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的人呢?”彭金石见状,难过地问。
“他们去江边点货了。”庞美玲如一尊神女雕像,木然地道。
“格格,咱潜来中土,是刺探大明军机的,且要绘制山川关隘的图纸。中土武林中人武艺高强,如能酿造武林内乱,可阻这些武林中人到辽东参战,减少我方进攻山海关的压力,方便大汗挥军入关,图谋天下。”彭金石闻得府中无人,急下跪相劝庞美玲,又进献一策。
“嗯!”庞美玲一惊而醒,道:“彭将军,你前阵子佯装为爱而疯,嫁祸于石剑,已乱武林人心。咱们此次入京,又了解到大明国库并无多少存银、藏粮,朝廷派系多,且矛盾重重。你可借石剑没带你去微服私访之机,速潜出关,将情况报与大汗。”
“可是未将离去,若姚路阳识破你不是他的亲女,到时无人可以护你与庶妃呀!”彭金石却不放心庞美玲一人留在姚府。
“不怕,虽说我娘是怀上我之后,才邂逅姚路阳的,我的长相也不似姚氏,但是,姚路阳对我娘俩一直流落关外之事心存愧疚,自我到姚家后,他已将身家六百万两银子一分为二,给我三百万两银子。”庞美玲起身,在厅堂里走了一圈,又甚是自信。
“格格高明,未将佩服。风武经略山海关以来,购置红衣大炮多门,炮火厉害,吾方兵马,死伤众多。格格可将三百万银子先送给大汗,再派人出海,求购红衣大炮,应对明军炮火。”彭金石闻言大喜,急讨要银票。
“三百两银子一起提走,恐引起姚路阳的疑虑。这是两张各五十万两银票,你分批去提现银,然后汇合刚潜入中土的龙潭虎、奥斯卡、多吉、鳌拜等,分批押银子走水路去盛京,然后派人出海,求购红衣大炮。”庞美玲复走回来,从衣袖里掏出两张银票递与彭金石。
“喳!”彭金石接过银票,欢天喜地,忽又眉头一皱,拱手道:“格格,提走一百万两银子,姚路阳一样会怀疑你的,这不是小数目,相当于大明国库年收入的一半多了。”
“彭将军,你放心去吧,我会去涪城一趟,然后回成都,待姚路阳问起少了一百万两银子之事,我就称为了与石剑重修于好,已赠石剑一百万两银子,作为嫁妆,也作筹划婚礼之用。”庞美玲一怔,略一思索,便想出了法子。
“唉,只是苦了格格。”彭金石闻庞美玲又要去找石剑,不禁一阵心酸。
“比起众将士为图天下、进占中原而浴血奋战,我已幸运很多。何况石剑文武双全,若将来能收服他为大汗之用,我委身于他也值。大汗能收如此奇才良将,也会高兴。”庞美玲幽幽长叹,瞬间态度又坚毅起来。
“此次进京探知,小皇帝与张后对石剑甚是恩宠,必会于不久册封石剑为将出征。如要阻止石剑挂帅出征,须策动大明内乱。未将探知,石剑身边的唐关、陈彪、潘栋,其实是两年前山东大乘教起事而兵败的余孽。石剑调离谷香后,他们频频与大乘教余孽联系,欲图在川起兵。”彭金石见状,收起女儿情长,又提供重要信息。
“石剑岂不是很危险?”庞美玲闻言,既喜又忧。
“一旦唐关起兵,朝廷必会处石剑祸藏叛贼之罪。”彭金石见状,联想到石剑会有人头落地之日,登时喜形于色。
“那我得提醒他。”庞美玲却是花容失色。
“格格,为大汗图中原计,你切不可女儿情长。”彭金石慌了,急急下跪劝阻。
“唉,你起来吧,速将一百万两银子送出关外。”庞美玲一声幽叹,甚是难过,朝彭金石挥了挥手。
“喳!”彭金石起身,又朝她拱拱手,转身而去。
天地间没有一丝风。
大地如蒸笼一般。
“公子,回来了?”张兰闻得府门声响,欢呼雀跃,推门而出,迎接一路风尘的石剑。
石剑没去成都,他既要去找岳凤,又要避开江湖中人,还要制造失踪假象,让朝野的人感觉扑朔迷离,不让自己受到干扰。
他让唐关前往成都,托安子午转告吕源,自己要到涪城微服私访,他又让宋子青等人暗中护送张兰先回涪城。
现在,他总算回到了涪城以前自己的住宅。
他的行装在府上。
虽是破房子,但石剑人又高陞了,蔡坤还不敢动他的房子,因为不知石剑有何打算?
“兰儿,府上没事吧?马德辉他们怎么样?唐关回来了吗?”石剑飞身下马,将马交与张兰,闪身进府。
“大人,有咱几个在,兰儿能有啥事呢?”张兰还没回答,唐关、宋子青、潘栋三人已晃身而出了。
“哦,有你们在,我可放心了。”石剑闻言大喜。
“公子,马德辉出事了。”张兰拴好马匹,走到石剑跟前,皱眉苦脸一道。
“怎么样?”石剑闻讯大惊,双手扶着张兰双肩急问,神情十分惊惶。
马德辉被蔡坤处死了?
庞美玲便是努尔哈赤之女,潜藏中原是图明廷机密,往后会否被石剑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