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1 / 2)

一等鸨母 無色血 9624 字 2022-12-07

云收雨歇后,白依喘息着,仰躺在苏婉宁身边,结实健壮的胸膛不停地起伏,这一夜,他销魂得犹如死去,而她。

他看着怀中散乱着青丝,被他疯狂掠夺欺压过的女人,宣告占有欲地揽住了她。

他终于得到她了!这个让他动心的女人。

从今以后,她便是他名副其实的女人了,这一辈子,她再也逃不掉了。

而苏婉宁无力而绵软地蜷缩在男人的怀里,头下的枕帕早已被屈辱而羞愤的泪水打湿了。

她恨他!

她恨这个残暴掠夺了她身体的男人!

她恨所有让她受辱的人。

却更恨自己的虚伪与那般嬴弱无用的身体,她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抵抗不了……

半推半就间……

她恨,好恨……

夜消沉,冬风萧瑟,暗湿满地凄凉。

那堪永夜,泣泪对心愁,寂寞东西,漫漫长路问谁与?

恨到尽头,是什么?

苏婉宁无神地睁着空洞的大眼凝望着屋角的一隅,伤极,倦极,再不发一举一动。

女人那张倦怠而伤心的小脸落入送汤入内男人的眼帘里。

白依知道女人是对他昨日强行要了她而不满。于是他小心地将苏婉宁揽进怀中,低声道:“宁,别生气了,我是太喜欢你了,所以才会忍不住的。”话语里透着虔诚的歉意,但他看着她的眼里却并没有一丝歉疚。

木已成舟,米已成炊。就算再怎么悔恨也无计可施。

蒙着眼罩的女人面色苍白,不是故意要对男人神色漠然,拒他于千里之外,而是她自己也弄不明白到底是在生男人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

或许两者皆占吧……

白依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然后低声笑道:“宁,再过十三日你就能重返光明了,高不高兴啊?”女人的角膜虽受损,但却并未完全破裂,本就能治,再加上他用鱼家独门圣物‘返元露’不出半个月女人就能康复,而那被罂粟水刺哑的嗓子,在用过‘梦清散’后七日后便会康复。至于那断掉的右手嘛,白依已经为苏婉宁接好,本可用是普通药剂外敷,但白依想在自己的婚礼上拥有一个完整的新娘,固又使用了宫内秘药冰龙筋。

虽然不想理睬这个强迫自己的男人,但男人为她做的一切,出于教养,苏婉宁也应该向他说声谢谢。于是女人伸手摸索而去,碰了碰男人,“怎么了,宁。”白依抬头看向碰触自己的女人。

‘谢谢’掀唇无声的感谢。

男人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上瞬间开成了一朵花,他低头在女人颊上印上一吻,道:“你是我的妻子,这是我应该做的。”

口是心非,道貌岸然,苏婉宁在心中狠狠腹诽,如果不是让你占到便宜,你会为我治伤吗?

虚伪!

这是一个和自己同样虚假的男人。

想要摆脱他应该是比任何一个男人更难。

难上加难啊。

或许这就是命吧!

不断进入,不断退出,再进入,再退出,再进入。从一间牢房跳进另一间牢房,从另一个男人怀里跳进另一个男人的怀里,终是过着禁脔的人生。这兴许就是她今后的人生吧!

他会是她的终结吗?

猜不透,也无力去猜……

苏婉宁在母亲苏云裳为其安置的小院里一点一点的康复同时,北郊一别院内另一个男人也在慢慢的恢复。

在一个晨曦时刻,窗外天色将暗未暗,室内光影若隐若现时,男人猛得睁开了眼睛。斑驳暧昧的光线中桌椅板凳、花瓶鲜花中各自影影绰绰,有如历经沧桑的女子,哀婉诉说昔日风情。

这样的时刻,恍如带着前世的记忆,伴随着柔软、忧伤、甜蜜、哀怨的心绪一一在男人脑海里闪过,在心间缓缓流淌……

一行热泪从叶青冬的眼中落了下来。

叶青冬恢复了记忆,除了对向他施以援手的喜悦诉以自己的真实情况外,在其他人面前仍旧继续着装腔作势的模样。离开别院时他恳求喜悦为其保守秘密,在得知鱼凫宫少主鱼红袍之兄鱼白依三日后将在别院举行婚礼表示祝贺。

