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说的坦然敞亮,叶冬凌却心中一酸,自古将军皆是金戈铁马去,马革裹尸还,叶家多少儿郎死在了战场,别院里养了一屋子遗孤,又有几个将军真正能熬到寿终正寝。
摄政王眼睛眯了眯,沉吟半晌道:“您还权于帝了?”
大将军适当露出几分郁闷来:“王爷说的哪里话,自古兵权本就出自帝王家。”
“呵呵,是晚辈狭隘了。”摄政王十分没诚意的敷衍,眼中精光却闪的光芒涌动:“既如此,晚辈提前恭祝安定侯功成身退,从今以后含饴弄孙,安享晚年。”
叶家先祖百战封侯,封号安定,取义安邦定国,无上殊荣。
明明是祝福的话,叶冬凌听在耳中却是一万个不舒服,因为从秦安那黑沉的眼睛里,她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快意。
他在快意什么,爷爷手中没有兵权了他便如此高兴?
突然想起前世这个时候,父皇遇刺病重后太子监国,约莫是一个月后,地阳挑起战争,三月三玄月也参战,一时间天擎边疆陷入全面危局。
叶冬凌虽然不懂战争,却也知道一场战役的挑起不是一句话说说就能起来的,兵马,粮草,武器等需要长时间筹备。
若此生与前世发生的事件大致相同,她的重生改变了天擎部分大事,却改变不了地阳国。
那么地阳国此时定然也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开战准备。
爷爷素来不喜多言,如今却故意将此事告诉秦安,难道是引诱?
叶冬凌只以为今日上元佳节,她需要面对的只是本国的朝堂争权,却没想到还要往他国放饵。
爷爷交出兵权和外公交出辅政之权,是他们跟皇帝商量好的吗?
想了想去觉得变数颇多,叶冬凌这小脑袋瓜儿实在想不全这些事,于是轻轻锤了锤自己的脑壳。
萧玉瑾握住她的手,轻轻问:“冬儿,为何苦恼?”
叶冬凌瘪瘪嘴:“摄政王身携王霸之气,把我熏得头疼。”
说着,将脸埋在萧玉瑾怀里,仿佛秦安身上真有恶臭一般。
萧玉瑾轻轻拍着叶冬凌的肩膀:“只怕今日他也被人算计了。”
摄政王早已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阴沉地看了在众人簇拥之下喝的微醺的太子,朝司雨摆摆手:“去查今晚祈年殿发生了什么?”
司雨拱手:“是。”
骤然瞧见萧玉瑾手腕上竟有玄铁镣铐,摄政王瞳孔颤了颤:“还有,查清萧玉瑾手上镣铐的由来。”
看来,他的同盟瞒着他做了很多事。
“摄政王殿下,自夜宴之后听闻殿下便卧床不起,如今好些了吗?”萧云庆脸色微红,笑容依旧,光彩照人。
“多谢太子殿下关怀,很好。”摄政王“很好”二字,颇有深意。
萧云庆依旧笑眯眯的,宛若人畜无害的出水小白莲:“是孤失查,让殿下受惊,孤敬殿下一杯,以示赔罪。”
众目睽睽之下,摄政王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叶冬凌看着他们友好相处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觉得假惺惺。
心想,萧云庆还能卖国不成?
端起酒杯正要润喉,将酒杯送到鼻尖下意识的一嗅,面色微变。(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