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剑血淋淋的手一松,便双足一点,飞潜而入,宝剑一路挥舞,金光闪闪,看守地牢的侍衞,纷纷倒下,血溅当场,“啊啊”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他最后一把石粒一把银针甩出,无人出声,便停留在一处牢门前。
此处门扇上的铁门上有一个小圆窗。
石剑瞄眼而入,藉着通道微弱之光,望内牢房里,依稀认得独坐地上的那人是袁崇焕。
他宝剑一挥。
“咔嚓……”门锁应声而落。
他取通道一盏油灯,右剑护脸护身,防止出现象公孙文被人偷袭的惨象。
他左手举灯,用脚踹门,推门而进。
“石王爷……”袁崇焕闻声而起,认出石剑,甚是激动,热泪盈眶,声音发颤。
牢房里石面墙地,土砖凉炕,潮味恶臭。
“石王爷……哎呀……”
石剑尚未应声,拐角处又有两人起来,夹着叮当的铁链声和惨叫声。
他借火光一看,却是寇振海、慕容胜二人肩上琵琶骨被穿,铁莲相连,谁人动一下,便会牵动另一人,导致肩骨疼痛。
愚忠的下场,悲凉的惨景,触目惊心。
“倘若我当时不逃出京城,任由崇祯缉捕,我今日定象寇振海如此,不仅是残疾那样简单,且会被凌迟处死,死无葬身之地,再被一纸圣旨描黑,遗臭万年,永世不得翻身啊!”石剑在此瞬间,脑海掠过这样的一个念头,心头悲哀,泪水淋然而下。
“袁大人,二位将军……你们受苦了……”石剑见状,心头一阵难过,放下油灯和宝剑,握紧袁崇焕的手,泣不成声。
“石将军,老夫临死前能见你一面,甚慰!”袁崇焕紧紧握着他的手,也是一阵淋然泪下。
昔日辽东并肩抗金一的幕幕从脑海闪现而过。
时隔几年,两位统帅一人遭遇通缉,一人入狱。
“什么也别说了,坐下……”石剑含泪扶他坐下,然后转身又对寇振海、慕容胜二人道:“你们轻轻躺下,小侄替你们打开铁链。”说罢,拾起了地的上宝剑。
“不用了。皇上已下旨,欲以通虏谋叛、擅主和议、专戮大帅、市米盗资等十大罪名磔死未将三人,未将与寇将军出去也是废人,而且会受天下骂名,天下百姓还以为咱们三人真是通虏谋叛之人。哎呀……”慕容胜摇了摇头,不意牵动铁链,又疼得冷汗直流。
“你们这是愚忠!自古握重兵者有几个好下场?”石剑闻言,心头震惊无比,又激愤高呼,破口大骂,希望能骂醒他们。
“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寇某一生忠于大明,无论是昔日留京护宫,还是蜀川平叛,或是先前出关抗金,皆光明磊落。若现今出逃,不但一生功劳作废,且会留下身后骂名。”寇振海不为所动,决意赴死,以证清白。
“寇叔叔,你替云剑清、锺万强扛了二十年骂名,与小侄姑母耽搁二十年青春,你难道甘愿一人送死,留下两人遗憾吗?现今天下英雄皆知叔父无辜,小侄也于半月前诛杀云剑清,大仇已报一半,只盼叔父出狱,与姑母有情人终成眷属啊。”石剑闻言,既伤感,又激愤,沉声劝说。
“什么?哎呀……”寇振海惊喜交集,闻言坐倒在地,又牵动铁链,惹来二人伤痛。
“之前狗皇帝借你入狱之名,引姑母上京……”石剑泣声简单讲述石飞红为寇振海入狱之事,盼能触动他出逃。
“唉……呜……”寇振海闻言,想起自己无辜替锺万强等人扛了二十年引兵屠杀雄樱会好汉的罪名,想起石飞红对自己一生深情,想起自己武功已废,想起自己忠于大明却换来罪责,不由长叹一声,失声而哭,落泪如雨。
“贤侄,来,除掉铁链……”慕容胜闻言,既替寇振海伤感,又为石飞红深情感动,平躺于地,放下铁链。
“当……砰……哎呀……”
石剑大喜,附身拾剑,一剑劈下,铁链应声而断,又牵动寇慕二人伤势,让他们二人痛得“哎呀”惨叫。
他放下宝剑,双手轻轻地从他们的琵琶中取下铁链,有一段被他们二人的血浸红了。
“来,小侄给你们上药……”石剑将铁链一扔,从怀中掏出何芳霞赠送的金创药,欲为他们伤处涂上。
他们的肩膀处肌肤早已腐烂,筋骨全露。
石剑一时竟无从下手,不知如何落药,不由惨然泪下。
“先走吧……出去再上药……袁大人,一起走。”石剑扶起寇振海、慕容胜二人,又对袁崇焕道。
“谢谢王爷!老夫知你武功盖世,必会强行劫狱。但是,老夫不愿舍去一生清誉,决意不逃,你若强行劫狱,老夫唯有自尽。”袁崇焕早有防备,生怕石剑强行劫狱,早已拾起铁链断裂的铁片,放在脖子上,凄然惨笑,决死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