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一个叫赫达米克的气系法师,让他照办。”那奥拉瑟扔下了这个命令,随后他想了想,似乎有些不放心,又指着那名老者,添了一句道:“你和他一起去。”
那名老者默默点了点头,几十年来跟随着那奥拉瑟,他非常清楚对方的心意,哪怕是一个细微的表情,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他都能立刻嗅到那隐藏在背后的本义。
“一个法师……他会听我们的么?”虽然老者的身份和地位特殊,但是莱喀不认凭着他和自己两个人用上几句话就能使得对方就范。
“他会照做的,因为这是我那奥拉瑟的命令。”老法师虽然说得平淡,但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带着疑问和好奇,莱喀和老者离开了石堡,往港口走去。
在路上,莱喀一直垂头不语,忍不住问道:“我们花这么大力气来去对付一个小领主,是否有点不值得呢?”
老者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谁说我要对付他了?”
莱喀一愣,他困惑地看着老者,难道他们不在是为了追寻这个牧师的诡异古怪之处么?那他的所作所为又是为了什么呢?想了想,他觉这种其中肯定有不能为他所知的原由。他惶惶然地发现,自己可能犯错了,因为自己问了不该问的。就在前一刻,他认为自己以无比近的距离触摸到了那个权力的中心,可是现在发现,这原来是个可笑的想法,其实他仍旧什么都不是,一切没有任何改变。
老者的眼睛半开半闭,就像有一道刺目的光线时时刻刻在他面前晃悠一般,莱喀那一瞬间的复杂心情和闭口不言的谨慎被他立刻捕捉到了,对于这名亦徒亦仆的属下,过去的日子里表现尚佳,所以他觉得现在可以让后者知道一点事情了,于是他尽量放缓语气,道:“那名领主不过是一个钥匙,在他的身后,还有一扇大门,所以你要明白,得到了钥匙是了大门背后的东西,而钥匙的本身的价值只存在于在打开大门之前。”
“难道……”莱喀皱眉苦思良久,最后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道:“修士会?”
老者赞赏地点了点头,他把头偏了过去,凝望着港口那五艘舰船的身影,语气深沉道:“修士会里,神权者的势力太大了,再这样下去,法师会的影响力会越来越低,此次屠龙之役,却是一个我们展现手段,展现力量的大好机会,所以,你不觉得这是一把可以利用的钥匙么?”
这些事情之前老者之前从未对莱喀说过,后者觉得那好像是一只扎紧的口袋终于松了下口子,他可以隐约地窥见其中的一二了,那位神秘的领主本就是个神职者,一旦出了什么问题,必然会使得教廷的声望下降,削弱其在修士会和大贵族之中的影响力。
他为自己的判断振奋不已,因为在这个过程中,自己也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随着两个人越来越走进港口,一个身穿法师袍的孤单瘦长的身影映入眼中。
赫达米克闷闷地站在一边,他眼睛里是难解的迷茫,在解救了所有人后,很多贵族上来很客气向他询问他的身份和那个魔法的来源,可是当他们知道了他只是一个不入流的气系法师时,都露出了古怪和诧异的表情,就如他们面对着一桌丰盛的美味,却有人告诉他们这是用最低贱最肮脏的蟑螂做出来的。
那种目光生生地刺痛了他,让他愤然不已,但是继而升起的,是内心深心处的一股无力的挫败感,其实与罗澜交战之后,他立刻将电光雷弹进行了改良,并开创性的在原本的卷轴上再添加了一种卷轴,使得呆板的卷轴能够自由在空中移动。
大陆上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复合卷轴,一是因为材料来之不易,除了气系法师外没几个魔法师愿意把精力花费在这上面;二是在生死之战中,卷轴的作用是举足轻重的,通常在制作卷轴时,大部分魔法师都躲在暗室中,小心翼翼避免对手知晓,从而使得没有任何交流;三是卷轴本身力量的展现是来自魔法,这已足够,没有必要再去刻意再在卷轴上做什么文章。
赫达米克的这一创举连他本人也没发现这其中的价值,这位天才的气系法师原本才华横溢,现在却被接二连三的刺|激弄得不禁消沉下去,任务失败的阴影,法师会的蔑视,这无时无刻不在吞噬着他的内心。
“是赫达米克法师么?”一把声音打破了他的沉思。
赫达米克迟缓地转过头来,漠然道:“什么事情?”
老者和莱喀对视了一眼,后者走上前了一步,道:“我是那奥拉瑟法师的扈从,他想请您办一件事情。”
赫达米克吐出一口气,缓缓道:“说吧,我照办就是了。”自他保护修米亲王的任务失败后,他原本以为自己必然无法在法师会中生存下去,甚至他也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那奥拉瑟居然留下了他,这不禁又让他燃起了一丝渺茫的希望,不过他也知道,这并非是没有代价的。
“看见那艘船了么?”莱喀遥指了一下海面,低声道:“我们想知道那上面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情。”
赫达米克一怔,道:“你们是想……”
“时光回溯。”老者冷冷插上了一句,但那是不容否定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