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未未显然是来了精神,忍着笑和任四月过来,看了看那花:“这个真是从花店买的吗?”
我低头看了看那花,瓣单朵小,叶子窄,也就是颜色还鲜艳,我点头:“是,你们要知道,在花店找到这种花可比找玫瑰难难多了,搞不好,是量身定制。”
“那这是什么意思啊。”任四月仍问。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陈未未帮我回答。
“那就是吧。”我有些兴致索然,就由他了,他这话说我真合适。
“那干嘛老送。”任四月又问。
“提醒我呗。”
“那老提醒还能忘啊?”
我看了看任四月:“谁知道呢,男的要是存心不想让你知道什么,你肯定就知道不了。”
我把花插笔筒里,苏小桃也看见了:“没水要干。”
“有水也要干,没根。”
“你又被甩了。”她笑:“你真是铮铮铁骨,用不言败。”
“差不多,可能你说对了,他能甩我十次。”
“那就断了。”
“想来着,不过,没能心想事成。要不你祝福我吧。”我咧嘴对她做大笑状::“说句祝福话嘛。”
“毛病。”苏小桃走了,她挺高兴,每逢这时她都高兴。
陈未未见我语气不对,拉走了任四月又转回来拉了把椅子坐我对面:“我开导开导你?”
“不客气,你忙。”
陈未未动了动嘴唇,最终没有说话,但也没走,就那么坐着了。坐了很久,直到任四月过来喊下班,我没动,陈未未示意任四月先走。办公室安静了:“走吧,要不我帮帮你。”他说。
“也行”我说:“你以后帮我校稿子吧。”
“你俗不俗,我和你说的是一码事吗?那花有问题吗?”
“你没发现咱们楼下花园里都是这花吗?这花根本不是花店买的,叶子上还有灰呢,他来过,但不见我。苏小桃说过,我这辈子要被这男人甩十次。”
“哦”陈未未站起来边走边说:“高明亮稿子那事我帮你问苏小桃了,她说可以,从这期开始。”
“陈未未你不安慰我安慰我?”
“你也没少蹂躏我啊,我这身板容易吗?”陈未未吹着口哨往外走了两步,又折回来:“放不下,就去找他。”他难得认真和我说次话。
“有用吗?”
“没用,但也不好说,万一他鬼迷心窍了呢?”他说。
“我到底有多差。”
“你不算太好,所以不要妄想用什么眼泪肉体感情之类来打动他,他不是初出茅庐了,女人什么滋味他比你清楚,不过你要学会利用优势。”
“什么优势?”我问陈未未。
“你有钱啊,中年男人大都功利,除了偶尔寻欢时对女人低低头,其余时候他们可能更愿意伺候权贵,你那钱足够打动他了。别说他,现在你要是出得起价,我都可能死心塌地跟你过一辈子,还肯定忠贞不二。”
“那你要什么价。”
“反正你出不起,我找人谈价去了。”他扬长而去了。
我当然没去找许东阳,我找不到他,就是能找到,他身边还有个连城,我算什么?何况我也不知道我对他算什么?和许东阳那晚分别之后,我几乎和陈未未夜夜笙歌,陈未未虽有讶异,但也是来者不拒,想来也是,大家正直盛年,鱼水之欢本是正途,何乐不为,只是每到高潮我就会想起许东阳,暗夜里陈未未像极了许东阳,像到撕心裂肺。
许东阳眼神清冽,说不能看轻我,结果我还是被看轻了——我脱|光了衣服,结果他不要我。