事讲了一遍,这样才使一帮好弟兄相信自己并非是出去了几天,别的东西没学会,就他娘的学会了吹牛皮、推火车。
“马寡妇他们几个真不是什么好鸟,现在整个村里都知道周扬哥在打肿脸充胖子,说是周扬哥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勉强弄个回来的路费,连身儿像样的好衣服都舍不得买。这些风言风语全是他们几个刮起来的!”周学民气呼呼地说,“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他娘的你不上门惹她,她倒成了个调菜盆子腌菜缸、一会儿不胡扯心裏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