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关昊天余怒未消,几乎所有的人都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关昊天一把火烧到自己身上。倒是古凡朗声的一笑,在大厅内显得无比刺耳。“应北侯,我有一事禀告。”
“咳……凡儿,那你上来吧。”关昊天听声音知道说话的人是古凡,咳嗽了一声,似乎强压住内心的怒火,振声说道。
“小侯爷,劝劝大人,可不要再动怒了,对身体不好啊。”几个近衞急忙凑到古凡身边,低声说道。古凡见他们眼中似有乞求之色,心中顿时明朗了许多,这些人一方面是为关昊天着想,另一方面还是怕关昊天万一余怒未消,又拿他们这些近衞出气。
古凡“嗯”了一声,微微点头就顺着红木楼梯朝二楼的厢房走去。
片刻之后,只听见关昊天的厢房里传出一声惊雷般的大笑,众近衞不禁一怔,却又听不出关昊天的笑声,是怒笑,喜笑,还是悲笑,惨笑,更不知道古凡跟关昊天到底说了件什么事情,不禁面面相觑,下面接下来的寂静虽然很短暂,但在众人感觉却仿佛是千年一般漫长,只听见关昊天沉重的脚步声踩在二楼地板上的声音,金属军靴踩在桃木的楼梯板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几乎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从二楼走下来的那一双军靴。
一切就仿佛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当大家的视线从那一双军靴上移到关昊天的脸上时,只见那张略带胡茬的脸上竟然带着和煦的笑容,笑着走上到餐桌旁边,坐了下来,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提起了桌上的一壶酒,咕咚咕咚地抬起头一饮而尽,然后将酒坛扔在地上,笑道:“爽,够爽!”
众近衞此时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恍恍惚惚中被关昊天劝着喝酒,他们本来就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愣是被关昊天一声爆吼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酒醒了大半,此时关酒鬼又要灌他们,自然是不敢不从,不一会就把十来个近衞喝的东倒西歪,找不到北了,其中一人原本想去拿酒坛却抓到了同伴的手,只见他五指在那手掌上捏了又捏,掐了又掐却是抬了半天都抬不起来,醉眼惺忪着狠狠拍了一下,吞吞吐吐地骂道:“酒酒……酒坛子……还……还跟老……子过……不去……”
看到那名近衞的丑态,古凡算是知道,这些人是真的喝多了。
“咦……”关昊天眯着惺忪的醉眼,瞅了瞅桌边,七倒八歪的众人,举起手中的陶瓷酒碗,猛地又饮干了一碗酒,端着那一只空掉的酒碗,指着已经快要喝到桌子底下的众人,喷着酒气说道:“你们这些怂人,平时不是很能喝吗?今天本座心情好一点,想找你们喝几杯,这才几杯就醉成这副熊样,酒都不能喝的男人,跟废物有什么区别?”
那已经喝得烂醉的几个近衞如同绵羊一般不停地摇晃着脑袋,似乎是想要点头赞同,又有点像是要摇头反对,其中一个近衞更是“噗”地一声喷出一口唾沫,低下头就呕吐了起来。看到他们片刻就被关昊天喝成这副德性,深谙关昊天酒量的古凡丝毫不感到意外。但古凡看到关昊天的抓酒碗的左手微微有点发颤,知道关昊天喝酒的底线基本上也到了,若是将这位“关刮皮”灌醉,指不定又能捞到些什么好东西。
于是他邪笑了一声,在关昊天旁边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端起桌上的酒坛就给自己面前的碗里斟了酒,与关昊天的酒碗碰了一下说道:“应北侯,我来陪你喝几杯……”
古凡正要先干为敬,却不想关昊天劈手将他手里的酒碗夺了下来,嘟哝着说道:“你……你……小毛孩,毛还没长齐,不准喝酒!”听到这句话,古凡不禁哑然失笑,那只被关昊天夺去的酒碗,被古凡劈手抢了回来,正要灌酒,却听到关昊天哼了一声道:“别……别惹你……关叔叔不高兴……”
古凡听了,只得将酒碗放了下来。却听到关昊天说道:“扶我上楼休息去吧……”古凡闻言,便将关昊天的一边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挣扎着将这个一百四十多斤重的重物扶了起来,另一只手扶着楼梯走了上去,古凡也是准星阶武者,否则的话,以关昊天的体重,加上一身轻甲,寻常十六岁的小孩能直接给压趴下。
古凡将他扶到厢房里,把关昊天推在床上,正要关门离去,却听见身后的关昊天出声道:“凡儿,你暗渡陈仓夺得了苍天法器,叔叔十分高兴,也帮我出了一口恶气……好,很好。”关昊天此时虽然眼神有些醉态,却根本不似不能自己上楼的人,显然他称醉让古凡扶他上楼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借口。
“如果没有应北侯与那百里翼激战,恐怕我也很难逃过那云梦泽中各大宗派的耳目。”古凡谦虚地回答道。“若说功劳,应北侯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