没有人邀请他参加婚礼,可叶青冬离去前却向喜悦承诺道自己到时会来参加婚宴。不管那个鱼红袍与杜喜悦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他都觉得自己应该来。能与江湖上霍霍有名的鱼凫宫两位少主结识,这乃是人生一大幸事,叶青冬虽然在感情上较为失败,但在生意上一向是个看得远的人。

离开后的叶青冬让珠宝铺掌柜送信去了他十里长街的小院,随后将改头换面的周千接到了身边,并叫他私下重金聘请探子暗中打听苏婉宁的去落。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叶青冬紧紧握住茶杯,只盼望这场暴风雨快点过去,天能快点亮起来,苏婉宁能早日回到他的身边。

但,乌黑浓重的夜,依然那么漫长,黑暗得仿佛再也没有尽头……

光阴似箭,三日转眼既逝,下了三天的大雨,雨,终于在第三日清晨停了。

天刚蒙蒙亮,别院里下人们便开始忙碌,升火的做早饭,打水的洗碗筷,拈菜的切菜,切肉的配菜,厨房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都忙得不亦乐乎。

下人们忙的汗流浃背,而他们的主子们却还在呼呼大睡,忙碌了两个时辰还没有吃上早饭的下人们,嘴上虽不敢发泄怒气,心里却狠狠的诅咒着他们的主子贾轻瑶与秦淮景。

十天前贾轻瑶在花园散步时遇到红袍与喜悦在庭中散步,她对这对绝美的人儿是充满了好奇,见两人虽然相隔一臂的距离并肩而行,但两人间的气氛却是亲密无间,于是便悄悄跟了上去,结果听到红袍的兄长要成婚,准备购买一所住处举行婚礼。回房后她向秦淮景讲起,秦淮景二话不说便跑去找了喜悦与红袍。

男人巧舌如簧,说什么现购新宅还要装修根本来不及啦,请下人添购婚礼所需,万一请到手脚不麻俐的仆人就更担误事了,我这宅子前年才建成,非常新,而且府里常办宴会,仆人们非常有经验,个个手脚快,都是把好手。反正啊!就是死得也给说成活的了,喜悦与红袍难免有所心动,觉得秦淮景说得对,但他们不是主角,于是喜悦让红袍去问白依,本以为洁癖严重的白依会拒绝,没想到他竟欣然接受了,主子是高兴了,可是累得却是他们这些下人。

与下人们起得同样早的还有苏婉宁,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

这是她第二次成婚,嫁的都不是她所爱的男人。

天一亮,苏婉宁便被小珠和几个丫鬟拉了起来,吃过早饭后,便被架进了浴桶。

一翻折腾后,她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小珠的声音便在身旁响起,“小姐,这是新嫁衣,请您过目。”说着就退开身子,让身后的小丫鬟们将喜衣呈上。

一边是红如血般的锦缕袖嫁衣,纷繁彩丝,灿若云霞。一边是明晃晃的翠云金冠,颗颗珍珠比碗豆还大,特别是头冠中间那颗与装一两酒水的酒杯差不多大。

上等的苏锦锻绸,顶极的南海珍珠。

鱼白依对她不薄啊……

苏婉宁低头看去,漂亮的杏眼里闪烁的不是喜悦,而是淡淡的忧愁。

低低的叹息一声,修长白皙的玉指在锦缎上游走。

这不是苏婉宁第二次触摸嫁衣,之前被晚茜协迫嫁与安辰宇时,她也触摸过。

同样的情景,不同的人,却是同样的心境。没有一丝待嫁的喜悦,苏婉宁抽回了柔夷。低下头,隐去眼眸中的伤疼。

“小姐,时辰差不多了,让奴婢伺候您更衣吧!”这时耳边传来小珠的说话声。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小珠向旁边的丫鬟们使了个眼色,众人纷拥而上。

