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丽娜垂着双眼,依旧一言不发。
琦瑟的脸色则是惨白。
“我的妹妹,心肠扭曲了。布雷努斯,也太宠溺她了。”这是皇子的第二句话。
“我能理解你妹妹的心情。”这会儿,英格丽娜终于开了口。
黛朵没有将英格丽娜送去君士坦丁堡,当然是有很大理由的,她知道就算父亲始终把姐姐称为“阿帕忒”,任何侍衞、宦官和使女都不许提起安娜的名字,不然轻则鞭打,重则枭首,但父亲还是最宠安娜的,即便姐姐不知羞耻地欺骗了整个家族,和高文私奔了。现在父亲可以处死英格丽娜,可以歼灭高文,但一旦当安娜在他眼前时,他还是会原谅对方的。
“不,绝不可以原谅安娜,欺骗者就应该在地狱的业火里永远受到惩处和煎熬!”每每想到此,黛朵的漂亮的眉毛都绞在一起,手死死捏着胸口的罩衣,鲜艳欲滴的小嘴唇也几乎要被切齿给啮破,“明明是我先和高文缔结婚约的,难道身为妹妹,就要受到你如此的羞辱和戏耍吗?”
所以,黛朵将英格丽娜送到这裏来:若是约翰将这个消息告诉高文,威吓高文退兵,那么姐姐必然和高文产生间隙,甚至会反目。
若是高文不退兵,也无所谓,约翰处死寡妇,姐姐和高文间,也会产生根永远无法拔除的尖刺,时不时会将两人刺得遍体鳞伤。
若是约翰心软,将寡妇送到了高文处,也行——就让高文和姐姐为此闹得天翻地覆吧;而姐姐也会彻底恨上约翰的;此外,我也将这个消息秘密汇报给父亲,让父亲从此不再信任约翰,将来问鼎皇位的,说不定是我的丈夫布雷努斯。
若是约翰辗转把寡妇送到君士坦丁堡,假手父亲处死寡妇(阿莱克修斯是不会放过她的),那就更好了,让父亲永远和高文敌对,早晚会将塞琉西亚碾压成灰。
琦瑟也想到了这些,她是个极度聪明的贵妇,所以才面无人色,冷汗直流,静静而不安地按捺住呼吸,看着若有所思的约翰皇子,现在所有的命运,都掌握在这位黝黑少年的手里了!
“想来想去,对两位夫人的处置也只能这样了……”数分钟后,约翰皇子转向她俩,面带冷漠,悠悠地说出这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