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连队找出最好的医师,把这事办好。”安娜带着点严厉的语气,对旁边的宦官说到,好像她始终在关心这件事似的。
沃尔特·桑萨瓦尔急忙表示感激,而后安娜又问多鲁斯家乡何处,得到回答后便微笑着说,“莱茵兰的普法尔茨葡萄酒很美的,听说你们那里的姑娘也很美,不知道这位年轻英俊的骑士,在出征前可曾许好了心仪的对象?”多鲁斯有些羞涩地说还未有,“那就在前往圣墓的途中慢慢探询吧。”安娜适时地鼓励说。
“就这样,还请诸位在此后的征途里精诚团结在大公与隐修士的麾下,共勉。”斯达乌拉乔斯说起了这句,示意这两位的使命已经完毕。
两人急忙再度脱帽鞠躬,倒着退去后,安娜调皮地捂着嘴,忍不住笑声,看着自己身上古怪的打扮,又想想刚才沃尔特与多鲁斯蒙圈的模样,笑得更加开朗了,便走下椅子,扬起高文白袍的边角,用希腊语对胖宦官得意急切地说,“怎么样,怎么样,你的评价是什么。”
“大公的机要官可比你差得远了!”斯达乌拉乔斯半是真切,半是巴结地回答说。
于是安娜嘿嘿笑着,不好意思捂住了自己的脸颊,这会儿她转过来,看到营帐后面的门前,捧着一摞文书、印章与匣子的安德奥达特,大约是刚刚来到,也是副蒙圈的表情,怔怔看着自己。“唔,尊敬的机要官,请您办公吧。”安娜眼珠转了两下,急忙说——而后她看到了高大的高文,拍下机要官的肩膀,也走了进来,“怎么呆在帐门口?这时候安娜应该起来洗漱了,无妨。”
“哎——”这时候安娜捂着自己身上这套杂七杂八的古怪衣饰,看着高文,羞得恨不得找个缝隙钻进去。
果然,大蛮子用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就像看个从不知名蛮荒岛屿漂来的人物,安娜的脸颊、额头和脖子都红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声低响,裹在她脑袋上的丝巾滑了下来,黑黑蓬松的云鬓露了出来,毫无章法,就像根枝繁叶茂的小树……
“不是,是这样的……”安娜还在催动唇舌,企图解释清楚,并且捂住了脑袋,但是这下子,别在她胸前的勋章,也拉不住高文那阔大的白袍,一下子从安娜窄窄溜溜的半边肩膀上滑下。
“安娜?”阿格妮丝·普拉尼刚喊着名字走入进来,结果被高文一把推开,“都出去!”大公的语气很严厉,几名武士把胖宦官、翻车鱼少女乃至包括机要官都推搡出去,随后不顾阿格妮丝的抗议,牢牢把守住了绯色营帐。
“对不起大蛮子,是我僭越了你和你机要官的职务。”坐在榻上,对着镜子,安娜不好意思地低垂着头诚恳说到,高文叹息声,随后在她身后举起了梳子,居然帮她整顿着发辫,让安娜又激动又气恼的是,这个蛮子居然会梳发辫,而且很灵活,“这也是你先前和骑术、游泳、击剑一起,必备的技能嘛!是不是那个金发寡妇教你的?”安娜都要忍不住揶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