连日来纷落不断的阴鸷天气在今日放晴了,辰时的曙光穿透云幕,映照上庭院树梢,给树梢撒上一片淡金晨光。

新娘的装束是按夏国的风俗装扮的。

其实大体都与他国成婚的新娘装扮相差不大,唯一不同的是新娘的头罩是透明的。

从搭上薄纱透明红盖头那一刻,满目的喜庆红色,但苏婉宁的心却是一片惨灰。

红色的大喜贴纸,红衣俊朗的新郎,红色的马车。

在男人愉悦的笑容中苏婉宁被送进红得发亮的马车里。一同送嫁的苏云裳则坐上另一名黑色马车,并先行而去。

车行一个时辰左右后,马车停滞不前了,到达了目的地。

盖头透明,苏婉宁能识路,但却被按规矩办事的喜婆与小珠扶下马车来。

大红灯笼高高挂,雄伟石狮喜花戴。

到处张灯结彩,却是这般熟悉。

苏婉宁不知道鱼白依为什么要将她带到秦兽的别院来,脑子里乱轰轰的,心乱如麻,不知所措的她像个木头一样被喜带另一端的新郎牵引着向内带。

在苏婉宁震惊得摸不到横头时,府内看见她的下人们也惊得目瞪口呆。

咋新娘是主子的女人啊!怎么一回事?这下有好戏看了。

走在前方的白依只以为自己的新娘让人惊艳,并不知道下人们心中各自的腹诽。

这场婚礼,除了不请自来的叶青冬外,白依并未邀请他人,他的亲朋好友都在夏国,在冰焰国认识的人还达不到他来参加他婚礼的级别。

为了避免冷场,让婚礼有喜庆的味道。在婚礼的前两日,秦淮景便为府里的下人们各自都发了新衣,让他们今日全部穿上到前厅大院里凑人数。

所以,当白依走进庭院时,看到黑鸦鸦的一片人时大吃了一惊,细细一看,才发现这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虽然穿得全是新衣,但气质却不是那回事,当下心中明白这宅子的主人的心意。

白依向一副主人姿态的漂亮男人微笑着点了点头,秦淮景同样回礼着,心下得意之笑却在看到男人身后的女人时瞬间凝固。

对于秦淮景的异常,站在他身边的贾轻瑶最先发现,当她随着男人的视线看过去时,同样怔在原地,与秦淮景的惊讶程度相比,她更是夸张,不仅瞪大了眼还张开了嘴巴。

两夫妻所站位置最佳,各自面态很快落进人群眼里,一个传一个,一个接着一个向后看去。

当看到走在红地摊上的新娘时,纷纷一脸错愕又夸张的表情,那惊讶模样比贾轻瑶过之而不及。

金梦怡也在其中,但她看清来人时,狠狠倒抽了一口气,身形一闪,向后一退,撞进了身后男人的怀里。

恢复记忆的叶青冬虽然厌恶金梦怡,但出于善心下意识的也扶了向后倒去的金梦怡一把。本能的抬眼看去,这一眼,就再也移不动了。

走在红地摊上的苏婉宁本是神情恍惚,可当她看到眼前熟悉的陌生人时,她的灵魂竟瞬间回笼。

她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她。

看着头盖红薄纱、一身大红嫁衣踏着碎步而来的女人,叶青冬心潮澎湃着,找了多时也未找到的女人,她怎么会在这?她穿着大红嫁衣!

她怎么会是鱼白依的新娘?

不!

平地一声炸雷响!让人心惊又心疼。

与秦淮景铁青不一样,叶青冬那张俊脸上此刻已是一片苍白,脸上有着自己无法看见的震惊与惶恐,心中狂吼着。

片刻后,苏婉宁嘴角勾出一抹弧度,她微笑着看向叶青冬。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苏婉宁望着他,仿佛又见到了那时两人恩爱之际,那男人对她说:“婉宁,我爱你,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我的妻。”

“婉宁,你愿意以妾的身份嫁给我吗?”

“婉宁,我爱你,可我暂时不能娶你。”

不是暂时,而是永远!

如今,他又站在那里。

他一次一次的负了她,可为何他的脸上却是一片焦急与悲伤。

难道人总是要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吗?

