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儿担心格博克勒甄比喝完了酒回屋子里来,她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找过葛覃说这事儿的。这番话只能说给葛覃听,而且,要将挑拨离间的功夫发挥到极至,必须由葛覃来传这个话儿。
葛覃心眼儿也不少,虽然不是特别精明的一个人,但绝对不缺心眼儿。不过比起这个白玉儿,那真不是一个重量级别的选手。
白玉儿声音甜甜的:“葛姐姐,其实这件事说来也很简单的。说穿了真是没什么,小妹就是跟天汗讲了一下人物关系。你看,葛姐姐是中原人,这王爷与中原人合作通商,天汗是寄予了厚望的。这肃慎国经济复苏全靠王爷这次南下了。小妹只是提醒了一下天汗,我是她的表妹,自然是心里向着表哥们的,而葛姐姐是中原人,对肃慎国有几分真心,这个还真不好说。
而且,王爷对葛姐姐言听计从,着了魔似的喜爱,难免听了枕头风,做事有失偏颇。而小妹可以跟在王爷身边,时刻提醒王爷应以国事为重。天汗就答应小妹的要求,派人护送小妹追随王爷啦!”
葛覃分析着她这话到底有几分真实性。估计这也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怕是真正的原因她根本就不想说。
可这白玉儿跟自己透露这件事情是为的什么呢?
天汗信不信任自己,葛覃还真就半点不在乎。可是格博克勒甄比要是不信任自己,自己一腔热血付诸东流,到时候是不是比死还要难受?
葛覃忽然觉得格博克勒甄比这步棋好像走错了,远离了都城,却未必能远离是非。
他的出身,他的血统就注定这辈子他就别想过平常人的生活。自己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也就注定要跟他栓在一条绳子上,无法享受平凡的生活。
葛覃突然脑子里捕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可仔细去想,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儿。
没等葛覃反应过来,白玉儿已经施施然一礼,转身走了出去。
葛覃心大得很,开始还琢磨着白玉儿的话是什么意思,没多大一会儿眼皮发沉,就打起了幸福的小呼噜。
格博克勒甄比什么时候喝完酒回房间的,她是一丁点儿的感觉都没有。
直到次日大家都忙忙活活的起了程,在路上,格博克勒甄比弃马坐车,钻到葛覃的车子里说什么也不出去了,小两口这才聊起昨晚的事情。
格博克勒甄比聊起昨天那对活宝,葛覃这才知道秃和尚根本就不是和尚,就是个假和尚,因为懒,装和尚化缘混口饭吃。穷秀才也不是秀才,从没参加过科举,不过出生于书香门第,不思进取,被老爹给赶出了家门。
格博克勒甄比却对这两人赞赏有加。葛覃也是奇了怪了,这么不着调的人,哪里就这么入他法眼了?这人审美真是太跑偏了吧?
葛覃也懒得去管他用什么人,这跟她自己的发家致富大业没有半毛钱关系。于是,话题一转就谈起了白玉儿昨天晚上的那番言辞。
格博克勒甄比果然听了这话极其不舒服,天汗确实多疑,而且性格霸道强悍,不容许任何人背叛他。可再怀疑也不能怀疑到自己头上来吧?为了他的天汗之位,两兄弟摸爬滚打,生死相依的闯过多少难关,经历几多生生死死,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难道汗位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本性?难道两兄弟间的情谊就这么经不起风吹雨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