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怜儿放弃了用真气。她抬头看着他,扑了过去,双臂绞着他的脖子,低头在他肩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我在上面找了一个月了。”
嘟囔的声音,闷闷地带着委屈。
一个月,在业火中飞……明彻挺直了背,言不由衷地骂道:“我是狗骨头?啃这么狠做什么?”
不用真气,肖怜儿没半点不适,软软地滑了下来,手捏着他的双颊往外扯:“你对我用幻术你还有理了?!”
明彻握着她的手腕扯开,想着在她识海里留下的话,有点不好意思:“你傻啊?那是业火,水浇不熄,土淹不灭。跑来做什么?”
他的眼睛就不肯看她,肖怜儿翘起了嘴:“明明很感动嘛。装什么装?”
明彻扔开她的手,昂起脸来:“我对你这么好,你跑来找我,扯平了。不来找我,就是对不起我。我为什么要感动?”
肖怜儿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那你脸红什么?三百多岁的人了,还会脸红?”
明彻低头就扑了下来,堵住了她的唇。
其实他觉得自己傻。他这样喜欢着,这样留恋着,为什么偏偏心裏还别扭着,不肯让她知道。
她的气息渐渐热烈起来,喘息声扑在他脸上,让他一再收紧了胳膊,想将她吞进肚裏。明彻终于抬起了头,看到她睁开雾蒙蒙的眼睛,忍不住低头啄了啄她的唇:“我很想你。”
她环住了他的脖子。明彻把头埋在她胸前,久久不肯说话。
肖怜儿望向天空。碧蓝的天,白云飘浮。她喃喃说道:“我看到美人鲛陷在泥里的骨头。我真害怕。怕连你的骨头都找不到了。”
明彻身躯一震。坐了起来,将她捞进怀里:“你看,魔门不是挺好的么?”
肖怜儿放眼望去,山川青翠,花朵怒放,她笑了起来:“我来回飞了好多遍,从来没在火里看到这样的地方。”
“天空有幻术,你自然看不见。魔门的入口,是在地底。我这根骨头太香,你闻着味就钻进来了。”明彻微微笑着解释。
肖怜儿轻轻捶了他一记:“小气!咬你一口,现在还拐着弯骂我。”
她抬头在他下巴亲了口,看着四周很好奇:“你快说说,究竟怎么回事?你不会到现在还不肯告诉我吧?”
“那晚你睡着了,我接到讯息,说银蛟来了。”明彻淡淡说道,“我自然是要回魔门的。你有事要办,又不想你牵挂,就对你用了幻术。”
看到肖怜儿瞪他,明彻瞪了回去,傲慢地说道:“我若不想让你解开幻术,你以为你会有机会?”
好像,是这样的。肖怜儿哼了声道:“胡说。什么叫我睡过去了。我是金丹修为,又不是炼气弟子。明明是你接了讯息,故意让我昏睡过去!”
“你真聪明!”明彻低头响亮地亲了她一口道,“反正我就回来了。银蛟一怒之下,设了禁制,降了业火,扬言要将魔门烧为白地。可惜它不能久留。以后也找不到机会再来。所以我们就等着业火熄灭。”
就这么简单?好像又不简单。业火的威力她是知道的。禁制的强悍她也知道。
“业火会有熄灭的一天?”
明彻笑道:“当然。银蛟虽然修为比咱们高,它喷出的业火厉害,总有熄灭的一天。十年,不算什么。我顺便重新炼制了法宝。”
他伸出手掌,冰玉般透明的弯月轮躺在掌心。
肖怜儿头一回离得这么近看明彻的法宝。她伸手点了点它:“上次在烛龙遗迹,你受伤就是因为它?”
“本命法宝。你要知道我是金性体质,它受损我就受伤。这十年我又炼了一对。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
他说,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肖怜儿看着明彻眼中那丝似有似无的羞涩,突然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这样,他就没那么多时间想她。各种情绪翻腾起来,她愣了很久,才道:“韩修文死了。最后是石清枫下的手。他得了烛龙诀。”
肖怜儿把脸在他胸前蹭了蹭:“师尊也去了。他的魂魄和韩修文的命连在一起。”
若水道君最终还是魂飞魄散。明彻想起结界那头的花知晓,搂紧了肖怜儿道:“你师尊走之前可曾说过什么?”
肖怜儿眼里酸涩。师尊的影子散开之前,他在爽快的笑。说他喜欢自己现在的模样,让她这一世永远不要再当易轻尘。永远不要再被男人哄了去。
“明彻,你不要骗我。永远不要骗我。”
明彻心头一凛,闭了闭眼,移开了话题:“你可知道。五百年前,你的师尊喜欢上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