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牧人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要他矛尖上挑着的水囊。
于是他一时间头脑发热,直接举着长矛,将矛尖对着这具足骑兵,将水囊给伸了出去,“该死,该死,你应该在做出某种行为前,好好想上一会儿。”这牧人不由得内心裏大为叫苦,这行为会让对方误以为是种挑衅或敌对的表示的!
可那骑兵却没有什么气恼的表示,而是很淡定地接过了水囊,而后拔开塞子,仰起头咕噜咕噜,像个牲口般饮用起来,他从密密麻麻的铁甲片里,裸|露出了一小块喉结所在的肌肤,正随着饮水的动作,不断上下滚动着,正对着那牧人伸出的矛尖,渗下的汗水都被反射出棱角的光芒,只要那牧人将矛尖往前一抵,他就能格杀掉这位入侵家园和新月信士王国的怪物武士。
但直到那骑兵将水囊喝得干瘪,扔在了马下后,这位牧人也没有做出一星半点的举动,手里的长矛还僵在半空里,而后骑兵将手指向了北方的原野,示意他告诉自己前方是何处。
“再前行三十个古里,就能抵达卡帕多西亚湖南端的卡隆城。”这牧人急忙将长矛收起,用自己所能知道的言语反覆说着,卖力说着,不断将手朝着那里打着手势。
于是那骑兵便点点头,也不知道听不听得懂,他的战马甩动了两下尾巴,就朝着原野那边尽头的城堡而去。
安娜的军势,在接到指令后,朝卡帕多西亚之地的军事行动,用神速来形容也不为过:三百名具装甲骑,及征发来的六百名吉那特步骑,外带刚用米利奥塞法隆和科尼雅数千难民,和塔尔苏斯城的投降军组成的“卡帕多西亚武装殖民团”(约六千人男女在内),从越过边境的时开始算起,直到攻占无主的卡隆城,仅仅过去了四日的光阴。
他们在沿途没有遭到任何激烈的抵抗,但是具装甲骑们却以“衞教保皇”(衞的是基督教,保的是阿莱克修斯·科穆宁,但是皇帝表示我很无辜)的名义,扫荡屠戮了数十个大大小小的新月教聚落,手段极其毒辣。
因为他们成员大部分都是新裹挟收买来的布洛瓦、诺曼底雇傭军人,外带不少投奔塞琉西亚的流浪武装者,根本没有接受过高文大公爵的军典约束,而安娜对他们也放纵的很——得知捷报的紫衣公主,便带着自己的衞队,跟在其后,并且严厉督促大部分的武装移民尽快驻屯到卡隆城附近,修缮城防,围绕着卡隆城分配耕作田产,来支撑她的新军队的补给。
看来,安娜夺取了半个卡帕多西亚后,就压根不想走了!
“我要去亲自看到卡隆城,在我来塞琉西亚前,就对它的富饶和美丽恋恋不忘。”坐在肩舆里的安娜,便这样公开对伴同的阿格妮丝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