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只要强行取消拜占特金币和新铜币间的比例挂鈎,让它只和实物商品产生联系,管理好市场,储备充足的物资,是不会有很大|波动的,待到新铜币的信誉稳定下来,内外人自然会乐意使用的。”高文对此信心满满。
新的铜币,名字便叫做“塞琉西”,最初有人建议使用高文和安娜的头像,但两位经过缜密商议后,决定不冒这个险,而是想将钱币正面规定为“圣保罗”的头像,但考虑到领国内还有大批保罗派信徒,他们是绝对会坚决反对自己信奉的使徒的形象出现在钱币上的,未免酿成麻烦,所以最后“塞琉西”的正面定为本地特产番红花图案,反面则是刻着《圣经》里的希腊文铭言:主为至宝。
当对秋种和铸币的事务安排妥当后,虽然时间还很短,但塞琉西亚城下的气象渐渐更新蓬勃起来:各色作坊开始忙碌起来,白杨树夹杂下的简易道路上,穿梭着马拉的车辆,往来在阿库姆市场和城堡间,扬着道道的尘土,它们的速度比牛要快得多,在福音圣俸地产的农庄聚落间,部分农民还在使用腰杆步犁,以牛为役畜,有人在扶持着犁,有人在控制着方向;但阿格妮丝创造出来的新锐的轮犁,也已经少量投入使用,使用马来拉犁的景象也开始出现,它们的力量和效率让习惯于牛耕的农民感到惊诧,但消耗的饲料和需要的马掌数量,也让习惯小家小户的他们感到心痛,即便这些是督农司必要的投入。
以前被碎割为条块状的土地布局已消失:因为集中大规模使用役畜,并且在圣俸地产上,也不存在各个领主间的界限和隔阂,故而土地被重新并拢起来,有的因平耕被拉出了纵横交错的沟垄,有的因为地形缘故,沟垄则是螺旋形的畦形,自衞城的塔楼自下看去,蔚为壮观。
暮色里,安娜伏在了那边,出神而陶醉地看着这无数沟垄上,大约十多名正值壮年的男子,他们排成道横线,相互间的间隙很大很稀疏,后面跟着的,全是举着耙子、锄头的农夫,这十多名男子都是“神圣的播种人”,他们全是自新会和农协会推选出来的:大部分头脑口齿清楚,力气过人,处事公正,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全都有几个健康的后代子嗣。
播种人的肩上,都斜挎着长袋子,裏面装满了沉甸甸的种子,而后在绵长的号角声和赞美歌里,他们一步一步坚实地前行,将种子不断播下,迎着暮色夕阳,口中念念有词,祝祷着未来的丰稔,其他的农人都默默跟在其后劳作着,整个仪式充满了庄严无上的色彩,让安娜不由得看得如痴如醉。
这是土地的神圣。
“我们应该对他们和他们脚下的,充满敬畏。”当高文自后面走来时,安娜喃喃说道。
“是啊,要是种子和收获量能达到一比四,敬畏就会被欢愉替代了。要是能达到一比五或者一比六,敬畏就会被狂喜替代。”高文的言语,时刻脱离不了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