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起魏秋婷,走到礁石背后躲风,无语泪流,不知如何劝慰魏秋婷好。
她心头压力如山,因为南下之后,还得向石飞红禀报此事。
到时,如何张口?
“得得得……”一阵马蹄声响,却是金六福与谢佳二人策马而来,飞身下马。
“快走,天平上人他们追来了,快!”谢佳也不下马,朝罗凤华等人挥挥手,尔后又掉转马头回奔。
“快走啊!”金六福朝罗凤华挥挥手,语气甚是急促,尔后也掉转马头,往回奔。
他们回奔,目的是滞敌,即便打不过天平上人等,也可以阻挠一群妖邪一阵子。
罗凤华急抱魏秋婷,飞奔离开冰甲。
乐山抱着婴孩,随后紧跟。
众人离开冰甲,跃至沙滩上,急急上马,策马南下。
“得得得……”
他们驰骋十里许,前面树林有人飞跃而出,却是来伙添。
“快去海边,咱们开船来接,快!”来伙添大吼一声,朝海边指了指。
众人急策马奔向海边,却见赖得出领一帮人,将船靠在岸边。
群雄牵马上船。
众弟子奋力推船,由冰面滑向大海。
“开船!”来伙添最后一个跃上船来,看着大船离开冰甲,浮向水面,便让几个弟子开船。
几名弟子随即扬帆开船。
“奶奶的……又让他们跑了。”侯赛因等人赶来,却已够不上船来,只好立在海边,破口大骂。
海风呼啸,巨浪打来,船身摇晃。
魏秋婷胸闷异常,腹部翻腾,气血翻涌,甚是难受,醒来呕吐,登时脸白如纸。
婴孩晕乎乎的,伏在乐山怀中,再也没了哭声。
“夫人,快吃几粒药丸,可止头晕。”罗凤华轻拍魏秋婷的背,急掏东南武林中人秘制出来的晕船丸出来,递与魏秋婷。
她知道魏秋婷是在内陆出生成长的,不习惯乘船,晕船是很平常的事情。
舟子奋力划桨,船顺风而下,如箭离弦。
魏秋婷吃药之后,清醒过来,走向船头。
“呜……”她眼望北边,忽然“哇”地哭出声来,蹲在船头上,嚎啕大哭。
她本已是家破人亡,力撑她活下去的,是因为她还有一个心爱的人,还有一个爱子。
然而,现实却太残酷了。
她万里关山,辗转南北,东西平治,一路艰辛寻夫,到头来,梦想却如肥皂泡一样破灭。
她柔弱的香肩,承担着太多的悲重。
悲哀如泰山压顶,压在她的心头,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压得她眼冒金星,脑轰耳鸣。
“夫人,敝会弟子不会坐视不理,誓报此仇。回舱吧,船头风冷。”罗凤华满脸泪水,扶起魏秋婷,泣声安慰。
魏秋婷泪眼朦朦,仍向北望,却再也欲哭无泪。
孤舟被巨浪掀起又抛落,如同黑夜里的幽灵。
魏秋婷脑际间闪过着昔日与石剑一起的点点滴滴。
她忽又如遭雷击,全身颤抖,双腿一软,萎倒在船头上。
她的心便如一叶孤舟,忽然一个巨浪打来,瞬间被海浪吞噬。
她的心沉入了海底。
“唉!”罗凤华抱她回舱,侍候在她身边。
天色渐渐黯淡。
大海变得诡异,浪花拍打着礁石,让人心裏不由自主地发毛。
雪色大地如同春日的婚纱,洁白神圣。
京城。
傍晚的天空,灰蒙蒙的,尘埃随风落下,玷污了美丽的雪色婚纱。
皇极殿里。
“哈哈哈……”朱由检、孟广远、田畹等人接报:石剑乘坐的孤舟被金兵巨船撞沉。
他们不由发出得意的笑声。
“田大人,你设得好计,早早送圣旨给成正福,现在石狗嵬死了,今晚,你得请客。”孟广远翘指称赞田畹,笑得合不拢嘴。
“孟大人,你才是高手。没有你暗令调开所有船只,石剑可能也会被渔民所救。现在所有在场的成正福与锦衣衞都死了,天下间又有谁知道这是孟大人的高招呢?哈哈哈……”田畹反过来也盛赞孟广远一番,笑得见牙不见眼。
孟广远正欲张口,忽见朱由检脸色又阴沉下来,便不敢再吭声了。他知道朱由检心裏想什么:正为选山海关经略而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