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慌张,只要顺着这条溪流走到底,我们大约能在明日正式踏上通往非拉多菲亚姆城的大路,这样便能绕开高文的队伍。”休不断地给四周的人打气。
走着走着,日头渐渐西斜,所有的人包括走在前面的威廉都不敢下马生火,只能喝着牛角杯里的清水,就着干粮充饥,在经过段起伏的地势后,前面的诺曼人发出了阵低低的欢呼声:前方的道路变宽了,并且没有了其下的峭壁,被数面缓坡和丛林包围在一起,就如同在酒壶里行走,走到了壶底那样。
“加把劲,穿过这裏就可以了。”休晃动着拳头,说到。
在他的话语下,骑士和扈从们抖擞起精神,加快脚步,踏着其间厚厚的落叶,和掺杂在其中的雨水洼,发出索索的声响,催动各自的马匹,要越过这裏。
然而接下来的道路却不对了——休仰头四面望去,预料当中的阳关大道并没有出现,森林间的路径越来越弯曲狭隘,两边的树林高耸,鸟儿发出了惊怵的鸣叫,一只追着另外一只,在昏暗的暮色里不断飞出盘旋……
休身边的骑士,有些纳罕和不信任地盯着自己,这让法兰西王弟也觉得不安起来,按理说这条道路是不该如此的,自己是如此的精明,他就不信高文会把误导的阴谋告知全塞琉西亚的人!
然而感觉越来越不对了,因为有骑士指着树林后的长草,说“今天是没有风的,但是到处都有草在乱动,鸟在无故惊起。王弟殿下,莫非真的有伏兵?”
“别犹豫了,反正有那个威廉·格朗梅尼勒在前面,大家握住佩剑,保持警惕。要是前面的威廉出了什么事,我们即刻就往反方向逃跑!”
天色半黑下来,刚刚雨后的乌云低压着,很快休看到,前面的威廉·格朗梅尼勒忽然在马背上加快了速度,马蹄翻飞起来,许多被雨水浸泡后的落叶被扫开到了两边,结果刚待他准备派人去,叫这位伯爵放慢脚步,悲剧忽然发生了——在威廉·格朗梅尼勒马前平坦的道路下,弹出了一道绊马索来,带着纷纷的落叶,悲鸣声当中,伯爵的坐骑被当即绊倒,伯爵本人也狼狈地朝前扑着,摔倒在了地上,冲到前面的旗手,和伯爵身旁的四名骑士顿时乱作一团,到处喊叫着,慌张地摸索着武器——两边树林里,冲出了许多人影,他们很明显是把栽倒在地上的伯爵当作是猎物了。
这群人是高文的属下,是约翰皇子的麾下,是突厥人还是当地的野匪,休都不及细想,他唯一可做的,就是调转马头方向,朝着来时的路没命地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