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最亲近的阿普利亚公爵和普罗旺斯侯爵,忽然两句话没到,当高文的信被读出来后,说着说着就争吵扭打在一起,许多人都惊愕呆住,直到阿德马尔大为光火,高喊“你们都体面些”,众人才醒转过来,上前七手八脚地将两人给拉开:雷蒙德的手中还握着自博希蒙德嘴边扯下的红色胡须。
“对圣座或皇帝的解释,就交给高文自己去做,而后叫他即刻带着所有的军队,在一个月后前往希德努斯河会齐,继续进攻安条克城。”最后小安条克城的会议,阿德马尔只能有气无力地宣读了以下根本不是结果的处断决议。
接着,绵延在小安条克城四周,绵延十数个古里的营地内,隐修士彼得走入自己的营帐,安德奥达特在那里起身鞠躬,而后隐修士唏嘘着坐下来,摩着自己的拐杖,“安心吧——圣座冕下是绝不可能惩处你主人的,换言之高文将事情闹到皇帝和圣座那里,就代表他已经成功的。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马上皇帝的加封与圣座的慰劳,都会接踵而来。”
这话让安德奥达特都有点诧异,但他看到隐修士的神情,并不像是胡说八道的模样。
“对圣城的远征开启了混沌、伟大的时代,高文这样的徒手起家的枭雄之资,是最适合披荆斩棘,开创天地的。但只怕血腥的杀戮,也将张开它充满恶臭的尼尼微狮口,伴随着对荣耀和野心的追逐,吞噬着旧有的国度们。”说着,彼得颤悠悠地扶着拐杖站立起来,走出了营帐,看着赫拉克利亚荒野上,天幕低垂,野草如浪,和横亘隐约的青色托罗斯诸峰,叹息着,“安德奥达特我的孩子,他应该是还有其他的要求叫你传达的,对不对?”
机要官便将署名为戈特沙尔克的信件,交到了彼得的手中。
“让这些愿意去的人,都顺着米利奥塞法隆隘口,接着是南下穆特河谷,去塞琉西亚归到高文的麾下好了。再继续从军的话,他们奇怪的理念是会引起其余人的不满和警惕的,那时候高文就真的很难向圣座冕下解释了。”彼得背着身子,低声提醒说到,“还有沃尔特·桑萨瓦尔也一起前往好了,作为领队的旗官骑士,虽然年龄大点,但优在持重善战,他在高文那里,可能要发挥比在这裏更大的作用。”
“阁下还提醒您,要做好保护自己的工作。”
“没关系,我把所有的围绕在身边的力量给送走,这样反倒是最安全的。”
群山的山脚下,博希蒙德与几位诺曼人的爵爷,立在草丛里,牵着战马,看着与沃纳和多多并辔而出的下洛林公爵戈弗雷·尤斯塔斯,阴云之下,两伙人正在“对峙”着。
“今日可真是个好天气啊,尊贵的尤斯塔斯爵爷。”
“是的,没有比这更好的了,所以我要出去打猎,在那片苍翠色的山谷当中。”戈弗雷回敬说。
“是哪里吗?”博希蒙德指着目的地,“我必须得尊告您爵爷,因为您在先前会议上对高文和鲍德温,一位是你朋友,一位是你弟弟的偏袒,这支朝圣队伍里有许多人对你不满,若是继续放纵下去,这两位不知道还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是在提醒我,正处于危险当中吗?感谢您的慷慨和好意阿普利亚公侯阁下,所以即便是面对您,我身边也有沃纳与多多这样的猛士相随。”戈弗雷说完,便朝着博希蒙德施礼,接着自他的面前打马走了过去。
“哈哈哈哈,您可真会说笑,谁都知道我们阿普利亚人是最为耿直的武士,绝不会在私下里干些偷袭的勾当的。”博希蒙德看着公爵的背影,摊开手喊到,但戈弗雷并没有理会他,而是渐行渐远,接着博希蒙德把剩余的话说了出来,“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
“阁下,刚才的会议,既然高文和鲍德温都没有受到实际的惩处,那么马上争夺的白热化局面就要来临了。”杰弗里趁机对博希蒙德进言。
“没错,不能再让戈弗雷这伙人顺利指挥队伍前行,不然让他们一伙在奇里乞亚和安条克坐大,和高文、鲍德温混同一起,我们建国要到哪里去建?现在谁在奇里乞亚占得地盘多,谁的力量就强,谁就能得到安条克城,而谁能得到安条克城,谁就能取得圣城。”博希蒙德走下山坡,直言不讳,“真正的血战,真正的立国之战,还未有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