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利索地收起了磷火之剑,重新插回了环中,接着他身边的一名兄弟会成员走过来,作出了邀请的手势,“前来铁门堡营地,你的信徒我不会肆意杀害,但是需要你签署和约。反之,假如你的态度不能让我满意,本大公不保证部下不会做出过激的行为来。”
女执政官从惊讶和慌乱后,镇定了心神,依旧敌视地看着高文离去的身影……
铁门堡内,阳光照耀,锻冶作坊与厨院里白烟缕缕,到处都是欢呼雀跃,跑来跑去的匠师和军仆,拉车的拉车,扛战利品的扛战利品,一串串保罗派信徒用绳索捆着手,被押入了营地空旷的堡场当中,面相恐怖的比雷尔举着铁殳,立在那里,与部众看守着这群异端。
大公的绯红色营帐当中,高文端坐在座椅上,将缠绕在手甲上的丝绳层层解开,接着跪拜在他面前的木扎非阿丁,毕恭毕敬地将脱下的手甲给捧住,返身保管好,“坐吧,你叫什么名字来着?”高文来回捏着左右的手腕,发问道。
“高文,你到现在居然忘记了我的名字。”卡贝阿米娅何曾遭受过如此的羞辱,当即愤怒填膺,不肯就座。
“对不起,我只记得先前在被帝国守捉官捕虏过后,那时候……”
“住嘴!”卡贝阿米娅羞愤难当,涨红了微黑的脸颊,呵斥高文说到,她实在是不愿意提及那噩梦般的事实,“我叫卡贝阿米娅·赫利索契尔,泰夫里斯共和国的现任金手执政官,伟大的圣裔,白色光明之上帝在人世间的使徒,惩戒异端与不信者的利剑与火焰。”
“很好卡贝阿米娅,我会记住你这个名字的!”高文礼貌地听她诉说完身份后,庄重答覆说。
“其实就是个保罗派异端头目而已,大公阁下你不可以与她走得太近,因为圣座冕下对他们的教义肯定是持反对态度的。”一旁笔录的机要秘书官提醒到。
“我明白,所以兄弟会的教士牧师我全部没有叫他们到场。”高文颔首,接着他转向对女执政官说,“你对这场战败,还有什么话要说?”
卡贝阿米娅闭上了眼睛,微微低下头,带着不甘心的态度,“你那信奉的黑色邪恶上帝又得逞了,本执政官无话可说。”
“不,并不是信奉的缘故。我的骑兵连队有坚固的马铠,有锐利的长矛与箭簇,有严密的旗帜和队形,而反观你的队伍,不知敌情,毫无章法,仓促渡河,你身为一支军队的统帅,是难辞其咎的。”高文严厉数落说,接着他装模作样地接过了机要秘书官递来的书卷,“二百多年前,你的先祖赫利索契尔与罗马皇帝大瓦西里开战,彼方很有诚意地派使节前来和谈,但你先祖却狂妄大言说,我要做的只是把异端皇帝从御座上推落下去,结果泰夫里斯城被大瓦西里攻落,你先祖也身首异处,看来这种不良的习惯,到了现在还未有根绝,这也是你们这派信徒越来越弱的缘故。”这番话把卡贝阿米娅说得面红耳赤,又实在没有话来反驳,只能咬着牙,不去看高文,心中盘算着如何报复的措施,但又实在不清楚能否在今日活着出去。
但接着高文站起来,换了温和些的语调,“想要解救你的信徒,办法倒也不是没有,那就是你作为俘虏与人质,我以捕获你的名义,和库曼汗王和谈,将你献给君士坦丁堡去。”
“什么。”卡贝阿米娅觉得这个混蛋简直就是个猫,来玩着杀老鼠的游戏。
“如何,我重申下,只是名义上的,只要我安然进入索菲亚堡,能在那位皇帝眼皮下面渡过海峡,在东征的道路上站稳脚跟,我承诺会把你放去的。”
“你以为这样就能骗过那个皇帝吗?或者说,能骗过我。”卡贝阿米娅不但不够信任,还认为高文此刻幼稚到可笑。
高文低笑起来,“我才不会想着骗过阿莱克修斯,也没有那必要——高层人物间的角力,靠的是各自的智慧与实力,但下层的就不同了,其实我要做的是,给红手大连队所有将士心理一个凭证,也是一面旗帜,为了这个不惜向皇帝动用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