她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也没有心思去猜测。

看着另一个同样面上神色复杂的紫衣男人,女人心里竟燃起了一股小小的兴奋。

虽然她不爱身边这个英俊的男人,但做为丈夫他给她撑起了一片天空。

她的丈夫是强大的。鱼凫宫大少主,这世上最顶尖的杀手组织宫主的儿子。

有他在,谁也不能再动她分毫,伤害她。

看来,她嫁他是对的。

不——婉宁,你是我的,不能,不能!

不——婉宁,不要——秦叶两人的心在嘶吼女人不要嫁给除了他外的男人。他们纷纷握紧双拳,双眼通红,而他们身旁的女人见了心在滴血。

“停下来——婉宁,你不能嫁给别人。”一道焦急的男人声音突然划破长空。

秦叶两人以为是自己喊了渴望的心声,但下一刻却发现是自己想错。看着快步奔来身穿灰衣的男子,两人纷纷蹙了眉。

安辰宇一直都在注视着苏婉宁的动向,当探子禀报女人被送上喜车时,他冲出宅子奔去寻芳阁,从阁里带着所有的护卫们随他一起冲进了秦家别院。

“婉宁,不要嫁给他。”安辰宇拦住苏婉宁的路大声叫道。

高堂上之坐的女人冷笑无言直视突来的情况。

苏婉宁一顿,随既摇头拒绝。

近时安辰宇这才发现女人的异常。虽然惊讶女人的美丽,疑惑女人何时康复?但却无心多想,只知道要拦住女人,她是他的妻,她不可以嫁给别人。

“婉宁,你是我的妻子啊,你不能嫁给别人。”

苏婉宁噗嗤一笑:“我从来没有答应过要嫁给你。”嗓音还有些沙哑,但不出多时定会恢复从前林莺之声。

“不——”安辰宇一把抓住苏婉宁的手惊慌失措道:“我爱你,婉宁,我爱你啊!”为爱折腰的男人不仅可怜更是让人心酸啊!

然尔面对男人的深情告白,女人没有一丝喜悦,苏婉宁尴尬的向一旁的新郎看去,只见鱼白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苏婉宁咬了咬唇,抬手拔开男人的手,向同她一身大红喜衣的男人奔去。

白依满意一笑,将女人拉至身后,迎向冲过来的男人厉声道:“这位公子,如果你是来参加我鱼某人的婚礼,我鱼某人欢迎,但如果你是来搞破坏,那就是与我鱼凫宫做对,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安静的空气里响荡着男人如金戈铁器相撞的凌厉声音。

安辰宇闻声大惊,江湖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得鱼凫宫,安辰宇做梦也想不到苏婉宁要嫁的男人身份竟这般雄实。看着眼前这张脸轮廓分明,冷冽而威严的俊脸,寒气不由从脚底生起。

白依自报家门后对男人的反应很满意,他合着喜带将苏婉宁的柔夷握在手中,牵着女人向礼堂走去。

安辰宇下意识的就想追上去,却被一抹红色身影挡住了去路。

今日是兄长的婚礼,红袍必须站出来去阻挡那破坏婚礼之人。

印入眼帘的是一名绝美的男人,安辰宇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男子的架式一看就是武功高强之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他根本无法比。

绝望如潮水般向安辰宇扑来,他根本还来不及划动船浆躲开就被浪潮扑灭。

他拿什么给人家拼,怎么抢回心爱的女人?

他抢不回他的新娘,如置深渊的男人痛嚎一声,‘砰’的一声跪倒在地。

“婉宁!”

绵长又绝望的嚎声从身后传来,走在红地摊上新郎与新娘并未停滞或者回头。他们一直向前进着。

路过那道紫色身影时,两人只见眼前一花,那身穿紫衣锦袍的男人就当着他们的面直直跪了下来。

抽气嘶嘘声瞬间在庭院里响起。新郎见了嘴角抽搐,新娘惊得张大了嘴。而不远处的杜家大小双胞为这一幕兴奋的睁大了眼,喜悦与不远处的红袍则纷纷皱了眉。

在场之人除了杜家大小双胞一副看戏外,另一个人便是那坐在高堂之上的女人。苏云裳的嘴角咧得开,无声的笑的好不得意。

在场所有人里,最先回过神来的是贾轻瑶,回神后的她弯腰一把抓住秦淮景的手臂大叫道:“夫君,你怎么摔倒了,快起来啊,呵呵。”不管男人到底是脚软还是故意的,尽可能挽回男人在下人面前的尊严是女人的责任,贾轻瑶讪笑着为男人打着圆场。

