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参加晚宴的领主七手八脚,把老国王科罗曼扛上楼梯送到三层的寝宫,科罗曼倾倒在垫子间,口鼻歪斜,眼珠与手指根本不能灵活转动,气息嘶哑,这显得原本就很丑陋的他更加丑陋。
他的儿子伊斯特瓦尼举着烛台不知所措地站在旁边,奴仆们乱作一团,装满酒水的罐子泼洒在国王卧榻上,殷红色瞬间蔓染四周,如鲜血般让人感到绝望。
这个房间里除去卧榻和写字台外,便全是累累书稿,无一不印证着科罗曼“嗜书者”的绰号,可是尾随而至的王族和巴罗们却丝毫不受这种风雅氛围的熏陶,他们继续将可怜的老国王围住,不断挥动胳膊吵嚷着,要求国王下决断,也根本不把王储伊斯特瓦尼放在眼里。
最终科罗曼颤抖着手,从名书办那里接过卷牛皮纸拟就的黄金诏书(这是他们从拜占庭宫廷里学习来的),让伊斯特瓦尼宣读起来,诏书里的内容很明显地是他预备的应急方案。
裏面代表了国王的另外种态度,即和教会合作出兵塞尔维亚,很可悲科罗曼在提出异议前首先想的是反悔,因为他已经被大主教恫吓威胁够了。
不过科罗曼还是留一手,他宣布整支远征军由三个部分组成,一部分是王廷军由他的王宫总参事克莱姆鲍德统率,一部分是州民军(匈牙利州中的大部分采邑都是由巴罗掌控)由他弟弟阿尔摩什统率,而最后一部分自库曼和塞凯伊人当中招募来的轻骑兵由王国的“久拉”(类似宫相)盖勒特统率。
所以在诏书里国王趁机下令,所有农奴、手艺人等不得以参加圣战为名义趁机脱逃。
如此巴罗们才总算是没有更多的异见,纷纷离去。
“祝你尽快好起来,继续领导这个王国,我的兄长。”榻前最后离去的阿尔摩什,抬起眼皮,看看在榻上嘶喘沉默的科罗曼,又看看一边瑟瑟发抖的王储伊斯特瓦尼,轻蔑阴冷地笑笑,才朝着寝宫大门那里走去。
最后留下了铜扣摇晃击打在门上的声响……
王宫围篱前,阿尔摩什走出来,和等候在那里的宫相盖勒特相视一笑,“那个不知好歹的顽固托努佐巴,已经遁逃去了他遥远的城堡。”
“和大主教商议好,不管这次征伐胜负如何,都在归来时勒令这队孱弱的父子退位,拉拢所有的巴罗。”
“当然我未来的陛下。”宫相盖勒特恭维地答覆说,“将来阿尔巴德王族的荣耀,将由您和您的儿子贝拉前来继承下去,发扬光大!”
五日后,足有一万二千名匈牙利士兵,打着旌旗自王宫集结出发,渡过德拉瓦河的渡口,向着扎拉港前进,在那里一支威尼斯船队正在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