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很漂亮大蛮子,只要在这条名叫萨尔列夫河(这条河,是塞琉西亚军区的最主要河流,百年后神圣罗马皇帝红胡子腓特烈一世,在骑马徒涉这条河时,在此淹死)上搭起浮桥,利用森林的掩护,我们的军队很快便能逼近塞琉西亚的城下,发起致命的攻击。”待到信函发出后,安娜很是兴奋。
“最好劝降信和那个埃米尔的头颅能起到作用,叫坚固的塞琉西亚城堡开门投降。不然现在暑气渐渐升腾起来,师团在这片海边的冲击平原上待的时间过长,会爆发瘟疫的。”高文的态度则要谨慎的多。
结果到了黄昏时分,塞琉西亚城堡就派出了一名贵族军人作为代表,前来绯帐,在衞队武士战斧和长戟交叉下弓腰而过,拜倒在高文与安娜的面前,而后让大伙儿吃惊的是,这位代表也是潘非利亚与塞琉西亚交界处,一座名叫阿拉尔曼城堡的主人,居然是名叫尼卡·卡列戈斯的希腊武士,本也是前朝的军事贵族,当帝国势力和舰队在小亚细亚崩溃后,他带着家族占据了堡垒,自立为主,时而投靠扎哈斯,时而投靠罗姆苏丹。
现在当高文的庞大师团杀入塞琉西亚后,而皇帝的军马暂时未能及时抵达,尼卡便当机立断——原本塞琉西亚城留守罗姆士兵,将他迎入,拥戴为将军,是准备抵御高文的——但而今尼卡直接将塞琉西亚城的钥匙、要塞图和令牌,全部交到了高文手中。
简言之,尼卡带着这座首府城市投降了。
欣喜的安娜即刻许诺:尼卡所在的卡列戈斯家族,及阿拉尔曼城堡周围的所有田产权益不变,并享有减税特权,此外以后只需要提供一百名骑兵和二百名长矛手的军役,追随弓师团作战远征即可。
“鄙人和鄙人的七个儿子,都将永远效忠于斯特拉提哥斯将军阁下,与紫衣公主殿下。”这会儿,当尼卡抬起头来时,高文才发觉对方大约六旬年纪,眼睛空洞无光,原来是个盲人(不过应该是晚年患眼疾所致)。盲人就盲人吧,还连生有七个儿子,没一个女儿,也算是厉害,“尼卡将军,你的七个儿子……分别叫什么名字,住在什么地方?”
“犬子们名字,是赛文、艾斯、泰罗、雷欧、迪迦、盖亚和奈克瑟斯。其中前三位,在多年前奉先前皇帝的命令,前往奇里乞亚东部的西斯城驻防,监察当地亚美尼亚贵族们。雷欧和迪迦,在北方的穆特河谷处,拥有自己的堡垒。”
“哦?那烦请把您的最后两位幼子,留在我与公主殿下的身边,本人会好好培养他的。”高文此话的语气很明显,那就是索要人质,为将来塞琉西亚的安稳——穆特城在北方,与赫拉克利亚(托罗斯山脉北部地区统称)地区相连;而阿拉尔曼城,则在西部的狭长海岸,又是与潘非利亚地区连通的锁钥,现在全是卡列戈斯家族的领地,不得不防。
“是……”尼卡诚惶诚恐地答应了,他的两位幼子,一个十五岁,一个仅十三岁,现在正伴在父亲左后。
“就留下在守衞者旅团,充当我的侍衞。”安娜以示恩宠。接着盖亚·卡列戈斯、奈克瑟斯·卡列戈斯,两位少年武士,便毕恭毕敬地拱手,佩剑立在安娜的下首处。
人质交换后,高文即刻与安娜密议:事情绝不可耽搁,趁着尼卡还未倒向你父亲前,抓紧时间进入接手塞琉西亚城。
次日,萨尔列夫河面上,涨起的河水滔滔,正是夏季,两面的树林和长草摇曳,浮桥上师团所属的骑兵,头盔与鸡脖甲上的羽翎竖起,各色旗帜、鱼龙旗交迭,马蹄声阵阵,踏着浮桥,在河面上激荡起阵阵水流,在岸边数排旌旗扬起,高文、比雷尔、乔瓦尼、布兰姆森、戈特沙尔克、布拉纳斯、多鲁斯等将官满身甲胄,手持佩剑,督导身后的步兵支队,监视着对面尼卡的队伍。
旗帜下,盲眼将军身旁,是同样骑马披甲,特意从穆特河谷那边赶来助战的雷欧与迪迦兄弟俩,“父亲,这个师团来得好不尴尬,高文虽然自称斯特拉提哥斯,但是现在皇帝的军事体系当中,哪来的这种复古的军衔?并且他的印章上还是亚美尼亚大公。至于紫衣公主,就更加荒诞了,迄今没有皇帝的金册诏书,就贸贸然交出塞琉西亚城,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