可女人的好意,男人却不见得心领。只见秦淮景一手拍掉女人挽住自己手臂的纤手,然后不言不语,揣着一张铁青的脸仍旧跪在石地板上,像等待救赎的罪人般低着头。

贾轻瑶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下这般丢脸,被拒的她慌得语不连声,“夫君,你快起来啊,快起来。”喊着喊着眼泪就从眼眶里掉了下来,流淌在一脸苦色的面庞上。

“婉宁……不要……”不要嫁给别人。

秦淮景终于说话了,他低声的哀求在安静的环境里特别响亮。

“不要这样,秦淮景,你快起来,不要这样子。”贾轻瑶终于被秦淮景的言行而击溃。她崩溃的大叫,一边尖叫着一边去拉跪在地上的男人,可怎么拉男人都跪得笔直,纹丝不动。

而在此时,不远处的另一个女人见此后,心中一紧,下一刻伸手一把抱住身边的男人,颤抖的低呼,“表哥。”金梦怡觉得眼前这一切简直太可怕了,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疯了,秦淮景也疯了,他们都为苏婉宁那个贱婊子疯了,她不能让叶青冬也跟着发疯。

不能。

叶青冬皱了皱眉,但却并未推开金梦怡,此时在场的当事人内,叶青冬是最为清醒的一个,他深深知道此时不是冲动的时候,他必须要冷静,这样才可以以不变应万变。

他没有向金梦怡做任何表示,只是冷冷扫了一眼紧抱着自己的女人一眼后就将注意移至前方对轾处。

“婉宁——我爱你啊。”安辰宇也被秦淮景的举动吓了一跳,但来不及多想,就跟着发疯,“婉宁——不要嫁给他,不要啊。”趴在地上的男人苦苦的哀求着。

“婉宁,不要嫁给他……不要……求求你,不要……”只有失去才知道珍惜,秦淮景合着那刺眼的红裙一起将女人的腿抱住。

什么叫风水轮流转?继天下掉馅饼后苏婉宁又感受了一回这出人意料的惊喜。

是脚软?还是真心的挽留?

苏婉宁完全没有一点心思去思考秦淮景的举动。只觉男人的疯狂举动让她在惊讶无比的同时感到无比的畅快,仿佛吐出了一口恶气般舒畅。

转头抬眸向后看去,她对着那个被女人拦腰紧紧抱住的男人一眼宛然一笑。转回头。

看着跪在眼前请求她不要成婚的男人,苏婉宁毫不犹豫一脚将他们踢开,笑着转身离开。

她——苏婉宁虽臣服命运的无情,但从来也是记恨的女子,宁为玉碎,她也要绝地反击,夺回他们曾亏欠她,属于她的一切!那些伤害过她的臭男人,她就不要了。

这,只是个开始……

苏婉宁对白依抱歉一笑,白依虽心中不是滋味,但还是向女人投去了一抹理解的眼神。

随后两人继续前行,肩并肩向前礼堂走去。红袍闪到入口处,挡住那两个面露凶相的男人。

“一拜天地。”司仪沉声扬声道。

苏婉宁与白依转身面向众人,弯腰对来参加他们婚礼的来宾行了一礼。

“二拜高堂。”

直起腰的两人转身对着坐在高堂上的苏云裳行了一礼。

“夫妻交拜。”

两人转身对站刚要弯腰行礼时,“慢着。”突然一道尖锐的声音横空出世。

所有人随既都抬头看去,注视着突然出声阻制的女人。

婚礼再次被扰,白依非常的不高兴,哪怕这个女人是他的岳母,他此刻也没有太好的脸色相对,他皱着眉对苏云裳问道:“怎么了?”

