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当时婆婆差不多已经死过一百回了。”奶奶说道。</p>
小爷爷后来很争气,出门学手艺,还跟洋人做生意。解放战争的时候,国内乱得很,很多人家都遭逢巨变,流离失所。爷爷央人去打听小爷爷的下落,只是打听到跟着一艘外国轮船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p>
几十年过去了,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小爷爷才回来。那时的他已经是个饱经风霜的老人了,而爷爷也已是垂暮之年,两鬓斑白。两个老人再次见面时,早已相见一笑泯恩仇。他没有踏入苏家祠堂,而是在邻村买了块地,自己另建了个苏爱祠堂。值得一提的事,这个礼堂里,先祖的牌位与爷爷家的苏家祠堂是一样的,只是在公公那辈人里,小爷爷没有供上婆婆梁杏红的牌位,反倒是供上了自己母亲白若雪的牌位。婆婆的当初的所作所为,恐怕小爷爷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的。</p>
小爷爷这一支家丁显然比爷爷家这一支要旺盛得多。小爷爷生七个儿子四个女儿,又收养了两个义子和两个义女。这些年子女又婚嫁繁育,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家族。冬至大祭之时,用浩浩荡荡来形容他们这一支一点都不为过。每年祭筵,十桌都坐不下。今年听说摆了整整十二桌。</p>
为了两家人的和气,小婆婆当年的事,爷爷奶奶在家族中瞒得很深,年轻辈的一般都不知道。只是这回出了这么诡异的事,才会重提这段尘封已久的事。</p>
“是不是因为小婆婆的冤魂没有投胎,而是一直留在祠堂里,所以当见到长得与婆婆一模一样的楠楠时,才会误以为是婆婆,所以才会说‘好久不见’?”奶奶的目光中带着惶恐的神色。</p>
“你别自己吓自己了。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楠楠每年都参加祭祖的,难道这些年,小妈一直躲在别处,今年才突然跑来这里的?又刚好撞见楠楠?”爷爷白了奶奶一眼。</p>
“我还是不放心,我去给小婆婆烧些纸钱,明天叫大郎去请和尚来做场法事,好歹劝她安心去投胎,可千万别再……我想想都怕。”奶奶捂着胸口说道。</p>
“随你吧。”爷爷不再说什么了。</p>
我母亲听到奶奶讲的那个事之后,也开始不安起来,一来听说我与当年的太婆婆长得一模一样,二来我自从烧退后举止异常,很害怕我是中了邪或是被鬼魅给附身了。</p>
知道陈博是公安,我母亲竟很失礼地以“保护市民,公安有责”为由,要求陈博晚上到我家来住着。陈博大概也是觉得事有蹊跷,再者当时花云淹回医院时也有叫他照顾我,于是就没有推辞。</p>
父亲见陈博留在家里用晚饭,颇感意外,后来母亲把今天发生的事同他讲了一遍,父亲竟也赞成母亲的做法。</p>
母亲听说陈博很喜欢吃红烧肉,特意烧了一大锅。陈博也不做作,大快朵颐,顷刻间就风卷残云般消灭了那一大盘红烧肉。同时,他也很满意桌上其它的菜。毕竟这家伙是食肉动物,有什么理由抗拒这些美食呢。</p>
陈博也识趣,知道母亲硬留他下来的用意。晚上我睡觉时卧室的门敞开着,陈博就在我卧室门口打地铺。一个堂堂的刑警,居然沦落到替我守夜,叫人于心不忍哪。幸好与这痞子还算有些交情,不然这么一个大男人睡在我卧室门口,我定是浑身不自在的。</p>(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网址: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