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接近开花时间,人群中的骚乱声越大,好些人发现王庄头这一次抽烟的时间未免太长了一点,怎么还没有回来?窃窃私语声不断传来:“不会跑了吧?”,“难道真是杏花?”,“跑不了,每个花筒子庄头都要登记,开花的时候各个出口都有人堵着,跑不了!”“那怎么还没来,该开花了。不会真的就是杏花,不敢开了吧?”,“八成就是,趁着没停押,我们加注吧!”,“对,加注!加注!老子月月给他送钱,也该赢一回了。”
“快开花!”
“对,到时候了,快点开!你不开老子自己上去开了!”
“你算个屁,你开了我也不认,要叫你换了咋办?让庄头来开,死在家里了不成?”
“快开!快开!”
海娃子已经脸色煞白,一身大汗,只是不停的说:“各位,等等,等等,我师傅就来了,就要来了。”
一片嘈杂声中,娇嫩嫩的声音响起:“爹有点累了,今天的花筒子我来开!”
众人惊讶回头,个个脑袋扭过去就没再扭回来,大家使劲瞪着眼,使劲张着嘴,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四下里都是吞口水的声音,整个场子顿时一片呆滞的面孔。
只见王月莺婷婷袅袅的走了过来,下身穿了一条湖水绿的极地长裙,裙子上紧下宽,将臀部的曲线完美的勾画出来,下面一直拖到脚下,显得她身量修长秀美。上身一看之下白得眼晕,是两条光溜溜的手臂和白|嫩嫩的脖子。那白!那嫩!真美气!饱满的胸脯在绣着金花的湖蓝色小坎肩里呼之欲出。正随着她说话声起伏不定。
呆滞过后,一些胆小的后生‘呀’的一声低下头,一些守礼的老头骂着“有伤风化”回过头,但是他们无一例外,都趁着别人不注意,还要回头张望,大部分的人还是顾不上什么风化了,眼睛也舍不得眨一下的盯着王月莺来到梯子跟前。谁看见过十七八岁大姑娘的光胳膊?就是六七十岁的老太婆,夏天裏也还要捂得严严实实呢!
王月莺微微低下头,道:“各位乡亲,我爹昨晚就受了风寒,为了不让乡亲们失望,才勉强今天出来设了花筒子,可是晌午一过,又头疼的起不来炕,实在没办法,这花筒子也不能一直挂这呀,所以才让我来开一次筒子,大伙别笑话我,开花要紧,是不是?”
诸人这才想起来,她今天的装束不过是开花筒子的规矩,不能说故意穿个狐狸精样子骚情。只是一样的胳膊,她爹露出来和她露出来怎么差的就这么多呢?
叽叽喳喳的声音中,王月莺来到梯子前,开始往上爬,越爬越高,下面的人就忍不住想往她裙子底下看,王月莺也知道,一只手抓着梯子,另一只手裹着裙子,走的极小心。
好容易上了桌子,她鼻尖上已经出了一层细汗,脸颊红通通的,她四下看看,清清嗓子,说着开花筒子的说辞:“花筒子上称称良心,春夏秋冬四季分,你说春来他说秋,一拉两半定干坤!”同样的声音由这般娇脆脆的嗓子里说出来,大伙都听得好生舒服。
月莺没有像父亲那样做足气氛,花筒子挂的很高,就是王庄头也要惦着脚才能拿到,她比父亲个子矮一点,够的就更困难。她尽力一下下踮着脚,手臂尽量伸直,一抹细腰就随着她的动作一下下的露出细缝,连够了好几次都没够着,最后月莺使劲一跳,才把鈎子勉强拉在手里。
她踮着脚转过身,吃力的拉着鈎子,往下使劲一拉,勉强说出最后的话。“各位乡亲——开……啊!”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大叫之后是很多人齐声大叫。原来王月莺刚刚跳起的时候不小心踩了裙子,这么往下使劲一拽,脚就落了地,牌子是拿下来了,可裙子也被她整个踩了下来,露出裏面粉红色的蔽膝(当地人的内裤,肥大,长度在膝盖上面一点)和两条粉光白|嫩的腿来。
这一下全场喧哗,王月莺赶紧两手齐出,把裙子拉上来,然后抓着裙腰,一下就哭了起来,她将手中的竹排子往海娃子手里一扔,一手提着裙子,从梯子几步窜下来望着河边的柿子树林里就跑,边跑边哭。有些好热闹的人闹闹轰轰的跟了过来。
一群人跟着她跑到树林,裙子已经重新系好带子,可王月莺不算完,嚎哭起来:“我可咋活啊,我的天啊,我不活了!”说着敏捷的向浑河跑去,速度极快,到了河边身子一探,半个身子都扑出河堤,手里被换下来的竹排子也就随着扔进河里,河水湍急,打个滚就没了踪影,等人群跟着跑过来,只剩下王月莺捶胸顿足,口口声声要跳河的闹腾,可也没有真的去跳。
尚有很多人心思虽然被王月莺吸引过去了一点,人却没有动作,到底开出什么花来还没说呢,好些个人身家全部都押了进去,这时候就是有十个八个大姑娘脱|光了衣服也要先等花出来了再看,他们齐齐瞪着海娃子手中的竹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