苏云裳对男人的不悦不当一回事,从铺着红色芙蓉花锦绸的椅子上站起身,道:“你们不能成亲。”

“为什么?”这次说话的是苏婉宁,当母亲出声阻制那一刻,她的右眼就开始狂跳。

苏云裳看着历声质问自己的女儿道:“苏非凡是鱼白依的爹。”在一对新人疑惑不解的眼神继续道:“我是苏非凡的亲妹妹。”然后看向白依,邪恶的一笑:“你和婉宁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不。

苏婉宁感到血液在太阳穴里疯狂的涌动,痛苦像潮水一样漫了上来。

这一刻,她感觉这个世界太荒唐,也太疯狂了。

鱼白依怎么可能是她的兄长呢!

“不,这,这不是真的……”

明亮天空似乎变暗,然后全部塌了下来,无边的痛却又一波一波肆无忌惮地涌了上来,几乎要将苏婉宁淹没,使她窒息,可是身体却又麻木得难以挣扎,无法躲避。

四周充满讥讽嘲弄的笑声就像一把利刃扎进苏婉宁的心脏。

她哆哆嗦嗦地看向站在她旁边的男人。只见男人脸黑得堪比锅底灰,一双剑眉皱成一团,眼中喷火,“为什么要这么做?”袖子里面的一双铁手早就握成了拳头。

“谁叫你是鱼紫荆的儿子呢!”仿佛从鼻子里挤出来的嘲笑。

苏云裳笑脸灿烂,看得人好欠扁。

这是一个为爱疯狂的女人,从她眼中闪烁的扭曲光芒,众人都能看出她并不是在撒谎。

原来母亲从小不疼她的原因是这个……泪花在苏婉宁眼眶里打转。

“婉宁,你如果想重新站起来,你的身份,你的过往就一定要瞒住鱼白依。”

原来母亲让自己配合她的谎言,根本不是为自个好,而是更利于她施实报复。

她成了母亲复仇的工具。

是怎么样的爱,让母亲变得灭绝人性、如此禽兽不如?

这世间还有什么能比这一刻让人觉得惨无人道?

这一刻,苏婉宁感觉自己就像吞了苍蝇般恶心!不,比吞了苍蝇还恶心,在她所爱的人面前,在她所恨的人面前,在恨她的人面前,她感觉自己像是被脱光了衣裳被扔屎般难堪。

她被搞臭了,比以前更臭了。

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难以接受的事了。

苏婉宁的身子在发抖,她似乎像人死之前那一刻,胸腔里剧烈疼痛着,天晕地旋,喘不过气。

她真想倒下去,再也起不来,溘然长逝。可胸口的怒气却让在头晕眼花的身子越来越清醒。

她憋着一口气,坚定地站到了母亲面前。抬手挥去,“啪”一巴掌狠狠的甩到女人脸上。“啪”另一道清脆声横空出世,苏云裳当既回了女儿苏婉宁一耳光。

手心尚在麻疼阶段,脸上就是火辣一片,被袭的女人一个跄踉向后退去,红色罩头随风而去。头上珠花‘沙沙’作响。好在被身旁的男人接住,否则苏婉宁已摔倒在地。

白依在看见苏婉宁被袭那一刻,出于本能的就伸出了援手,同样他也是下意识想要维护怀中的女人:“你……”却被人抢过了话:“你什么你,你是以兄长的身份保护苏婉宁,还是以……嗯?”不言而喻。

白依身躯一颤,从来没有被这般打击过的他几乎想要咆哮,想要用手捏破眼前这个面目可憎的恶心女人,可当他真这样做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在不停地颤抖再颤抖,直到无力握住,眼睁睁地望着它滑落在身侧,安静的声音。

它静静地躺在那。

他想捡起来,可绝望地发现颤抖的不仅仅是双手,还有他的身体,无可自抑地,它们在抖动,不停地哆嗦着一并将他所有的力气也带走了……

最后陡然失笑。

女人不挣不慌的模样深深刺疼了他,那双漂亮的杏眼眼睛虽然眯成一条缝,却无法遮挡黑曜石散发出的嘲讽,它就像一把刀一样狠狠的戳进了男人的胸膛,不断的搅拌,一刀又一刀的凌迟着他那颗满血肉模糊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